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天恒必须调整自己的战术，看似不起眼的雨滴是自己这些远程打击武器的致命克星。
落叶谷研发的这些武器，在雨水的浸泡湿润下，会彻底丧失射程，甚至无法击发。
远程火力就不要想了，这些混成武器在雨水下就是一堆累赘。
还有雷电，尚天恒不能冒险，如果让人看到那些在半空张牙舞爪的恐怖巨兽被雷电击落下来，这个打击他无法承受。
基于这个时代人们对于上天的崇拜，他的对手们以此就能把他和自卫军的神话撕成碎片。
这个险，他不能冒，也冒不起。
好在赤发犬戎败了。
在“飞龙”的猛烈攻击下，在混成火力不断的打击下，桑通斯公爵的数万大军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苦等援兵无果，终于灰溜溜的败退了。
在尚天恒的命令下，自卫军所有的远程武器火力同时全开，最大的远程仰角，最极速连射，片刻之间床弩、火弩车、霹雳车、投弹车一起怒吼，所有库存的弹药基数全部射出，顿时將赤发犬戎的阵地全部覆盖。
远程打击还没有完全停歇下来，自卫军和自治联军的军阵已经摆开冲锋阵形，发起了突击。
看着率先突击的骑兵方阵，尚天恒长吁了一口气，立下汗马功劳的“飞龙”已经趴在身后的营地里，装卸人员正在快速的分拆。
混成部队的远程武器已经退出战斗，开始分解卸载，一切都在控制之中。
右翼传回的战报让尚天恒放下了最后一丝担忧，疯狂进攻的仆从军终于回归理智，开始后撤。
他知道这一战对于金正阳的右翼有多么艰难，据说战斗减员超过了七成。
尚天恒确定那是一场异常惨烈的战斗，现场的血腥肯定惨不忍睹。
尚天恒觉得金正阳制造了另一场“神迹”，一场不亚于自己召唤“神兽”的神迹。
面对五倍于他的仆从军，金正阳和他的右翼殊死搏斗，硬生生扛住了敌军一波波潮水般的攻击，以两万新兵为主的初建新军阻击十万敌人超过了两个时辰。
这就是一场“神迹”。
对于右翼的战事，尚天恒比其他人了解的更多。
对比金正阳部属的伤亡，仆从军的损失更加惨重，战场至少减员了三成以上。
他惊讶这群以新兵为主的队伍居然扛住重荷，给不可一世的赤发犬戎和仆从军狠狠一击教训，打出了自卫军的赫赫威名。
尚天恒还知道重压之下，发生在仆从军后方那场部落军队的哗变。
在他看来，这是偶然中的必然，震慑草原部落的是赤发犬戎不可战胜的神话。
这层光鲜的外衣被撕破，后面发生的事情不过是顺理成章的水到渠成，严格说也是金正阳和他率领部属的战绩。
右翼一度让尚天恒牵肠挂肚，在战事正酣时，尚天恒一面希冀面前赤发犬戎加强军团的迅速崩溃，一面期盼金正阳的右翼坚持的再持久一点。
他知道右翼伤兵满员，也知道金正阳已经身负重伤。
直到现在，他才能说一声：这种牺牲的价值值得。
让尚天恒欣慰的是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终于拿到了期待已久的结果。
和全局一样，右翼的部队也展开了对敌军的追击，如今战事已经进入全面反攻阶段。
在这场决定命运的九真山大战里，自卫军战胜了赤发犬戎和他的仆从军，成为漠北草原新的主宰！
淅沥沥的雨水浇打在身上，湿透的战袍紧紧贴在皮肤上的感觉并不舒服，不过尚天恒不在乎。
虽然漫天雨雾遮挡了他的视线，他依旧觉得雨滴敲打着铠甲发出的声音是那样动听。
虽然暴雨和泥泞限制了自卫军反击的效果，但是尚天恒依旧感到满足，他忍不住在心底暗诵了一句：好雨知时节。
看起来这场大雨对于被动逃窜的赤发犬戎格外有利，尚天恒却没有丝毫抱怨。
敌军固然如同惶惶如丧家之犬，伤亡惨重的自卫军也疲惫不堪。
真要是逼狗入穷巷，回首死拚起来，只怕战局又有变化。
这样很好，保持压力的追击态势，足以让自卫军跟着赤发犬戎败兵的身后收复失地。
这种战术，当年某些异族入关席卷天下，就是这么干的。
现在尚天恒要做的，就是跟着败兵收拾残局，真正能和自卫军抗衡的，就是那些缩在后方的部族势力。
在他眼里，双方终有一战！
战后要做的事情很多，尚天恒看着步云逢井井有条的安排，忍不住点头赞许。
战争果然能让人快速成长起来，经过此番大战，自己这个侍卫长看来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步云逢，你通知下去，注意把俘虏隔离安置，小心警戒，避免出现意外。。。”
“遵命！”
想了想，尚天恒还是重点提醒步云逢了一句，这是个大问题。
九真山大战的意外反转，出乎多少人的意料。
在“飞龙”的震慑下，在混成火力的远程打击下，许许多多凶悍的赤发犬戎和仆从军终于低下了骄傲的头颅，选择了投降。
战场上这些家伙虽说放下武器投降了，可是尚天恒还是有几分担心，大战过后没有压力和死亡威胁，这些家伙会乖乖的听话吗？
对此，尚天恒没有信心，可是又不能杀俘。
如果俘获只是真正的赤发犬戎，问题就简单了，大不了直接杀干净。
可是这群俘虏中大部分都是仆从军，这就不一样了。
他们都是草原部落的一份子，自卫军对他们的态度，会直接影响自治联军里的那些部落战士。
同样，自卫军的举动也会对那些可能合作的部落产生影响。
尚天恒知道这个时候，自卫军必须拿出一个战俘处置规则，这一点对于战后恢复秩序非常重要。
他认为这个规则的确立，也是给自卫军今后处理问题提供了先例和准绳。
它造成的影响力也必将是深远的，眼下至少就会影响草原部落的人心导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