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玉树没有把自己的身份告诉言妈,只是将她安排到了涵术集团旗下的子公司上班,虽然是上班,但实际上言玉树还特别交代了只安排比较清闲的工作给言妈。
言妈的此次出差其实是言玉树安排的,希望言妈出去散散心,陪客户只是个幌子,而言妈对这些浑然不知。
郭憬在去安排相关事宜时,对言玉树的孝义更是深感佩服,只是不太明白言玉树为何不让自己的家人知道自己在社会上的身份和地位。
体育课上,言玉函没有去上课,毕竟这个时候的体育课大都是自由活动,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便留在教室里看书学习。
整个教室空荡荡的,只有言玉函一个人,言玉函的位置靠窗,一阵湿润的风从窗户吹拂进来,言玉函舒服地抬头看向窗外。
六月份的天空一如既往的干净澄澈,蔚蓝的颜色令人看着很舒服,偶尔有飞机飞过留下一道白色的痕迹,却也没有产生一种违和感。
对面的教学楼不时传来朗朗读书声,兴许是刚才学习学累了,言玉函手趴在窗户上看着对面的教学楼发起了呆。
微风轻轻吹拂着她柔软的发丝,雪白的肤色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精致的五官令人看着赏心悦目,美的令人移不开视线。
重生以来已经有好几个月了,言玉函觉得这段时间最大的收获,应该是在学习上的建树,但在还没有拿到一中的录取通知书前,还是不能放松自己。
刚准备收回联想继续学习,却发现对面教学楼的三楼出现了一道不陌生的身影,清瘦,笔直,独属于少年的气息,正是林清河。
此时是上课时间,他怎么就从教室里走出来了呢?
林清河的成绩一直保持在年级前五,和唐郡在同一个班,两个人一个是学生会会长,一个是副会长,言玉函以为唐郡也跟这出来,但等了一会也没有看到她的踪影。
林清河不像是会逃课的学生,言玉函观察了一下他的方向,不像是去教师办公室,反而朝着钢琴室的方向走着。
难道唐郡在那里等他?平常那里的经过的人比较少,两个人在那里碰面也说得过去。
想起上次的事,言玉函觉得自己不能坐视不管,便走出了教室也朝着钢琴室的方向走去,至少多一个人在场,唐郡不会对林清河做出那样的事。
言玉函快步走到钢琴教室附近,却没有看到林清河,又在四周找了找,还是没有发现他的踪影。
难道他没有来这里?
刚想离开却突然发现前面一棵老树的树干露出的半边人影,该不会是他吧?
言玉函慢慢向那棵老树靠近,生怕吓到树干后的人,她躲在树干的背后,露出半边眼睛偷偷观察,果然和预想中的一样,正是她辛苦寻找的林清河。
他正靠着树干坐在草地上,眉头紧皱着,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阳光透过叶缝洒在他的身上,斑驳的碎影,给他清秀端正的五官增加了不少光彩。
言玉函没好意思打扰,停留了一会儿,便打算离开……等唐郡来了再做打算也不迟。
不料,脚下一滑,言玉函吓得连忙抽出小手紧紧抱住了树干。
可能是动静有点大,林清河闭着眼睛突然睁开,一双深邃的眼睛警惕地看着树干,没看到人,镇定地对着树后面的人说道:“是谁在那?出来吧。”
言玉函讪讪地走出来和他打了一声招呼。
“怎么又是你?”看到是言玉函,林清河有些惊讶,眼中的警惕瞬间消失殆尽。
“难道不能是我吗?”言玉函挠了挠头反问道。
林清河轻轻笑了笑,这个女生还挺有趣。
“当然不是,只是没想到会是你,有点惊讶。”林清河解释道。
“那就好。”言玉函说完,也在旁边的草地上坐下。
林清河似乎想到了什么,眉头一皱,对她说道:“你还是离我远点吧,和我接近只会给你徒增麻烦,上次你也听到了。”
言玉函知道林清河指的是什么,想了想说道:“那个女孩怎么了?”
林清河看着蔚蓝色的天空,目光沉了沉说道:“我也不太清楚,但一定不会好过,唐郡是不会放过她的。如果他看到我们这样……不行,你还是走吧,我不希望第二个人因为我……”
林清河站起身离言玉函远远的,似乎言玉函是一个瘟神一般,言玉函没有责怪他的这个反应,毕竟他也是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
“我知道你是被迫的,难道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言玉函平静地看着他问道。
林清河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之后停了下来,听到言玉函这么问,想了想摇摇头说道:“我无能为力,我妹妹巨大的医药费不是我能承担得起的。而且她最近的病情又恶化了,如果不能尽早治疗,恐怕……”
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一阵微风吹过,凌乱了他的头发,整个人看起来比以往更憔悴了一些,估计最近为了他妹妹的事而烦恼。
言玉函看到他现在的状况表示很同情,可是自己也无能为力帮到他,沉默了一会,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开口说道:“那不可以请求捐献吗?社会上还是有不少人……”
“没用的,哪有那么多的人捐款,况且我不想欠太多的人情,以后迟早还是要还的。还不如接受唐郡的条件,至少,我能保证我妹妹每天的开支。”林清河叹了一口气打断她,他知道她后面想说什么。
言玉函有点不甘心,她不相信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又继续问道“那你的父母呢?他们怎么想?”
说到这个话题,林清河的脸色突然一沉,开始冷笑道:“我妈妈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了那个男人的小三,生下我和妹妹之后,那个男人就对我妈妈不闻不问,我本以为我可以等我以后挣钱回报她,可以让她过上好日子,可是……”
林清河控制不住哽咽了起来,用清瘦修长的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她在两年前因为劳累过度病倒了,从那之后就再也没起来过。她临走前还指望着那个男人来看他一眼……”
林清河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在此刻完全爆发了出来,言玉函没想到有一天会有一个男孩子在她的面前哭得如此惨烈。
“我一定……要让那个男人付出代价,他根本不配拥有我母亲的爱。”林清河说这句话的时候仿佛变了一个人,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身上带着似乎完全不属于他的戾气。
言玉函安静地聆听着,她知道林清河现在最需要的,是将心中积压已久的情绪发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