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二十年前,郑道长年轻游历之时似乎发生了什么意外,具体内情大罗天阙没有对外透露,只知道那次事件直接导致教内最具声望的二代弟子身亡…”
“啥?难道是自相残杀?”
周公子调整了一下坐姿,颇有些前排吃瓜的味道。
短短几秒钟之内,他甚至已经脑补出超过十万字左右的编外野史,就等着和当年的真相互相映照,但让周雅颂失望的是,有关此事唐同学知道的也不太多。
“我不是说过吗?关于此事的详情万象宗师道没有向外界透露,真相除了当事人之外自然无人得知。不过按老爷子说给我听的版本,至少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
“当年将郑棹方擒回天姥山,甚至后来将他锁禁在门中的,正是石高峰石道长本人…”唐浩顿了顿,深深叹了口气“这一困,就是二十年啊。”
“嚯!本来以为吃不到瓜了,没想到这么劲爆!如此说,石高峰这回死在老山龙洞,他这位‘郑师弟’得到消息恐怕是要喜大普奔了?”
将心比心,被人囚禁了20多年,是个正常人恐怕都得心理扭曲!更别说这位郑道长多年以前就曾经害死了一位同门师兄,怎么看也不像善类。
这时候找他出山帮忙,只怕事儿还没办就要祸起萧墙!
“拉倒拉倒,这人听着就不靠谱,你还指望他力挽狂澜?”
“不是我指望,而是大罗天阙如今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况且两年前我曾经跟老爷子去过一趟天姥山,依当时的情况看,这位郑道长似乎不像什么奸恶之徒。”
“不是说这家伙被关了禁闭吗?你是怎么见着的?”
“大罗天阙虽然将郑棹方锁闭门内,但毕竟不是找条链子绑住拴进大牢…我和老爷子路过仙人洞游赏时曾见其在山巅吐纳运气,观其修行不仅吐气成箭内息绵长,而且形容整肃,不似奸邪妖人。”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仅凭这一面之缘怎么能认得清是非善恶?放他出来管理大罗天阙恐怕不合适吧?”
“我也只是猜测罢了,当年之事恐怕还有内情…不过这终归是万象宗师道的门内事物,我们作为外人插不上话,只能静待大罗天阙做出决定,但如果拖得太久,这一关恐怕不好过啊。”
“那…要不然我去帮他们解决解决?”
周公子试探性地插了一句,提供了一个不太靠谱的方案。
唐同学想也没想,直接横了他一眼,半天没给下文…
其实周雅颂哪里有兴趣去管这些闲事,只不过听闻天姥山大名,想找个机会出去转转顺带旅游罢了。
要是真让他这么个修炼魔功的“邪魔”登临道门福地,那大罗天阙才是真正的威名扫地…
“你这段日子闹出的乱子已经够多了,今天玄武湖的事情你当我还不知道?”
“额…总体来说也还是好事,哪天有空我把那只老龟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免了,你最近给我老老实实呆在栖霞山上不要乱跑,大罗天阙的事儿还是由我走一趟好了。”
“不在家继续看你那些医书了?”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再者…”
说到这儿,唐浩顿了一下,用手指蘸了点儿杯中的酒水,接着随意一挥洒向脚边的药苑。
晶莹的酒液夹带碧绿荧光滴滴落下,每一株受到滋润的花草都顿时舒展枝叶,莫名显出几分欢欣。
“好神通!”
“你够了…”看着周公子夸张的动作,唐浩不由轻轻撇嘴“《药王经》首篇已趋于圆满,光是在山中枯坐,也不知哪一年才能突破桎梏,修行者讲究顺势而作应时而出,既如此我干脆趁这个机会出一趟公干,说不定会有所收获。”
“既然这么说我就不拦你了…话说你再考虑一下,我听说现在飞之江省的机票第二张半价,咱们如果一起去量万象宗师道的人也不敢有什么…”
“你闭嘴!给我老老实实看家!”
“切,不带我玩儿就不带我玩儿,不过事先说好,你老人家寻求突破最好快去快回,要是出了什么意外身死道消,还得麻烦我千里迢迢给你报仇,实在划不来。”
言辞苛刻,但此中之意却都是同修之间的关切。
多年相交的唐同学当然明白这是周公子的好意,所以他只是笑笑,却并没有再和周雅颂斗嘴。
“放心吧,虽然我主职是给人看病的大夫,但也不至于没有自保之力,况且老爷子三教九流的朋友认识的都不少,真遇上什么难办的事情大家也多少会给点儿面子…只是我不在家这段时间,家里的事情就要麻烦你照看了。”
“安啦,我会替你暂时照顾唐妈妈的~”
“还有小白楼,还有后边的药苑,还有…”
“放心放心,我一起打包照看行了吧?”
仰头饮尽壶中之酒,红枫深处,更无他言可叙说。
…
除去栖霞山上的两位闲人,有关石高峰意外身亡的消息还通过更多途径在中原大地发酵。
这其中,作为指派任务的金陵特异局自然首当其冲,承受了第一波压力…
仇庆年仇局长坐在办公室里,一面揉着眉心,一面整理着整件事情的细节,而在他对面,特异局的执行人员也小心汇报着整个事件的始末。
“龙洞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自从大罗天阙的弟子找到石道长的佩剑之后,洞中便一直不见其他动静…之前标记的两个可疑分子也一并在龙洞内失踪了。”
“和之前游客失踪的情况一样吗?”
“基本一致…大罗天阙的弟子进到岔洞深处探索过,只找到一些石道长与人追逐砍杀的痕迹,却并没有留下任何有关突然失踪的线索。”
“那七星剑又是在哪儿发现的?”
对于用剑高手来说,宝剑可谓是他们的第二生命,若石高峰真的在老山龙洞遭逢意外,那七星剑所在的位置很可能就指示着至关重要的线索。
“这…说来也怪,据报,石道长的佩剑是在洞中某处地底山泉的支流发现的,距离事发现场似乎有很长一段距离。”
“山泉吗…”
仇庆年心中的疑惑更盛…他隐约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某个关键,却迟迟无法将线索连成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