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烟雨阁。
“事情办得如何了?”
“禀大人,属下无能。”
“哦?那詹焱武力如此之高?二十人也杀不得?”
“禀大人,吾等未曾在水雷屯县令府发现詹焱踪迹。”
“他去哪儿了?”
“禀大人,去了水雷屯县里的一家春楼?”
“哦?巧合?”
“属下认为实属运气,属下听闻那詹焱嗜酒如命,在长安城内负伤都是无醉不欢,差点喝死了去,这才几月不曾饮酒,如今伤好了放了羊,这才在春楼里喝的伶仃大醉。”
“唔,观其所为,到是像故意为之,鬼谷弟子,莫要小瞧了他。”
“属下恳请大人再给属下一个机会,属下定当斩其人头!”
“不必了,杀了有杀了的好处,杀不了也有杀不了的好处,且罢,小老鼠翻不了天。且饶那李益一次,尚儿快到了罢?”
“禀大人,估摸这儿快到了罢,最多月余功夫。”
“嗯,你去给尚儿带句话。”
“属下记着。”
“地龙。”
“咯!”
。。。。。。
“公子累了罢?”
金凤给詹焱送了一碗银耳羹,来这水雷屯县已经过了月余。
这月里,詹焱足不出户,在房里日夜看着卷宗。
詹焱接过银耳羹,说道:“姐姐有劳了,还劳烦姐姐去将李远叫来。”
“公子总是这么客气!”
金凤撇撇嘴,显然过了这么久,她依然不习惯这种主仆无尊卑的相处方式,詹焱听罢摇头笑笑,金凤也没说什么,迈着小碎步出门寻李远去了。
没一会儿李远便进了屋,詹焱听闻李远以前一直住在这县令府,便让李远搬进来住,这让李远十分感激。
“大人辛苦了。”李远做辑道。
“唔,总算不负所托,有所收获。“
詹焱得意的笑笑,他的前任李大人,做事可谓是滴水不漏,估计案子关联甚大,他秘密调查的东西,从不记录在案。
詹焱能从卷宗里找到蛛丝马迹,他也是颇为得意。
李远惊喜道:“大人有何收获?”
“李大人一直在暗中追查儿童买卖的案子。”
詹焱肯定的说道,随即将眼前的一堆案轴摊开,这些是詹焱从案轴里摘抄的,足足摘抄了三个大竹简。
“你看这里,据我所知,每个县人口登记,律法要求每三年一次,而水雷屯县却是一年一次。”
“还有,李大人每月都要巡视各个乡村,前两年开始连水雷屯县外的村庄,他都要去看看。”
。。。。。。。
“李大人死前的两天前,处理了一宗弑父案,最后那弑父者却是被害人捡来的。此案惊动了舞阳郡郡守李益大人,据说李大人还与郡守大人争论了一番。”
“而一切都是从十三年前开始!”詹焱却是深深看了李远一眼。
李远听闻却是眼圈通红,泪如雨下,哀声道:“老师啊,捡来之子何至于此?”
一时泣不成声。
詹焱待李远心情平复后,才盖棺定论道:“一切证据都表明,李大人一定在收集舞阳郡守采买孩童的证据,于是被人灭口!”
李远信服,却也心中存疑道:“郡守大人这几年一直派人在乡间采买孩童,这是公开的秘密,而且还与老师有亲,为何要杀我老师灭口?”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我想李大人一定发现了惊天秘闻,掌握了证据,这才逼得那郡守大人狗急跳墙,而这个证据却是从案宗里了解不来了,我们不能闭门造车,明日便出去。”
李远疑惑:“可这水雷屯县如此之大,我等茫然寻找,那得何年何月?”
詹焱却是将竹简拿起,悠哉拍了三下手掌,智珠在握道:“本官自有妙计,对了李远,我的俸禄发了罢?”
“禀大人,发了,共计十两纹银。”
“唔,比以往少了一半,够用了,走着,今日理出头绪,高兴!本官请你吃酒!”
“下官恭敬不如从命。”
。。。。。。
怡红院内,包间。
李远可没那么他说的那么恭敬了,神色慌张,身体蜷缩,活像一个小虾米,局促不安的坐在那,他清贫惯了,师爷一个七品小官,月俸一两,存着的媳妇本都在前两月间用来调查案件了,哪里来过这等地方?
金凤好歹不是第一次了,倒也不太慌张,老老实实的抵着头,数着地上木板的年轮。
“哟!小公子原来是县太爷呀,骗得姐姐好惨。”
一个涂着厚厚胭脂看不起本来面目的女人,给詹焱倒了杯酒。
“本官朝廷命官,出入烟花之地不是很好,姐姐可别说出去。”
詹焱冲那女子,抛了个媚眼,看的那女子心花怒放,恨不得现在就将詹焱吃掉。
“大人,这不好罢?”
李远嘴上说着不要,却是悄悄拉住身边女子的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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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金凤愁眉苦脸的洗着詹焱一身酒气的衣裳。
“姐姐怎么了?大早上的谁欺负你了?”
詹焱伸了个懒腰,悠哉的从自己的窝里出来,见金凤愁眉不展,于是说道。
“公子,晌午了。”
金凤低头小声道,詹焱一抬头,头顶阳光差点晃瞎了他的眼,连忙将手挡住眼睛,摇摇晃晃道:
“唔,喝多了,喝多了。我是怎么回来的?姐姐,给我做碗酸汤面吃呗,头疼,肚饿。”
金凤却是头低的更低了,手狠狠搓揉着手里的衣裳,小声的蹦着字眼:“公。子。家。里。已。经。没。钱。了!”
詹焱没反应过来,依旧头对着太眼,手遮着眼,摇摇晃晃:“一碗面,几文钱,我一堂堂县令还是有的,不差钱儿,这太阳好大,烤的头晕。”
金凤抬头看着詹焱一副酒没醒的模样,却是气消大半,自己摊上这主子活像一个没长大的小弟弟,柔声道:“公子,真没钱了,一文都没有了。”
“嗯?”
“啊?”
“啊!”
詹焱却是一惊,酒醒,一屁股坐在地上,连忙问:“昨日花了多少!?”
金凤看着詹焱就这么穿着她昨日才洗好的袍子坐在地上,眉头一皱,随即莞尔一笑,自己这主子真是属猴的,上窜下跳没个安生,但是却是相处的如此安心,不似从前那般心惊胆战,金凤也是好笑的扳着手指说道:“昨日,酒钱花了一两五十文,两个陪,陪酒,的姐姐共九两银子,公子你的肚子里是打了一口井么,那么能喝?”
詹焱听到后半段却是十分受用,道:“姐姐过奖过奖,人称永安小酒仙就是在下。”
金凤被逗乐:“噗呲。”
“咦?”詹焱却是轻咦了一声,道:“不对啊!我记得没找那么多姐姐啊!那么多钱啊?莫不是那老鸨见我醉了敲我棒棒?”
金凤却是面色羞红:“据说,你喝的伶仃大醉,又听闻李,李师爷,嗯,反正你把那怡红院给,给包圆儿了。”
詹焱面不改色,心安理得的存着脸皮,道:“嗯,这么看来公子我既然在这家中醒来,那么便证明公子我是响当当正人君子啊,正所谓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哈哈,那这么说我还欠着那怡红院五十文?”
金凤低着头瘪了瘪嘴,这才回道:
“这倒没,老鸨看着公子是县太爷的份上抹了个零。”金凤有些心有余悸的说道,还好公子是县太爷,自己去哪拿钱还呢?那又是青楼,除了肢柔体弱的女人,还有膀大腰圆的汉子呢。
“切,县太爷的面子才值五十文!这水雷屯的县太爷真可怜。”
詹焱倒是绯议上了。
金凤一噎,却是无言,只得死命的洗着脏衣服。
詹焱却是将大大的脸,凑到金凤跟前,很严肃的说道:“姐姐,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威严一点?这样才有县太爷的派头!”
金凤顿时扑哧一笑,我的公子哟,脸是严肃了,就这蹲着看一小丫鬟洗衣服,哪个县太爷像你这么有“威严”?
“嘻嘻,这就对了嘛,姐姐多笑笑,跟着我,决计饿不着肚子,山人自有妙计!”
詹焱也笑,蹲在地上摸了摸金凤的头。
“嗯!”金凤肯定的点点头,红着脸低头默默的洗衣服。
这时,李远神清气爽的走进了院子,见着詹焱,连忙满面春风的拱手道:“下官见过大人~!”
“哟!李兄弟回来拉!”
詹焱却是屁颠屁颠的跑到李远跟前,一手勾着李远的肩膀。
“大人见笑了,下官怎可当大人兄弟?”
“别介啊,正所谓人生三大铁,虽然我没享受到,好歹走了个过场不是,给老弟我说说,感觉怎么样?到底是啥感觉啊?爽不爽啊?”
李远涨红了脸,一脸茫然的挥着手,道:“大人说什么呢?下官不知道。”
“嘿,还挺小气,不说算了,现在咱两是兄弟了罢?”
詹焱死死勾着想逃跑的李远,嬉皮笑脸。
“大人说的是。”
“兄弟啊~”
“下官在。”
“江湖救急!”
“噗通!”
“姐姐你是不是累了?怎么头载水桶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