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芳华园正门和林府正门不同,上面红瓦鳅脊,玉窗碧栏,皆是细雕新颖,一色水磨墙围,青玉粉墙,下面虎皮石,随势砌去,不落富丽俗套。
进门就是一个奇秀假山,上面还有飞流小瀑,随飞流往下是一弯小小清池,清池细水远去,是一个宽阔的碧水清湖,水中莲叶丛丛,嫩荷绽放,鸳鸯嬉戏,鱼儿游往,好一个美丽小湖。
再往里走去,随处奇花异木,碧草青石,曲径回廊,鸟儿轻啼于绿树之间,蝴蝶起舞于万花丛中。
每走一处都有个小小院落,李之孝道:“这些院落都是小姐公子们居住的地方。”
陈风和范剑早已两眼不够使,尤其是路上遇见的那些漂亮的小丫鬟,全不似正院里那些下人屏气吞声的模样,个个大胆非常,对着他俩指指点点,嬉笑私语,她们目光大都是投向不伦不类的陈风,
“这个跟班长的倒是俊秀,为何头发如此之短。”
陈风听了她们谈论,立马向她们微笑眨眼,弄的她们一阵脸红,“这人好不害躁,毫无下人模样。”
以前她们见过那些偶尔来院子里的外人,别说下人,就是主子人物也不敢东张西望,毫无顾忌,见陈风模样,自然满是好奇。
李之孝也注意到范剑的这个跟班模样,立马面露不悦之色,“范公子自然也知道府里规矩森严,有些逾越无礼之事必会按林府中的规矩惩罚,望公子自重。”
“那是那是!”范剑知道李管家之意,可他怎能约束陈六呢,那合同里就有一项不能约束他的人身自由,再说他还指望陈六子帮他装B呢,现在他也只能这样先敷衍一下李管家了,回头再跟陈六说道说道。
终于来到了一个最大的院落,走进去全是一排排的精致小型房舍,李之孝笑道:“范公子先自选一间房舍。”
范剑问陈风,“陈六,你觉得哪一间好?”
陈风指着一间房间道:“此处坐北朝南,又阳光充足,位置尚佳,可选这间。”
范剑喜道:“李管家,就这间了!”
李之孝道:“公子既然选好了,就让人将范公子东西搬进去。”回头吩咐道:“你等把范公子的东西放进去吧!”
待众人将东西搬进房内并放置好,李管家道:“午时会有人将午膳送来,用完午膳后,公子可小憩一会儿,也可在园中逛一逛,但是不经允许,不能随便闯入公子小姐院内,当然园里自有护院巡逻,量公子也自知轻重的。”说完还瞟了陈风一眼。
陈风心想就这样被囚禁起来了,这个管家也牛气哄哄的,虽表面对范公子毕恭毕敬,其实内心也十分看不起他,要不刚才还教育范剑注意自己行为,俨然没把他当回事。
这话也轮不到他说吧,上面还有林老爷和小姐呢!
也是个狗眼看人低的家伙。
这时,又一群人走了进来,李之孝眼睛一亮,“慕白少爷,二小姐还有庞大管家,你们来了?”
来的是林若蒲二弟林若风家的儿子林慕白和千金林曼如,跟着他们的管家却是林府大管家庞德庆。
那林慕白一身华服,长得倒是丰神俊朗,旁边的林曼如一身绿衣长裙,眉黛如画,身材玲珑,凹凸有致,倒是个美女。
林慕白看着李管家点点头,然后眉头紧锁的看了下小院,才发现小院里还站着两个人,范剑一看林慕白看向自己,赶忙走过来,“表弟表妹还认得为兄吗?”
林慕白看他一身肥态,顿时想起,“我当是谁?原来是大夫人舅兄家的范表哥啊!”
“表弟好记性!”
“你倒是很上进嘛,来的还挺早。”
“那是当然,所谓笨鸟先飞嘛!”然后眼睛瞥向旁边那位女子林曼如,却见她对他毫不理睬,甚至还充满厌恶之色,顿觉没趣。
那林慕白也不再理他,却对着庞管家道:“本以为大爷和堂姐会给我们嫡系子弟安排单独院落,怎的也跟那些外人住在一起。”眼神若有若无的瞥了一眼范剑。
庞管家笑道:“院子里除了宝少爷有个单独的院落外,其他都是小姐们住的,所以临时并没有再安排住处,慕白少爷可暂居几日,待我报于小姐,再让她斟酌斟酌。”
“你说是堂姐安排的?那就罢了,就在这里住吧。”一听林婉儿,林慕白有点心虚,这个堂姐这半年开始独自管理家中事物,可不是好说话的。
“那慕白少爷选间房舍吧!”
林慕白环目四周,指着一处房间道:“就要这间了!”
李之孝道:“慕白少爷,这个房间范少爷已经选了,你还是另选他房吧。”
林慕白一愣,“我们林家子弟还没选呢,凭什么让外人先选?”
“是小姐安排的,她说谁来的早就让谁先选。”
“又是小姐,早就看出她胳膊肘往外拐,这林府是林家的,交给一个女人管理算是怎么回事?!”
林曼如偷偷拉着林慕白的衣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继续再说。
范剑虽然生性懦弱,但听见林慕白这样说很是不爽,“表弟,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我好歹也是表妹舅亲,血脉相连,何来外人之理!”
“这里面的一草一木都是我林家的,你们范家何曾出过钱和力,凭什么在此读书?再说你又不是什么有前途的才子,只不过一草包耳,来这里浪费什么时间!”
“你!”范剑哑口无措,怒的竟然说不出话来。
“是谁在此喧哗!”林慕白心中一紧,知道是林婉儿来了,顿时不敢再次出声。
只见林婉儿走进院内,后面跟着两个丫鬟,她俏脸含威,转头对着庞管家道:“怎么回事?!”
庞德庆心中叫苦,对着李之孝使了个眼色,李之孝心中暗恨,无奈道:“小姐,是这么回事,慕白少爷和范剑少爷都看中同一个住所,因此争吵了起来!”
“亏你们都是少爷身份,为了一个住处却如市井流氓般争得耳红面赤,真是丢人至极!李管家,我不是交代与你,无论是谁,先到者自有权先选,他们是谁先到来的?”
李主管有苦自知,他既不敢得罪慕白少爷和庞管家,又不敢欺瞒大小姐,心中一动,想到权宜之计,道:“两人一起到的!”
林婉儿面色一僵,果然是这样,院子里她又不是没有耳目,自然是知道范剑先来的,心中愤然至极,连这两个管家也欺负她这个小女子。
心中虽然不快,但也没表露出来,她有苦自知,只能装傻,于是看向范剑,“表哥,那你说是谁先到的?”
“当然是我先到的!”范剑没有妥协。
“表弟,你怎么说?”林婉儿冷冷的看着林慕白,林慕白虽然心中发虚,怎奈骑虎难下,只能一赖到底了,“自然是我先到的!”
林婉儿心中一动,她知道不好再追究下去了,撕破脸皮对谁都不好,“好,既然你们都说自己先到,那就当你们一起来的,大家说说该怎么办,总不能一起住进那间房里吧!”
林曼如突然道:“堂姐,我倒有个法子。”
“二妹请说。”
“既然我哥和范表哥都看上那间房子,那就凭本事来,古人云,有德者居之,两人既是来读书,不如就互相考较一下诗词歌赋,胜出者得之,岂不是一段佳话。”
这个林曼如自然是向着亲哥林慕白了,傻子都知道这个范剑是个草包,最近不知道他学业如何,三年前林府一次家族诗会上他们可见识过范剑那首贱惊全江州城的《蚊子哼哼诗》,简直笑掉所有人大牙。
众人心中都胜负已定,这种毫无悬念的比试,不比也罢,像范剑这样的草包不比更好,否则更是丢人。
这时却听有人道:“比就比,还怕他不成,我家范少爷你们可能不知道,最近一年,他卧薪尝胆,发愤图强,头悬梁,锥刺股,改头换面,重新做人,每天我都看他寒窗苦读至深夜三更,你没看他都瘦的不成样子了,所以我们少爷不惧你们挑战!”
众人都想笑,这是哪里杀出来的随从,一套套的,这不是坑他们家少爷吗,那首贱诗这才刚过三年,众人还没淡忘,这次又要来,还指不定有弄出什么名作来!
林慕白哈哈一笑:“是吗?范表哥,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
范剑一脸惨白,但看见陈六满脸信心的样子,心中一动,对啊!我有陈六也!
林婉儿见范剑并没有表现出太慌张的神色,心中疑惑,难道最近真在用功,昨天舅父还因为他逛青楼之事大发雷霆,难道是故作镇定?这可不像他的风格,平日里一听那些诗词歌赋,他躲都躲不及。
但既然他答应下来,当然不能再替他说话,淡淡道:“既然表哥和堂弟都同意,那我们都去园中宴宾楼那里比试,那里既有美景欣赏,又可发挥才情,岂不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