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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奇特的虚空

万年以后。

高三一班,

下课铃响了。

我还怔怔地坐在那里,

沉浸在谢冰莹的思绪里。

“姐,你怎么还不走啊?”肥妞推了我一把。

我这才意识到我是赵颖,

我应该下课。

“悟空呢?”我问。

“什么悟空?”肥妞摸了一下我的额头,“姐没生病吧?”

靠,我脑子灵光一闪,道:“孙帅老师呢?”

“在万花丛中呗,”肥妞指了一指。

我顺着肥妞指的的方向,发现悟空已经在教室门口被女生围了起来。

这些女生说是要问问题,还不是犯了花痴,在没话找话?

“这些女的,真粘人!”我一边在心里嘀咕着,一边观察着悟空的俊伟。

说实话,刚开始看悟空时没觉得他多帅,但看得久了,就觉得他很耐看。尤其是他今天西装革履的样子,清新俊逸的气度,再配上名贵的手提包,更显儒雅风流。

不过他课上催眠了我,总让我心里有气。

我白了他一眼,道:“讲课不咋样,倒挺会讨女孩子欢心的。”

肥妞却痴痴地看着他,激动地说道:“我男朋友要是有这么帅,就好了!”

“切,你还是好好读书吧,肥妞,”我瞪着她道:“别忘了,你还想考医科大学呢!”

在我瞪肥妞的瞬间,悟空已经转头向我们走来,身边的一群人也跟着停下。

“赵颖。”他冷眼望着我,“你刚才上课打瞌睡了。”

“靠,不是你给我催眠了吗?”我刚想这么说,看着周围的同学们,又生生把这句话给咽了下去。

催眠?我有证据吗?说出去,岂不是让同学们笑话?

现在,心中苦楚,面上还要露出笑容,谁让他是老师我是学生呢?

“孙老师,”我轻轻道:“我昨晚上没睡好,你能不能——不要计较了?”

“是啊,孙老师这么大度的人,当然不会计较了哈。”肥妞马上替我打圆场。

悟空随意地瞥了肥妞一眼,然后道:“你们两个的英语成绩都垫底,下次好好努力啊。”

“当……当然啦,我一向知耻而后勇啊!”我一阵娇笑。

“是啊是啊,我们家颖姐向来后进,要不然……”肥妞正想侃侃而谈,却感觉悟空犀利的眼神已经带有了厌烦,便尴尬的转了转眼珠,闭嘴了。

我见开玩笑不行,那就只能扮可怜了,便低低地垂下了睫毛,然后又抬起眼睛来,眼光有点彷徨无助,“老师,英语没认真错,的确是我的错,我辜负了家长,辜负了学校,辜负了青春,如果老师肯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全力以赴地学习……”

“你丫丫的”,我心里窃喜:“我干实事说道理不行,扮可怜博同情还不行吗?在我这无助而迷茫的眼睛下面,多少男人会缴械投降啊!悟空,你不也是男人吗?”

但是显然我高估了自己。

出奇的感动并没有在悟空的身上出现。

他微微地摇头,“赵颖,我不听你说,只看你做。”

然后剑眉一扬,笔直地离去。

我心里骂道:“哼,昨天还待我那么好,今天就一副冷酷无情、公事公办的样子,干什么?”

随着他的离去,之前围绕他身边的女生们都像风一样地消散了。

不用想,她们又去寻找哪个帅哥去了。

哎——,花季雨季,青春萌动,哪个女孩会不怀春呢?

悟空今天反常的举动,让我的心里很郁闷。

一放学,我就跑去湖边散心。

连肥妞都不带。

湖边原本是喧闹的,

男男女女聚在一起说笑,

一群大妈在跳街边舞,

几个老大爷在下象棋,

还有那围绕着柳树捉迷藏的小朋友,

但只一瞬间,

一切都安静了。

湖里泛起的涟漪停止了扩散,

小朋友扔出的纸飞机悬在了半空,

大爷大妈们保持着他们固有的动作,僵住不动,

说笑的男男女女们犹如定格的雕塑。

不用说,悟空来了。

我向周围看去,

四面一片苍茫。

“悟空,是你吗?”我问。

四下里越发安静下来,

我似乎是屏息静气一样地小心翼翼,

只觉得悟空似乎是神神秘秘。

不知怎么地,

身体渐渐泛起麻痹,

本来应当是极难受的,

可是却像是几只蚂蚁在那里爬着,

一种异样的酥痒。

然后,

然后我就进入一片奇特的虚空,

它无法用颜色和状态表达,

因为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这人类的五感全都失去了作用,

因为这里是一个纯粹的,神奇的世界。

“你为什么带我到这里?”我看到出现在我面前的悟空,开口问道。

“因为我想知道,你到底是谁?”悟空一只手将我揽着,带着我在虚空世界里飞翔,另一只手将特别的手印打出去。

色彩斑斓的光线随之浮现。那光线好象穿越了湖边,穿越了城市,穿越了国家,穿越了一切的一切,一直穿越到悟空想让我看到的地方。

然后四周围全是谢冰莹的脸,

不同表情的脸。

那脸像是活的,

突然迎上了我看向她的目光。

只是那相视的一刹。

我就明白,谢冰莹绝不会只是出现在我催眠中的一个女孩,而会是与我有莫大关联的人。

一朵优昙般的微笑绽在唇角,谢冰莹将她的记忆传来,那记忆中有谢冰莹的风华超绝,有谢冰莹的快意恩仇……我看到命运在谢冰莹面前点头微笑,我看到岁月在谢冰莹身边微微叹息,我看到一剎那便喜欢她的天蓬,就算他的心永远不被她接受,但至少她知道!我看到独行寥落苦寻她许久的悟空,在完全被生死阻绝的两个世界,他依然不改痴情苦恋的执着!我看到痛苦辛酸脸色苍白如纸的大马猴,纵然看清了必死的结局,却依然燃起了焚火,不知该称为愚,还是该赞其勇气……

品味了持久强烈的催眠过程,经历过悲伤凄美的爱情绝响,结果与谢冰莹一见面,我的感觉竟是那么强烈!原以为自己是十八岁少女,有一颗水晶琉璃心,但在谢冰莹明慧迥彻的目光前,我的心仿佛跨过万古苍穹,不知苍老了多少……我被谢冰莹吸引了。她正幽幽的看著我,似乎要唤醒我那沉睡的激情,唤醒我灵魂底层的某种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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