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也是厉害,被燕洵卸了职权还要想办法把她扣在宫中限制燕洵的手脚,拖延他们的行动。
这份忠心,也是难得。
不过如今看来,多半还是被她那句“多谢公子”给气到了。
楚乔不禁有些后悔自己当时的一时手欠。
元嵩将宇文玥那句阴阳怪气的话全当了耳旁风,笑得见牙不见眼地对楚乔说:“对了,母妃让我当淳儿的送亲使,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去燕北了!”
楚乔看着他,不由得有些尴尬。
元嵩,我该如何告诉你,这一切都是假的?
以怎样的身份,怎样的姿态,怎样的方式?
今日,就是诀别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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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洵静坐在房间内,任凭礼官们为自己换上礼服,红色的洞房所用的内袍外,是代表燕北诸侯的蓝色。
礼官为他束发时,都被他闭目养神时散发出的强大冷气和无形的威压吓得瑟瑟发抖,几乎连梳子都拿不稳。
沉闷的房间中,除了礼部昨天才被他允许装上的红色外,全无一点大婚的模样。
所有人在这无声的压力下不由得升起不祥的预感。这是他们见过最安静的准驸马,安静到让他们几乎以为他们是去送葬的。
后来多年后,幸存的人回想起这个纷乱的日子,不由得感叹:“可不是去送葬吗?”
大魏的葬礼,被奏响了开端的乐曲。
而演奏的那双手的主人,就是那个曾经坐在他们面前,沉默着的新郎。
半晌,礼官颤颤巍巍地提醒:“驸马,好了。”
他已不再是“世子”,可是皇上的旨意是大婚后他才是定北王,所以如今,礼官很精明地选用了“驸马”这个介于两者身份之间的称呼。
马上要做新郎了,这个属于公主丈夫的称呼,总应该能讨得他的一丝欢心吧。
燕洵缓缓睁开双眼,却丝毫没有反应,他低沉着声音吩咐道:“走吧。”
走吧,踏上征程,今天出了这个院子,他就要彻底与“世子燕洵”诀别了,面子和里子。
就这样了,成也好败也好,他被骂了这么久摇尾巴狗,也该到此为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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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朕嫁女之日。淳儿呢,又是朕最心疼的女儿。燕洵,是朕看着长大的。将女儿嫁给他,朕很放心。定北侯当年起兵谋反,朕既然宽恕了燕洵,就不会再追究他。这三年来,燕洵是安分守己,恭敬有礼。朕也相信,他已经诚信悔改。今日,公主将和他一同返回燕北。从今天起,燕洵,就是新任的定北王!希望在座的各位,不要因为他父亲的过错,而迁怒于他。同心同德,共建大魏!”
一个一看就尖嘴猴腮长了一幅奸臣像的大臣行礼恭维道:“陛下仁德,燕世子定会感谢吾皇圣恩,效忠皇上。”
另一个油光满面的大臣不甘落后:“是啊!有仁帝如此,我大魏中兴在望啊!”
其他大臣亦都附和着他们拍魏帝马屁。
楚乔嘴角微微上挑成一个讽刺而冰冷的弧度。这样睁眼说瞎话的本领,她也是拜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