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注定再也见不到了,无论说多少句对不起!那个已经消失的生命已经注定再也回不来了。
晓云!
泣不成声的聂飞一遍又一遍的喊着,脑海里全是他和她的过去。
最开始为她打架,地点就是在幻境酒吧!最后出事又是在同一个地方,仿佛上天早已安排好似的,兜兜转转,一切又回到原点。
只不过结局却各有不同,上一次同样是金毛,大闹一场后,自己可以带着晓云从容离开。
而这一次自己却没有在关键的时候赶上来,为她排忧挡灾,结果成了此生无法弥补的遗憾。
甚至连再见一面都已不再可能。叫人如何接受得了?
啪一声,泪眼婆娑的聂飞随手在吧台里操起一瓶酒起开盖子后,就猛灌了下去。
晕晕乎乎间,似乎夜更深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大厅里突然亮起了灯,酒吧开始正式开门营业。
音乐响起,陆陆续续有客人走了进来。吧台上的服务生也已经开始就位,几个年轻漂亮的服务员在客人中间端着盘子来来回回。
“酒,我要酒。”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的聂飞在喝完一瓶后,擦了擦眼泪又朝吧台里的服务员喊。
“兄弟,你喝的有点多了,休息一下吧。”
“别管我。”
见劝不动,年轻的服务员朝远处看了看,大概上班时丘哲等人就已经交代过,要好好照顾这个小兄弟,所以他不敢私自做主,直到看见角落边上的丘哲点了一点头,才把酒端上去。
聂飞这边刚一接过,又给自己大口大口猛灌起来。五光十色的镭射灯下,只见他仰着头,喉结上下滚动,一瓶啤酒两下就干完了。
“再来!”聂飞大声嚷嚷着,又让服务员拿酒。
服务员又犹豫了一下,这时大牛走了过来,朗声喝道:“给他,他要多喝多少就给他喝多少。”
说着,自己也拿起了一瓶,什么话也没说,跟着聂飞咕噜噜的也一口干完,然后擦擦嘴,径直走了。
接着张思成和丘哲也分别走了过来,跟大牛一样,什么话都没说,拿起酒就干,干完就走。
聂飞来者不拒,大牛他们干一瓶,他自己也跟着喝一瓶,毫不犹豫一口闷掉。
不知就里的客人一看这架势,目光齐刷刷的直往这边看过来,都被他这股豪气给镇住了。
“这人谁呀?喝酒那么猛!”
“是啊,还穿着校服,现在的学生都这样吗?”
“够牛逼。”
有弹有赞,但无疑都对聂飞这个人产生了好奇。
聂飞充耳不闻,此刻他的脑子里依然全是王晓云坐在这里的样子。一口一口的喝,一口一口把自己灌醉。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等桌上横七竖八摆满了瓶子的时候,在劲爆的音乐声中,聂飞终于支持不住,一头趴在了桌子上,彻底醉了。
旁边的服务员见此,赶紧招呼大牛过来。
酒吧每天晚上都有人醉,所以大家都见怪不怪,但是一看到聂飞烂醉如泥的样子,大牛等人还是皱了皱眉。
这哪是想把自己灌醉,这是要将自己喝死啊。
“将他带到办公室去,让他休息一会吧。”
丘哲说完,让大牛过来帮手,两人一人扶一边,将聂飞架了起来。
上到办公室,丘哲将沙发的杂物移开,让聂飞在上面躺下,随后叫苏菲给他拿了一条湿毛巾。
“唉!”
听见聂飞兀自喃喃自语,嘴里说着晓云,我对不起你之类的话,帮他擦脸的苏菲连连叹息。
王晓云的事对聂飞打击实在太大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总阴影里走出来。
“让他好好休息一会吧。”
“我去给他弄点醒酒茶喝吧。”
出门的时候,丘哲说完,苏菲跟着说。想到以前自己喝多的时候,苏菲总是会弄点醒酒茶给自己喝,而且效果也蛮不错的,丘哲点了点头:“也好。”
几个人出去之前又探头望了望,见聂飞还在念着王晓云的名字,不禁又摇了摇头,这才顺手将门关上。
前前后后可能已经有一箱啤酒下肚了,这是聂飞有史以来喝酒喝得最凶的一次。躺在沙发上过不了多久,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
聂飞抽搐了几下,晕晕乎乎想爬起来去厕所,刚一翻身,就再也忍不住,哇一声在办公室里就吐开了。
冲完茶回来的苏菲一打开门,见聂飞醉成这样,赶紧过去现在扶起来,完了之后又给他拿了纸巾擦嘴,等那边稍稍好了一些之后,这才去找服务员打扫卫生。
聂飞这边吐完,胃里又是一阵抽搐,不过人也稍稍清醒一些,知道可能自己又不行了,赶紧打开门跑去厕所。
在里边一阵干呕,将肚子里的东西全吐干净,聂飞给自己洗了把脸,照了照镜子,看着还活着的自己,黯然伤神。
“姐,我先走了。”
回到办公室,看其他人都在忙,聂飞跟苏菲打了个招呼。
“你行不行啊?要不先休息一会吧?”
“没事,我能走。”聂飞头也不回,现在的他并不想说话。
“那我送送你!”
看着聂飞醉呼呼的样子,有些不放心的苏菲从楼上跟下来。但被聂飞在门口挡住:“真不用,姐,我能走。”
“可是你都喝成这样了……”
“姐,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苏菲闻言,当场停住脚步,也是,换做自己只怕也不想给别人见到自己那懦弱的一面吧。
“行,那你小心点。”
“嗯。”
转身出了酒吧,走到大街上,聂飞抬头望了望星空,长长的吁了口气,接着脑袋重重地垂了下去,整个人显得相当颓废。
入夏的夜晚,繁星点点,虽然没有了太阳,但是天空却并不黑暗,依稀还能见到苍穹之下的白云从头顶上缓缓飘过。
月亮在山边的一角,泛着柔和皎洁的光芒。这样的夜色,柔和清爽。只是聂飞却再也品不出它的美。
脚步踉跄的沿着街道一步一步的走回家,聂飞忽然感到此刻的世界是如此冰冷。
那条近路是不敢再走了,王晓云流过血的地方,聂飞怕如果自己走过去,情绪会失控。
沿着主干道过了几个红绿灯,聂飞步履蹒跚的走着,不到两公里的路,似乎变得格外漫长,怎么也走不到尽头。
或许是失去了动力,没有了方向吧!
聂飞想着,脑子里全都是王晓云的影子,恍恍惚惚间,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两人经常一起玩耍的公园。
想象着王晓云以前在那里荡秋千的样子。聂飞随后走了过去,在那个空荡荡的秋千上坐了下来。
这里本是两人最快乐的时光,从最初的相识,到后来的陪伴,一路走来,从儿童时代成长到今天,两人在这里都有很多的交集。
还记得上次就是在这个地方,王晓云鼓足了勇气跟自己表白说:聂飞,我喜欢你。
当时她的心里一定是忐忑不安充满期待吧。
聂飞想,晓云的性格向来比较矜持,能让她主动的说出那三个字,之前肯定下了很大的决心跟勇气。
可偏偏那时自己犹豫了,不敢接受,心有所属。
而即便如此,晓云却还不愿放弃,表示自己愿意再等,那是多么强烈的执念才能说出那样的话呢。
聂飞不清楚,但是那一刻却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王晓云对自己的喜欢,她是真的希望和自己在一起。
只是自己却并没有任何的表示,反而还拒她千里之外,给她造成了更沉重的打击。
如果自己喜欢晓云是前因,那自己喜欢雨琪便是后果。
两条不同的感情线,最终造成了一个人的悲剧。
所以,虽说自己不是行凶者,但就前因后果来看,自己又何尝不是那个帮凶呢。
如果当初没有拒绝晓云,那她今天应该仍然鲜活如初,说不定此时此刻,就在这里跟自己在这里一起荡秋千呢。
然后两人说着小情话,直到后续多年,生老病死相濡以沫。
想想那都是幸福的时光啊。
她在心里一定希望如此吧。
聂飞使劲用拳头砸自己的脑袋,吼声响彻黑夜,有太多的悔恨在心里蔓延。
轻风吹拂,温暖的夏天,悲伤的人却莫名感到寒冷。
直到过了很久,眼眶通红的聂飞才抬起了头,依依不舍的从秋千上下来回家。
刚跨过河边的林荫小道,只听身后一阵摩托车声音,黄色的光柱由远及近,照在前面的路上。随着马达声响,摩托车与在马路中间行走的聂飞擦肩而过,差点没撞上。
“找死。”
摩托车手狠狠的瞪了聂飞一眼,本来还想大骂几句,但一看聂飞的样子,半眯着的眼睛顿时露出凶狠的光芒。
“是他!”
这个时候夜已经很深了,骑摩托车的人戴着头盔,也看不清对方什么样,心情不好的聂飞也没去计较,自顾自的走到了人行道上,完全没有察觉到危险临近。
就在他转身的一刻,那辆摩托车调转了车头,一阵轰鸣声中,摩托车手突然加大油门朝聂飞直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