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圣地亚哥的带路下,文锦森以公主抱的形式一路抱着提尔比茨来到了镇守府的客房。
说是客房,但是询问圣地亚哥得知,其实也是当初空出来的宿舍楼里的一间而已,伊莎贝尔吩咐了圣地亚哥和其他轻巡洋舰帮忙收拾的。
文锦森将已经熟睡了的提尔比茨轻轻的抱到了床上,虽然长大以后提尔比茨外表看着不算太纤细,但实际上抱起来并不算重。文锦森如同往常一般打来热水,督促她迷迷糊糊的起来洗脸洗脚。
“提督,你好烦啊。”提尔比茨似乎并不领情,迷糊的念叨道。
反被倒打一耙的文锦森睁大了眼睛,说道:“你真是够了,要不是你提督我天天督促你洗澡,估计过两个星期能把你无缝扔进垃圾堆去。”
“主耶稣说,「只要把脚一洗,全身就干净了」。”提尔比茨在半梦半醒之间仍不忘强词夺理。
“主耶稣的这句话全句明明是,「凡洗过澡的人,要把脚一洗,全身就干净了。你们是干净的,但不是每一个人都干净的」。”文锦森反驳道。
这时提尔比茨已经响起了轻微的息声,看来是完全睡着了。
文锦森叹了口气,替她掖好被角,以免初春依然微寒的夜晚入侵。
站在一旁的圣地亚哥默默观察了一阵,发现两个人的关系真的很有趣。她曾经在远征时经过不少镇守府,见过各类的舰娘和提督,其中不乏有多年婚舰关系的存在。
圣地亚哥是个非常学术派的舰娘,她试图将两人和其他提督舰娘的形象进行类比,但无论哪一对都无法重合。
接着圣地亚哥试图把面前的提尔比茨和文锦森拆开单独来看,发现无论缺了哪一个都有些别扭。
只有他们俩站在一起时,才会显得完整。
但更有趣的事情在于两人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对彼此的依赖,如果换作她姐妹亚特兰大应该会直接言明吧,不...圣地亚哥推翻了先前的想法,如果换做亚特兰大可能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两人的关系。
于是圣地亚哥笑着说道:“喵呜,果然文锦森提督你和提尔比茨小姐两人很恩爱呢。”
“是啊,我们一起不少年头了。”文锦森随口答道,在睡梦里的提尔比茨依稀看得见小时候的身影,文锦森最后检查了一遍提尔比茨的被褥,然后转过头面对圣地亚哥有些好奇的视线。
圣地亚哥是一个非常可爱有着猫一样装扮的舰娘,文锦森在之前战斗时也有注意到圣地亚哥舰装展开后,头上会有两个同样可爱的猫耳。
“喵呜,那个猫耳是舰装的一部分啦,猫尾也是,日常生活里是不会出现的啦。”亚特兰大注意到文锦森的视线,略带困扰的解释道。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文锦森双手合十道歉,亚特兰大在说话时会有一个喵呜的前缀,但本身就如同看上去时一样,她是一个非常认真的少女。
圣地亚哥也并没有要生气的意思,说道:“既然完了,那我们就去吃饭吧。提尔比茨小姐不用吃了吗?”
“不用了,让她安静的睡会吧。”文锦森心想,她刚刚吃了这么多零食哪里还能吃得了饭。
有些意外的是,在饭桌上并没有看见伊莎贝尔的身影,只有她的舰娘们出席了。
这让文锦森松了口气,却隐隐有些失落。
这份宴席的性质其实还是偏庆功一些,不过由于伊莎贝尔不在,欧股亲王由于伤情过重仍然在泡澡修理中,突击者又是一个卖萌角色,完全没有威慑力。
于是就没人能管束得了磐石镇守府里那些无法无天的驱逐舰了。
最开始时,舰娘们的问题还多集中于并未能到场的提尔比茨上。
文锦森决心给提尔比茨塑造一个优良战列舰的形象,不能让驱逐舰们梦想破灭。于是撒下弥天大谎,把提尔比茨描述成一个和素日里完全相反的存在,并且把提尔比茨的未能出席解释为消耗太大,需要休息。
但是效果似乎好的过头了,驱逐舰们听完提尔比茨的英勇战斗故事,纷纷表示要去看望提尔比茨姐姐。
文锦森死命阻拦下富有活力的驱逐舰,并且不惜将话题往自己身上引。
于是问题就变成了“你跟我们贝尔姐什么时候结婚啊?”,“结婚后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结婚以后要去哪边镇守府住”这类童言无忌的问题。
文锦森丝毫没有防备到这些驱逐舰看着年纪小,居然还能懂这么多。于是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一旁的轻巡洋舰们,希望她们能管一管这些驱逐舰。
轻巡洋舰们多是少女的年纪,几杯清酒下肚,脸上便显示出诱人的醉酒潮红。哪怕是先前看着非常理性的圣地亚哥,此时都是带着期盼的目光看向文锦森,期待着他能说出一些八卦来,以供日后少女夜谈会的谈资。
于是文锦森在追问之下勉强回答了几个,但终于还是非常没有男子气度的落荒而逃,只留下宴席上少女们如同流水般清脆的笑声。
文锦森跌跌撞撞的行至磐石镇守府外的树林里,今夜的月光非常明朗,让他没有在树林里迷路。在非常没有素质随地在丛林里嘘嘘过后,文锦森忽然发现夜晚的海风有些微冷,但他并不打算返回,而是继续向前走。
走在路上,文锦森久违的感觉到了醉意,这让他回忆起了在研究院的那些日子里,大师们也是天天找着各种由头就进行庆祝,院长永远都是带着温和的笑意看向每个人,自然就不曾反对过这件事。
对了,还有...经常出差不在研究院里的康妮。
等到文锦森渐渐被回忆爬满,又终于听着不远处的海潮声走出树林时。
没有了树林的遮蔽,明媚的月光突然就铺满了他的视野。
但在月色之下,文锦森看见有人正席地而坐,慢慢的自斟自酌。
那个窈窕的身影渐渐和记忆的往昔重合起来。
“康...妮?”文锦森有些疑惑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