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边际的闲扯了几句，三人没等多久便和接到联络的曹慈惠顺利会合。
与去年与会时相比，这位老道长并未显出多少老态，甚至反而莫名年轻了几分。可惜对于正全心投入调查行动的周公子和陈知世来说，暂时没那么多时间寒暄。
他们简单打了个招呼，并将老龟的猜测向曹慈惠简单说明之后，便立刻在老道长的指引下开始了进一步的调查工作。
“金陵城三面环山，又有江水横城而过，自古就有不少天然作成的风水灵穴，既然事发地点是在老山龙洞附近，那咱们就自西向东开始排查吧。”
曹慈惠抚了抚下颌的白须，先向陈主任示意，说着说着还是转向了周雅颂这边。
对于他这样的修行界边缘人来说，能够见到先天级别修士的机会其实不比普通人多多少，更何况是周公子这种在同行中威名赫赫的异类！自去岁朝廷主持的大会之后，今日难得有缘再见，曹道长自然免不了多看两眼。
对老道士来说，虽然周公子的“威名”目前有大半都是恶名，但毕竟不是见人就杀的心理变态，曹慈惠执掌的天后宫向来与世无争，守着自家的一亩三分地更不可能与风头正劲的栖霞山产生什么冲突，所以反而没那么多忌讳。
至于周雅颂本人…他大概也没那个精力注意曹慈惠的这些心理活动，见对方似乎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见，立刻爽快的点了点头。
“您别看我，风水堪舆的事儿我是九窍通了八窍，这次基本上就是个打手，要往哪儿去，您和陈主任商量着来呗。”
“既如此，那咱们这就启程吧？”
说明了大概的行动方向，周公子大手一挥再次浑成真气护罩将四人一起裹了进去，心念一动瞬间腾空而起。
似这般凌空飞渡的手段虽然功至先天的修行者多半都通晓一二，但要像周雅颂这样做得游刃有余毫不费力却并非人人都能如愿。
这其中有一部分是因为周公子接触先天境界的时间最长，所以才对这其中的种种法门了解的最为详细，但更重要的还是由于本身特殊功体的影响。
——气双流真气不仅能在与人对战之时形成自发防御的气场抵消攻势，其本身也拥有在发功的同时快速回气的效果。正是如此，周公子才能完全不考虑消耗，完全依靠真气搬运其他几人一同飞遁。
而也是凭着这份堪称修行界滴滴打车的高效，原本计划中可能会持续两三天的灵穴调查工作，只花了不到半天的功夫便宣告完成。
但不幸的是，尽管曹慈惠和陈知世一路都找的异常仔细，可从头到尾却依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变化…
确切的说，这些灵穴、灵地虽然的确随着全球灵气复苏的脚步变得更加活跃，但不论哪一处都没有出现被外力强行吸纳吸食的痕迹…
“这我就不懂了，就算和石高峰掐架的那妖怪没有吸食灵脉，难道平时其他修士修炼时也没有搬运这些地方汇聚的灵气？”
“您有所不知，修士、精怪日常修行吐纳与邪魔妖祟腐化吸食所造成的后果截然不同，前者温和细微，虽有损耗但不伤及阵局根本，后者粗暴快捷，但却是涸泽而渔焚林而猎，终不得长久。”
曹慈惠开口解释，但说得多少有些模棱两可，周公子这种没有经过专业学习的人听了多少有些云山雾罩。
见状，陈主任果断凑前一步，换了个更符合现代科学的说法。
“其实这道理并不复杂，经过一年多的调查，现在科学界普遍认为所谓的灵气比起石油、煤炭其实更接近电力那种从场域中诞生的能量，自然界中许许多多的物质本身拥有产生灵气的能力，但究其本质却大致分为两类：
其一就是传统意义上所谓的各种天材地宝，学界把这些物质看成是能够自发将灵气进行储存甚至改变其性质与存在形式的中转站，但他们本身并不产生灵气，只是将现存的灵气吸收保存起来而已；
其二则是形成灵气的根本来源…针对这些物质的研究目前还未有定论，不过主流观点认为它们产生灵气的途径是类似切割磁感线发电那种场域变化的方式，所以如果仅仅只是吸收、转运其中产生的能量，其实并不会对这些物质本身产生消耗，只要假以时日，消耗的灵气又会自然出现。”
陈知世顿了一下，又结合之前曹慈惠的说法补充道：“曹道长的意思是说普通生物修行的方式只是取走那些生成的能源，也就是灵气本身，所以对各地灵穴并不会产生影响，但具体到妖物吸食灵脉这种情况就会出现改变——它们直接改变了那些产生灵气的物质的性质，致使灵穴不再产生灵气，本质上可以看成是一种破坏。”
“所以我们忙活了一天，却发现金陵附近这些灵穴并未出现本质上的破坏？”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啧，这么说那老王八猜错了？”
周公子砸了咂嘴，又看向了曹慈惠
“曹道长，有件事我很好奇，您怎么对金陵附近的各处灵穴这么熟悉？会不会咱们漏掉了一两个没有查到啊。”
“这个嘛…其实灵穴、灵脉的产生并非毫无规律，除去本身环境的特异之外，与自然风水也有直接关联。古人总说‘藏风聚气’，其实也是这个道理，所以老道按照风水图局一一排查，即使偶尔会错过一些小局，但大体上绝不会有错。”
曹慈惠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本经他亲自修正的《金陵地志》，按图索骥向周雅颂解释了其中关键。
“说起这个…前两天天后宫来过一位精通堪舆之术的香客，也与老道谈起过有关金陵城如今地理水文的问题。”
“恩？是什么时候的事儿？道长知道那人的底细吗？”
周公子眉头一挑，当即开口追问…隐约间，他似乎感觉到了某种阴谋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