更何况,嫡公主到底是嫡公主,这个出身在这,就永远都有分量。
如今她手中培植的力量都是以宇文门阀三房青山院宇文怀支脉为基础拓展来的,但到底三房是庶出,她名义上又是三房的庶女。在这个由林立的门阀掌权的大魏,嫡庶泾渭分明,嫡长继承爵位,独享身份权位尊贵,剩下的权力和财产又大多被其他嫡子们把持,庶出子弟鲜有出路,连交往的圈子都不同。元彻有宇文玥这个无论出身还是过继都是最纯正的嫡出的嫡长子辅佐,在圈子上压得她死死的。
她多次试图拉拢一些门阀,却有很多人明明对她的招募动心,却不愿与她势力中突出的庶出势力为伍,更与宇文玥这个嫡系的代表人打擂,怕坏了家声乱了尊卑徒惹人笑话。若是有了这么一个最尊贵正统的嫡公主站在她们这边,哪怕只是当花瓶,也能为她拉来更多人脉。
不仅如此,当年的纳兰皇后还是如今怀宋摄政长公主纳兰红叶的嫡出姑母,把元淳拉过来,若有一天真的有需要,虽说纳兰红叶从不做对怀宋无利之事,但再怎样也是多一重依仗。
元淳将怀中的元颢交给乳母婢女,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兰贵嫔,毫不留情地打碎她的蓝图幻想:“本公主是皇后嫡出,皇贵妃所养,即使一时做出糊涂事,被父皇冷落,那也是父皇和本公主两个人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宇文氏三房卑贱家妓歌姬所出的庶女妃妾与本公主论母女之情。别说夫人您现在只是三夫人之首的贵嫔,就是哪日你成为了左右昭仪,贵妃,乃至如我母妃一般是皇贵妃,也抹不去你的卑微。”
说完潇洒转身离开,不带走一片云彩。
刚踏出殿门,元淳就听见了瓷器破碎的声音,顿了顿脚步,却没回头。
元淳的婢女没忍住好奇心,回过头望了望殿内情形,低下头向元淳汇报:“公主,兰贵嫔把茶案掀了。”
“嗯。”
“公主,您为何拒绝兰贵嫔?”婢女嘟囔着问。“她现在宠冠后宫,陛下正生着公主的气,您这般得罪她,会吃苦头的。”
“傻丫头。”元淳摸摸她的头。“她看准皇兄断臂,再无望大位,不再是顥儿的威胁,又看上我的身份能带来的利益,便意图拉拢。我有十几个兄弟,几乎个个都有意皇位,也各有各的靠山,七哥和颢弟只是最有竞争力的两个人罢了。七哥靠的是能力、声望、人格魅力、和门阀的支持,但却同时担着父皇极大的猜忌。颢弟虽然因为年幼无功和生母卑微在朝堂上支持相对较弱,但是却胜在不对父皇造成威胁,独得圣心。两边各有各的长处。我对颢弟来说可以是莫大的助力,可对于七哥来说,却帮不上什么忙。但是我相信七哥的人品,尤其是我本身就占着名分,他本身就是看着我长大的,小时候更是有几年我们是同一养母,他一直非常照顾宠爱我。我不对他构成威胁,他不会亏待我的。而兰贵嫔,却说不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