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沈两军以风卷残云之势瓜分着冯军的地域,从发表协助的声明开始不过短短数日,沐军攻占的地盘远比沈军要多出一倍,打了胜仗士气高昂,攻占之势越发不可收拾,就连沈军内部都在担忧沐昊然是否会借势侵袭到他们的地界,更让沈军惊慌的是,他们连沐昊然的移动行辕此时到了什么地方都不清楚,就越发的草木皆兵、步步为营了。
经过两日的奔波奋战,没日没夜的排兵布阵,呆在移动行辕的沐昊然此时已经疲惫的眼目深陷,终于又稳定了一个地界局势,他的兵现在正在四处搜索散兵游勇,做最后的战场清扫。他也靠在车座里闭目养神起来,而所谓的移动行辕不过就是他的座驾。
正值酣睡入梦之时,恍惚听到一阵车窗敲击的声音,他骤然睁开眼睛,刘晨直挺挺的朝他行了军礼,他摇下车窗,声音显得有些嘶哑道:“什么事?”
刘晨面露苦色,一边小心的看着他的表情变化一边轻声汇报:“有人来报,我们派出去巡防的一个小队队长被人挟持着正朝这边来!”
沐昊然顿时来了精神,脸上还有着遇到劲敌时的激动和期盼,挑眉道:“敢如此来闯我行辕倒也难得,他们有多少人?”
刘晨笑得更加尴尬道:“听说只有一个人,还是个.女的!”
“什么?一个女的?”他惊愕的利目圆睁,如果口里有茶水,他一定能喷出丈远,一个女人能挟持他拥有十人的小队长,这似乎有些天方夜谭,但他瞬间顿住了,心里猜测着:“会不会是她?”
没可能,他瞬间否定了,如果是她,也就无需挟持人质才敢来,可是如果不是她,又会是谁呢?
其实不用他猜测,人已经出现在他的视野之内了,他推开凭借本能闪身当在他身前的卫戍,惊奇而又疑惑的望着对面的人。
“冰蝶”刘晨率先出口,眼中有着比沐昊然更甚的惊讶。
没错,就是凌冰蝶,只是她怎会突然来了这里,却原来她跳下火车时不止伤口流血不止,就连膝盖手臂都被擦伤,幸好车速骤减才未伤及生命。她趁着上下乘客的间隙,早已逃离了车站,她本欲寻找一处可以治伤的地方,却被沐昊然派出巡防的人挡住,只是她和这些人彼此不认识而误以为是冯军的人,毕竟这里曾经是冯军的地盘。
不知是那小队长大意还是她求生的意志太过坚强,都快虚脱的她竟能趁着那些人过来押她时抢夺手枪挟持队长,当她问出沐昊然在这附近又不想给这些人解释太多,所以就采取了这种方式出现。
那队长做梦也没想到这差点要了他命的女人竟然就是穿得出神的凌冰蝶,他脸上顿时现出既惊愕又折服的红晕来。
凌冰蝶将手里的枪扔在了地上,举手行礼道:“少主,我回来报道!”
“凌冰蝶你.”他心里似乎挤压了很多怨怒刚要出口,却看她脸色有异,略含笑容的脸惨白如纸,再看她黑色的衣衫上隐约闪动的红光,他脸色一变,不由自主的窜了过去。
“你受伤了?”他还未来得及将手搭上她的肩,她就如泰山压顶般向下坠去,他也顺势向下蹲着扶住她,厉吼着:“军医!”
凌冰蝶被送进了他的座驾里让军医检查,沐昊然阴晴不明的盯着小队长,被他这样盯着似乎比用万根钢针扎肉还要痛苦,小队长头垂得越来越低,额头的冷汗棽棽下落。
“你伤了她?”他问的平静,平静中却现出杀气。
小队长嘴唇蠕动着想要解释,可是却被他盯得任何话都出不了口,眼神变得惶然不安起来,听不到答案,沐昊然骤然怒起,一声呵斥:“你真伤了她!”
这不是询问,而是肯定,话音未落小队长已经被他一脚踹翻在地,他腰间的配枪已经子弹上膛对准了小队长的额头,可怜那小队长此时被吓得呆住了,连去挣扎解释的动作都给忘记了,目瞪口呆的望着沐昊然,魂魄都不知道吓飞到何处去了。
还好他有个不错的长官才不至于稀里糊涂的做了冤魂,刘晨上前一步抢道:“少帅三思,就凭他的本事若能伤的了凌小姐,只怕在您的手下也不至于就混了个小队长!”
他说着朝地上的小队长又蹬了一脚,吼道:“你还不说清楚,等死啊!”
小队长被他一脚踹醒了,又见他在帮着自己,总算是有力气收回心神,颤抖着将来龙去脉讲了出来,说得虽然有些含糊紊乱,但到底让人听明白了。
沐昊然陷入了沉思,他枪未收回小队长也就不敢起来,心里又害怕着他失神走火,脸上一阵白一阵青的变换着,刘晨朝他使了个眼色,他如遇救星般激动起来,只是却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倒爬着离开了枪口威吓范围之内,然后如被踩着尾巴的狗瞬间的弹跳起来,眨眼就缩进了队伍里打死也不愿再出来。
刘晨忙道:“少帅,只怕凌小姐早就受了伤,所以才会延迟这么久回来!”他借机替凌冰蝶解释迟回的原因,而沐昊然却丝毫没有听进去,他不发言其它人就不敢冒音,四周瞬间的静了下来,车门开合的声音在寂静里显得尤为刺耳,沐昊然骤然回过神来,转身看向走过来的军医,冷冷道:“怎么样?”
军医嗫嚅着回答:“是枪伤,很久了,不过看伤口应该愈合的不错,只是不知道为何又裂开了,还扯开了新痕,现在血虽然止住了,但是失血太多需要输血,必须尽快送进医院才行!”
沐昊然此时已经冷静下来,又恢复了往日的表情,他的声音冷冽不容辩驳:“李斌留下来善后,刘晨开车,去最近的医院!”
他一声令下其它人都各自行动起来,他将自己的大衣脱下来盖在她的身上,然后在她旁边坐了下来,扶着她靠在自己的肩上,车发动起来却行驶的异常缓慢,极怕震动了她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