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清挠了挠头，显然这个问题也让他很困惑。
“如果纯粹以实力估算的话，我爷爷可能到这个程度，但是他老人家也绝对不可能啊，况且他这些年一直在各地旅游，都不住这边的。其他的，我就真不知道了，白云市也不是什么超大城市，住在这里的还是以小妖小怪为主，哪里容得下那么多大神？”
“也就是说，有这么一个人，他实力强大，但是却异常低调，而且心狠手辣，无论是使用邪术还是杀人灭口都百无禁忌。”
楚方一边归纳那个小鬼的真正主人，一边陷入了沉思。
历史的经验告诉他，越是隐忍低调的人，往往越是心怀野心，所谋甚大。在加上行事狠毒，不择手段，这几个特点汇合在一起，楚方开始明白，为什么九头龙让自己不要再掺和这件事了。
……
杨经天死了，当早上打扫卫生的保洁阿姨路过董事长办公室的时候，发现了捂着心口，已经全身僵硬的董事长尸体。
经过法医坚定，尸体外表没有伤痕，死因是突发性的心脏麻痹。在调查时，桂兴公司的员工纷纷表示，董事长工作日夜操劳，经常半夜了还坚守在工作岗位，这一次心脏病突发，说不定就是长期的积劳成疾导致。
这一说法被警方采纳，家属也没有提出异议。于是，除了新闻上的一则简短报道，以及业内同行纷纷朋友圈刷屏表示哀悼以外，并感慨加班再重要，也要顾及到身体健康以外，并没有掀起什么其他的风波。
一个凡人的死亡，在妖怪和修士之间也没有产生特别的波动。楚方和张云清在下班之余，找遍了白云市的各个角落，甚至调用了监控灵符的记录，但是依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发现。
时间过得很快，方菁菁的治疗已经接近尾声。在精心治疗之下，原本精神时不时崩溃的她，终于还是渐渐恢复了正常，特别是有几个时不时来看望她的同龄人，这让她的脸上甚至多出了不少笑容。
当然，这里面也少不了楚方的功劳。楚方认真而严肃的告诉休貘，要么老老实实将功赎罪，每天晚上为女孩营造美好梦境，要么就被南明离火炼化成安魂的材料，制成丹药帮助女孩恢复。
休貘毫不犹豫选择了前者。小妖加班加点的忙碌，让方菁菁的恢复过程大大加快。等医生做出女孩可以出院的判断时，它的尾巴都已经抬不起来了。毕竟，这个女孩过去的记忆里，美好的回忆实在是太少，每天光是塑造梦境就把它累得够呛。
出院的那天，楚方特意提前离开妖务会的办公楼，来到方菁菁接受治疗的精神病医院，这些天的看望，让两个人之间慢慢变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每当楚方出现在窗口时，都能看到方菁菁的眼睛眼巴巴看向门外，这让他越发于心不忍。
但是今天，楚方发现，方菁菁似乎有一些不开心，并没有病人终于能够出院的兴奋感。楚方旁敲侧击问了几句，女孩却始终抿住嘴唇什么都不肯说。
当然，很快楚方就知道了原因。
“你们怎么要收这么多钱？这不是坑人么？”
“就是，她要死就让她死好了，救回来干什么？赔钱货！”
“妈，妈，我不要待在这里，我要去吃麦当劳。”
一阵嘈杂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病房里的病人和家属纷纷侧目。听到声音，女孩脸上原本因为楚方到来的一点笑容也消失殆尽，低下头，白嫩的双手死死抓紧床单。
楚方看了看神情异样的方菁菁，心里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站起身，走到门外，看见一对中年夫妻，带着一个圆滚滚的小胖子，正在大声的和主治医生争论。
“你们这药价也太贵了吧！你看这个，还有这个，有必要这么多吗？我也是上网查过的，你们不要想坑我。”
丈夫拿着医院的费用单，左看右看，想要从中挑出一两样不合理的地方出来。
“先生，我们的用药已经很简单了，在缩减用量，无法达到治疗效果。”
方菁菁的养父母在治疗过程中从来没有探望过这个养女，等到出院结帐的时候才匆匆赶来，然后就是各种挑刺，这让主治医生都有些生气，只是限于医院的规章制度，不能和病人家属争吵。
看到他们的样子，楚方心里也有些发火。不过他们毕竟是方菁菁的养父母，楚方克制住情绪，快步走过去：“菁菁这些日子的治疗我都看过，张大夫的治疗很有效果，如果不是他的诊断得当，菁菁的病情不会恢复的这么快。”
“你是？”中年男人看了眼楚方，觉得有些眼熟。
“我叫楚方，是菁菁的朋友。”
“哦，我想起你来了！”
女人的嗓门忽然提高：“你就是那个救了我们闺女的那个年轻人是吧？我在电视上看到过你。”
见到自己被认了出来，楚方索性也就不再掩饰，点了点头算是承认。
“年轻人啊，不是我说你，你说你好好一小伙子，把这丫头救回来干什么？她自己不想活了，那就随她去呗。我跟你说，你也最好离她远一点，这丫头就是个扫把星，出生没几年就克死了她的亲生父母。现在我家宝贝出生了，我可得离她远一点，可不能让她妨碍到我家小乖。”
方菁菁的养母正要继续絮絮叨叨，忽然声音截然而止。楚方转头一看，方菁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眼神中是掩饰不住的悲伤。显然，方才的对话都被她听到了耳朵里。
一时间，空气中的气氛安静又尴尬。那个胖胖的小男孩却完全没有察觉到异样，一边哭闹，一边用脚向方菁菁的方向踢：“扫把星，扫把星，离我远一点！”
忽然间，他的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小胖子回过头，却看见楚方蹲在他面前，笑眯眯的说：“小朋友，说人坏话是要做噩梦的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