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然二年五月是个安静祥和的月份,远在东北周文来奏折说,努尔干都司的一切,都按照预期在运行。由于政策实行的好,已经组建了十五万新家庭,若是皇上今年再拨五十万两白银,他还可以把手下的三万名士兵的家属接过来,到时候东北又能添十几万的人口。
他们会在松花江、黑龙江、辽河地区屯田,这些人可以把东北广大的黑土地开发起来,只要给他十年时间,不仅不要军费,十年内还会把大明的这个五十万两白银空缺给补上,十年之后每年还可以向大明上赋税十五万两,还可以常年保持一支六万人的军队。
河套地区传来更好的消息,周常和窦平在哪里驻扎,他们盔下的士兵只有两万,还好有张邺带着一万铁骑兵在友情支持,西北的三家藩王也提供了护卫军团,快有四万的士兵数量。再加上收编的晋王和代王的护卫,在枖尔都司附近聚集了快十万的军队,其中只有四万军队需要莫然来养活。剩下的军队莫然是不需要过问的。
去年进军瓦刺和鞑靼的时候,搞到了好多粮食,祅尔都司附近又没有百姓需要救济,本身十余万的北征军又回防京师大部分,留下来的两万军队,存粮只多不少,西北藩王的护卫军团,都是自带口粮的,晋王和代王的护卫也是有一半口粮的(大明对王爷的俸禄补贴,现在补到他们头上了。)
所以留下来的粮食,时间一久就会有不必要的损耗,周常和窦平寻思瓦刺短时间也不会再南下侵略,就私自做主把粮食当成种子,在祅尔都司附近种了起来,十万士兵一起动手种粮,今年还风调雨顺,再过三个月粮食就要丰收了,到时候可以上税一百万石粮食,折合成白银是五十万两……
驻守河北的铁铉来奏折说,自己屯兵能获得银钱有七十余万两白银,不过他屯田的钱将投入到代国和晋国的灾后建设,预计明年初,两国受损的房屋建筑、街道设施都能恢复完毕。
巴蜀的耿睿和郑玉来奏折说:“巴蜀的少民和汉民搞大串联,现在在共同开发巴西川东地区,虽然暂时给大明上不了赋税,但起码不需要大明为当地驻军拨款,也不需要大明再为汉化工程拨款,他们可以自给自足了。”
很显然自己六月份庆贺自己的婚礼的事情,已经传遍大明的每一个角落里了,这些奏折都是快马加鞭送来的惊喜。也就是说目前自己只要付京师二十五万守城的士兵,还有中都留守司的十万士兵的军费,自己就不要支出别的军费了。
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快两年了,如今终于做到大明国库不在亏空,收入终于够支出的了,真心不容易。
杨荣看到莫然高兴,又拿出一封信件给予莫然。念叨:“这是黄观给予陛下的信,说是有事情禀报,要你亲启,臣没敢翻阅……”
莫然撕开信封,看到一行娟秀的文字,上面写着到京师东北郊外,后湖旁边的食全食美酒楼相见。
第二天莫然便装出行,在董平和郑泰十几人陪伴下,径直走到酒楼内部,在酒楼相关人员的指引下,走到了黄观的临时住处。
“说个事情还要搞到酒楼里,二十天不到,还能巡查到天大的秘密吗,干嘛非要整的神神秘秘的。”莫然很不满。
可是一进房门,就看到黄观身上缠绕了好多白布带子,显然是受了伤,旁边还有一个穿着一身白袍,正在擦拭手中的剑,那个聚精会神的样子有点过了头,明明知道房间进了人,却不回头看一下。
莫然走到正面,看这个擦拭剑的人正是潇恩,又看看还在床上熟睡的黄观,自己真是搞不懂,他们俩怎么走到一块去了?
潇恩看到是莫然也很惊讶,问莫然:“你这个行脚商人,是不是走错房间了。”
莫然看着熟睡的黄观说:“我就是来找黄观的,找他商讨事情。”
潇恩提着剑在莫然旁边转圈,搞得郑泰和董平很紧张,俩人手按着刀柄,随时准备去拔刀砍人。
潇恩顿了顿:“你不是行脚商,你是当今圣上莫然帝。”
莫然笑了:“对,我就是当今大明皇帝。”
这时床上的黄观醒了,他要下床对莫然行礼,被莫然制止住了,可黄观坚持要坐在床上对莫然说话。
潇恩识趣站在一边听黄观叙述,左手偷偷放在背后,却被莫然看到缠绕布条的掌心,原来这位剑客也挂彩了。
黄观说:“半个月前自己奉旨去扬州调查靖难遗孤的事情,为了能彻底调查清楚这些事的来龙去脉,我就带了四个家丁一个丫鬟,穿着便衣去了扬州。
我深入扬州大街小巷,装成一个杭州的富人来游玩,我还装作对扬州瘦马很感兴趣,就详细的了解一下,我和十二个女子对过话,还赎身了两个,下了那么大的功夫,我才弄清里面的框框条条。
这些女子比靖难遗孤还可怜,她们刚刚开始被人家骗来,说是出外替大户人家做工,好能赚些银子补贴家用。这些人贩子都是托乡邻乡亲介绍女孩,自己只是给点银子,再一层一层的把关系落下去,大家还以为是亲戚介绍的呢。当追究源头的时候,才发现谁也不认识这个人,连官府都没办法寻找这些人贩子。
这些姑娘,刚刚跟人贩子上路的时候,家里都会拿到一笔丰厚的银子,顿时对人贩子解除了戒心,还对自己的姑娘说,好好听东家的话,好好干活,多挣点钱将来做嫁妆。
女孩子一上车就感觉不一样了,车门车窗都会被锁死掉,离开家里半天路程后,手上脚上都会绑上绳索,坐上船的时候,船舱也是密封锁死的,就连出来方便一下,都要用黑布蒙着眼睛。
这些女子就这样,既不知道自己到哪里去,又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不听话的还常常被人贩子虐待、鞭打,你说有多惨。这些姑娘主要来自直隶北部和浙江南部。”
莫然摸了摸鼻子,“仅仅只是发现人贩子的事情,也不至于被刺杀啊!”
黄观摇头苦叹:“我发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也就是你说的官船问题,那些官船不仅帮人家拉货,还帮人贩子藏人,因为是官家的船,各路官差自然不会去为难,所以这些船就被人贩子巧妙利用。”
莫然指了指黄观说:“那些船本来是我准备远航使用的,要动这些官船很难,起码要有大明朝廷的文书,还要有直隶指挥使的符节,这样算的话,也就是说朝廷里有人和这些人贩子是同谋。”
黄观说:“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当即表明自己的身份,找扬州知县问这事的来源,扬州知县支支吾吾的不说实话,我一气之下,就把那个知县打入牢房里,听候发落。
就在当天把扬州知县打入牢房的晚上,一伙蒙面人闯进我的卧室,还好当时我还没睡,我的四个家丁为保护我都牺牲了,我逃到大街上,要不是这个英雄所救,我都见不到陛下了。”
黄观说完,指了指站在一边的潇恩,意思潇恩就是他的救命恩人,莫然抬头看看窗外,天已经渐渐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