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鬼面人武功之高令人咋舌,一招就逼退了两大高手,瞬间消失。秦风和靳无肠对视一眼,确实都不认识此人之后,先后追了出去。
秦风的轻功较高,追在前面,可鬼面人像是刚离弦的箭,秦风还是相差了三丈距离。鬼面人提着樊重冲出祠堂,一只狼爪出现在左侧,抓向鬼面人左肩。鬼面人看都没看一眼,左手袍袖一拂,狼爪像是停顿住了,不能再前进一分一毫。紧接着右侧又有一只铁爪扣了过来,鬼面人伸出右手两指,朝铁爪一弹,铁爪一下子失去了准头,歪向了一边。
秦风在后眼见宗郎和吴云的拦截也告失败,急的直冒冷汗,无奈自己始终无法接近鬼面人。上次在卜祥府邸,卜祥在双方高手的眼皮底下被红灯会掳走,难道同样的事再度发生?
鬼面人转过村口,再过去就是一片山林了。可是鬼面人的身影慢了下来,他感到了一股沉重的无形剑气。村口当中,一个人负手而立,几绺长髯飘动,锦衣华服,是慕容英。
连慕容英都亲自来了,可见他对樊重的重视程度。跟在后面的秦风松了一口气,有慕容英在此,天下还没有人能逃过去。鬼面人见慕容英现身,呆了一呆,随后从袖口处射出两个物体,并不是朝着慕容英,而是慕容英身后的大石。
物体射在大石上,腾起了一层烟雾,借着烟雾的掩护,鬼面人窜入了山林之中。
烟雾消散,慕容英神情凝重,秦风走上前,躬身一礼,“是属下策划失误,请大将军责罚。”
“这怎能怪你,连我都没有拦住他。”慕容英悻悻地道。
“不知这人是谁?莫非又是红灯会的人?”秦风问道。
“难说。”慕容英摇摇头,“不过此人武功不在我之下,不知何故竟不愿与我交手。”
“神州四异中人?”秦风眼睛一亮。
慕容英冷哼一声:“神州四异不会有藏头露尾之人。我感到奇怪的是,这个人应该是我熟悉之人,所以才不愿与我交手,恐让我从他的武学上看出他的身份。”
“他劫走樊重的目的是什么呢?”秦风不解地道。
“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总之事态越来越复杂了。”慕容英朝秦风吩咐道,“传令下去,所有人撤出青灵村,不要与于太的人起冲突,现在还不到决战的时刻。”
鬼面人提着樊重来到一处山头,月光柔柔地洒下来,给漆黑的大地带来一丝明亮。鬼面人放下樊重,樊重全身筋脉已断,瘫软成一团泥。
樊重喘了几口粗气,“你是谁?”
鬼面人遥望着月光,“天衣神君。”
樊重听的一呆,眼眶中落下了几滴泪,“请恕属下无法参拜神君。”
“孩子,你一点也不憎恨我吗?”鬼面人转过身,“你去刺杀于太,明知道是死路一条。”
“属下是个孤儿,若不是神君收养,早就饿死街头,哪还能活到今日。”樊重感慨地道。
“你受尽酷刑,仍然忠贞不屈,实令我欣慰。”鬼面人悠悠一叹。
“神君,请动手吧。”樊重闭上了眼睛。
“怎么,你以为我救你是杀人灭口?”鬼面人走过去,蹲下身握住了樊重软绵无力的手。樊重感觉一股热浪从鬼面人的手上传来,减轻了他不少痛苦。
“属下已是个废人,留在这世上也没有用了。与其赖活,还不如痛苦一死,求神君成全。”樊重凄凉地道。
“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派你和樊琪去刺杀于太?其实我是在投石问路,我未完的事业还要靠你去完成。我收养过几个孩子,虽然我没有教过你们什么,但你们每个人的生命我都极为重视。樊琪的死已令我伤心,你筋脉尽断,我确实无能为力。天下能人辈出,你也用不着绝望,我想有一个人能治愈你的伤。”鬼面人耐心地劝道。
蝼蚁善且偷生,樊重是受身体所累,才万念俱灰。听到有人能治愈他的伤,重新点燃了生存的希望。“是谁?”樊重的语气强了不少。
“东方锦莺。”鬼面人见樊重又有了活下去的勇气,轻轻拍了拍樊重的肩膀,“这个少女是非凡子的女弟子,美貌与智慧兼具,她一定能够想出疗治你的办法。”
“可我不认识她,她会花费心血救我?”樊重有些担心。
“你现在是个充满疑问的人,各方的势力都在关注你,我想东方锦莺也会对你产生浓厚的兴趣。”鬼面人抱起樊重,在他耳边轻轻说道,“记住,你不必隐瞒什么,在一个绝顶聪明的人面前,任何谎言都是经不起推敲的。”
一所精舍内,东方锦莺主仆三人围坐在烛光下。东方锦莺绣着一个香囊,文雀在剔着烛花,而武凤迷糊着睡眼伏在桌子上打瞌睡。
不知是不是东方锦莺对针黹还不太熟练,穿针的时候,针尖戳破了她的指尖,有血花冒出,滴在了香囊上。东方锦莺顾不上指尖的疼痛,赶紧拿起绢帕擦拭着香囊上的血迹。
文雀看在眼里,疼在心头。自从东方锦莺得知萧逸即将出征的消息,一下子消沉了不少。前几日,一向不屑于女红的东方锦莺竟然央求文雀教她针黹。东方锦莺不愧聪明绝顶,什么东西一学就会,连着几个夜晚,亲手绣着香囊,文雀想帮助她,均遭到了拒绝。
尽管东方锦莺什么都没有说,但机敏的文雀还是猜到了东方锦莺的心事。别看东方锦莺外表冷若冰霜,其实内心也有着少女的细腻柔情,情感极为丰富。她不知不觉已对萧逸产生了一种别样的情愫,文雀既有些高兴,也难免担忧。萧逸已有了恋人,如果东方锦莺沉浸在情感的漩涡,以她的性格,绝不容许失败。可是男女间的情感要靠缘分,一旦东方锦莺得不到需求的爱,很难想象她会变成什么样。
“算了,怎么也绣不好。”东方锦莺忽然将香囊扔在地上,“我何苦委屈自己。”
“小姐,你……”文雀捡起香囊。
“我知道你想劝我什么。”东方锦莺的大眼睛爆发出异样的神采,“我不能做寻常的女子,沉迷于情爱之中。成大事业者,岂能耽搁在闺阁之物上。”
然而只过了片刻,东方锦莺的眼神又黯淡下来,悠悠一叹:“不知为何,最近我总是心事不宁,也许师父说的对,我的修行还不够。”
烛光更加明亮,东方锦莺默默地从文雀手中接过香囊。突然,房外传来一声巨响,像是什么物体落在了地上。连武凤也惊醒了过来,喃喃道:“什么声音?”
“出去看看。”东方锦莺站起身。武凤一马当先,冲出门外,文雀小心翼翼地举着烛台,跟在东方锦莺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