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乙真人面带愁容,脚步凝重的步入凤仪宫,一妇人彩绣辉煌,身着绯罗蹙金刺五凤吉服,头馆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鬓簪双凤纹鎏金钗,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肌肤胜雪,云堆翠鬓,粉面含春威不露,端坐凤椅之上,正是天界帝后夜蓉。
“叩天后娘娘万安!不知娘娘召见微臣所为何事?”
“太乙,听闻东海的凡青少主从花族领了个小精灵去东海?”
太乙听闻浑身一震:“臣未曾听说。”
“那精灵是何身份,需要东海水族少主亲自去接?花神,水神亲自相送?”
“微臣真的是不知,只不过是一小精灵,天后为何如此关心?”
太乙真人听闻此言一头雾水,心里暗自揣测:“不过一精灵,这天后好似特别关注,难不成这其中有其他门道?正思付着,却听天后厉声道:“你与水神素来交好,可是有什么事情欺瞒本宫了?”
太乙真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得硬着头皮道:“微臣不敢,只是天后何出此言?”
“你当真不知?本宫这蛊雕巡视花族水月镜,还从未见过这么个精灵,难不成这精灵竟是天生地养的不成?”
“这~~~,”太乙真人沉吟片刻道:“天后,这花族上万精灵,除却花神杨陵外,得道升仙的精灵屈指可数,实在不知天后因一小精灵去东海之事推度微臣意欲如何?”
“本宫并非无故为难你,只是听闻白泽曾在你昆仑太虚现过身,还向着我天界三叩首便消失?”
“容禀天后娘娘,确有其事,是天帝,天后大婚那日白泽现身,想是庆贺龙凤呈祥,天地祥和罢了!”
一抹笑容浮现夜蓉脸上,但片刻便消失了:“听闻白泽现,圣人出,只是我至今尚未有出,何来贺喜之言?”
太乙真人是真正惊出一身冷汗,思度片刻才斟字酌句道:“听闻大贤之人往往迟来,白泽既是给天后娘娘您报了囍,那天后娘娘将来所盼之子必是不同流俗,德厚流光,无出其右!”
夜蓉听后轻哼了声,暗自收住笑容,虽说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但太乙真人这马屁还是拍对了,心下大悦。转念心里付度道:“这太乙估计是真不知内情,这回对他敲山震虎,再派人暗暗盯梢吧!”想到这里旋即对太乙真人一展笑颜道:“唉,太乙,不是本宫多心,只是本宫这些年一直无所出,心下着急,天庭内又是把白泽开示之事传的沸沸扬扬,本宫压力委实太大。”
“微臣知晓娘娘心意了,微臣告退。”太乙真人退出凤仪宫,长叹口气,摆摆手中拂尘,化作白光向着涵德府方向飞走。
夜蓉手摸着肚子,暗自伤怀,喃喃道:“大贤之人往往迟来,只是何事能来?”
太乙真人到了涵德府,见了水神洛泱,一脸愠色,洛泱见状一边让小厮端茶倒水,给太乙真人布坐,一边笑着询问道:“太乙兄,你这是有何事啊?谁惹你不痛快了吗?”
太乙真人坐在桌旁没好气的说:“老兄,你不是一向清净不管世事吗?好端端的和杨陵生什么事端?送个花族精灵给江沅。你不知道这天帝天后因琪华的事情对江沅是讳莫如深吗?”
“唉,就这个事情啊!老夫不过是给凡青找个玩伴而已,江沅当年因为琪华的事情打击太大,整日只是一人琴棋书画,对凡青是毫不理睬,而采薇脾气暴烈,总是对凡青非打即骂的,凡青这孩子从出生就没有享受过一天父疼母爱的日子,且又因在东海身份尊贵,不能轻易与旁人交心,所以老夫和杨陵商议就从花族中找个不谙世事的莲藕精给他做个伴,免得他整日里孤独寂寞。”洛泱顿了顿,又道:“太乙,你是知道的,我洛泱这一生坦坦荡荡,是最不愿意欠人情分的,但是,琪华之事却是因乐萱而起,我无论如何是欠江沅一份情的。”
太乙真人听闻此言,也是颔首感叹的附和道:“凡青这孩子也确实是可怜,出身便如孤儿般的存活于世,父母近前,想要渴求一份亲情,却求而不得。难得洛泱你还能把他如此记挂心上。只是你还是找个机会向天帝天后禀明此事,以免节外生枝,对你产生不利影响。”洛泱忙抱拳言谢。太乙真人展颜一笑:“就着你的好茶,我们切磋下棋艺如何?”
“好啊,久未与你下棋了,倒还甚是怀念从前我们斗棋的日子。”洛泱布下棋盘,二人便痛快点的下起棋来。
檀心谁向(卷二)
话说凡青带着澜清去了东海,一鲤鱼精早就候着了,见着凡青忙稽首道:“少主,主上在梵清宫等候你们多时了!”凡青点点头,牵着澜清的手随这鲤鱼精去了梵清宫。
大殿上端坐一身着青衣,葛巾包头,神情忧郁,身形消瘦,冷若冰霜,朴素无华的男子正是东海水族族长江沅。凡青上前叩首道:“孩儿见过父王,这就是父王给孩儿招的义弟澜清。”江沅只是清淡的应了声,却并不抬眼看凡青。
澜清看着这古怪的族长,赶紧怯怯上前施礼“澜清拜见族长。”没成想这江沅仔细打量着澜清,目光却是温暖又热切,“澜清,来,到叔叔身边来。”凡青有些错愕的看着他的父王,不知这千年冰山葫芦里买什么药。只见江沅用手摩挲着澜清的头,眼神透出活过来般的希望,就那么和煦的看着澜清,“澜清,以后由叔叔带着你研习修法可好?”
澜清闻宠若惊,连忙应声道:“谢族长恩宠,澜清定宵衣旰食,不敢旁骛安心修炼。”
江沅嘴角浮出一瞥笑容,抬头吩咐道:“鸿鲤,在思琪宫旁收拾一处房间,就让澜清挨着我住下,我好时时教导他。”
凡青听着江沅如此安排,无限羡慕的望着澜清,但心中却有些犯嘀咕,“难不成澜清是父王的私生子?”正呆立在那胡思乱想之际,却听江沅说“凡青,若是没什么事情你便退下吧!”凡青虽心中苦闷委屈却也不表现,只是允诺声便退下了。
次日,江沅五更天便叫醒澜清,二人一起修炼,倒是真如父子般。凡青偷偷在窗边看着,满目艳羡,鸿鲤立在一旁看着凡青,满心心疼。却又不敢谏言江沅,他太了解江沅那刚愎自用的性子了!就这样时光蹉跎,转眼一年过去了。
这天,凡青带着澜清和东海水族众多将士斗法,那凡青天资聪颖,虽年少,一众将士中却也难寻敌手,凡青有意炫耀,更想试试澜清修为,便指使护海将军南浔与澜清比武一试高低。澜清毕竟年少,缠斗多时未见分晓,就求胜心切,却在不经意间的使出了长天啸,瞬间海水旋起水柱然后又化作排山倒海的气力把一众将士纷纷推到在地!凡青大惊失色,不一会,江沅便出现在他们面前,面色清冽的责问:“谁允你们在此斗法的?”
凡青见状嗫嚅道:“父王,我们只是寻常比武。没想到澜清修为已如此高了。”江沅黑着脸摆摆手道:“散去吧!”然后上前牵起澜清的手就往梵清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