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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水中少年

元笙感觉自己的身体在湖中越沉越深,正想着那群下人怎么还不来救人,朦胧中,一抹俊影游了过来,一把牵住了元笙的手。

多尔衮搂住元笙的腰,尽力向岸上游去。难得今天风和日丽,恰好练习完了骑射,来找八哥讨教汉字,见这花园里春光正盛,便不自觉的信步走来。刚从小径拐过来,便遇到这丫头“英雄救美”的一出,救人就救人,竟然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正向上游着,只感觉牵着的人儿好像不动了,回头只见元笙憋不住气,正猛摇头,示意快憋不住了。小爷才十二岁,媳妇没娶进门,先要“失嘴”,如今,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多尔衮游到元笙身边,按住元笙后脑勺,给她度气,元笙一把将他推开。多尔衮转过身,继续带着她向上游去。

“噗一一”元笙无力地躺在岸上,吐了一口湖水。多尔衮坐在地上,身上没有一丝干的地方,湿漉漉的往下滴着水。布木布泰见多尔衮带着元笙已游到对面岸上,赶紧带着苏茉儿与依勒佳并一群下人们跑了过来。

“姐姐姐姐,你没事吧!”布木布泰着急的将元笙从地上扶着坐了起来。

“格格,格格……”依勒佳扑通跪在地上,拍着元笙的背。

边上的下人见了多尔衮,吓得魂不附体,皆跪倒在地。“奴才给十四阿哥请安!”

布木布泰惊讶的转头一看,眼前这个小男孩就是十四阿哥啊!又转头看看元笙不省人事的样子,内心无比复杂。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就如此场景,都是自己太冒失。

“布木布泰替姐姐谢十四阿哥救命之恩。”布木布泰向多尔衮侧身行礼,多尔衮点点头,“不过,你们是——”

布木布泰将元笙扶起来,缓缓答道:“我叫布木布泰,是蒙古科尔沁部贝勒寨桑的小女儿,姐姐叫爱兰珠,是科尔沁贝勒桑噶尔寨的女儿。哲哲是我们的姑姑。”

多尔衮点点头。哲哲是他八哥率领部下从赫图阿拉城出发,北行三百余里到达辉发部扈尔奇山城亲自迎娶的科尔沁的格格,他又岂会不知。如今看来,地上躺的那个,正是来科尔沁来和亲的格格——博尔济吉特·爱兰珠。

多尔衮用袖子擦去了脸上的水珠,从地上一把将元笙抱了起来。“走吧,我送你们回去。我看你们闹出这事,也不好交代,我去亲自与你姑姑解释清楚。”

布木布泰赶紧答应,跟在多尔衮后边,往梅园赶去。依勒佳紧紧握住小手,咬着吓得没有一丝血色的嘴唇,快步跟在后面,强忍着没有哭出来。苏茉儿在一旁细声安慰,方才好些。

进了梅园,站在门边,被指派伺候元笙的小丫头见全身湿透的多尔衮怀里还抱着元笙,赶紧掀开帘子,让多尔衮进了去。多尔衮将元笙放到床上。

“我去告诉姑姑一声,请人让医官来看看。”布木布泰带着苏茉儿匆匆忙忙出了屋子。

依勒佳站在一旁抽泣着,低声哭到:“都是我的错,没有照顾好格格……”

多尔衮低声叹了口气,“行了,丫头,你在这干着急也没法儿,快去给你家格格打些热水过来。”

依勒佳听了,点头出去了。

元笙依旧昏迷不醒,面色安详的躺在床上,乌黑的发梢挂着晶莹的水珠,面如满月犹白,经水洗涤,红唇黛眉,更加灵动,仿佛是一仙女在休息,让人不忍叫醒她。

多尔衮坐在床边,望着元笙。对于自己额涅与阿玛为自己定下的亲事,像那新郎将要娶新娘的喜悦与欢欣的感觉多尔衮完全没有感觉到。对于自己来说,眼前躺的这个女孩,和自己倒

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或许一辈子都不可能找到真正与自己情投意合之人携手此生。阿哥们的亲事,单看自己的这些哥哥们,哪一个不是为了政治与权力而联姻?

没有谁可以放着地位与权力不要,因为有时候,这是很重要的东西。他或许给不了那些女人幸福,却能给她们安然与闲适,让她们追求想要的生活。

多尔衮想着,用手拂去元笙发梢的水珠,不经意碰到了元笙的额头,滚烫。

按理说落水之人只要被救出来,将水吐出,一时半刻便会醒来,难怪到现在还没醒,原来是发烧了。

依勒佳端着木盆与毛巾进了屋来。多尔衮见了,用手接过,便给元笙擦拭起来。依勒佳见了,忙说道:“爷,还是让我来给格格擦吧,毕竟——我家格格她......”

多尔衮听了,说道:“也好。”于是让出位置,坐在一旁的桌子旁倒了杯茶。

布木布泰将元笙落水之事一告诉哲哲,哲哲更衣后便带着乌兰来到西厢房。乌兰掀开帘子,哲哲慌忙走了进去。“好端端的,竟出了这种事,这孩子刚到赫图阿拉便落水,可叫我怎么与她额祈葛交代啊!”哲哲走到元笙床边,手紧紧握住帕子,见多尔衮坐在那里,忙又行礼,多尔衮轻道了句“无须多礼”,便让哲哲在桌子前坐了下来。

“听布木布泰说,是十四爷救了爱兰珠,我替她在这里谢过。侄儿不懂事,若有冒犯爷的,还请见谅。”哲哲微微颔首。

多尔衮嘴角一勾,道:“今日见格格因救一下人而落水,被其仗义所感,因才下水施救。果然,科尔沁部的格格都是正气凌然,性格刚烈。不过说来也怪,难怪想去花园,原来是有美人落水啊。”说完,便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干。

哲哲听了,微微怔住,忙又赔笑。素问那多尔衮喜怒无常,风流不羁,今日见他言谈举止,才十二岁,说话便言之成理,也让人无可指摘,况且行动举止皆不俗,难怪努尔哈赤如此宠他的十四子,看来也不全是大福晋阿巴亥的原因。

正想着,布木布泰领着医官掀开帘子快步走了进来。“快!快救救我姐姐!”布木布泰见元笙还没有醒,急得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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