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炼地点很……嗯,可以说是非常地一言难尽。
山峰高耸入云,不过是半山腰处,已经是雾气弥漫,其顶端朦胧可见,隐隐约约,葱葱茏茏。一层层阶梯顺着山路蜿蜒而上,见首不见尾,显然是通向山顶的。
而试炼内容也非常地一言难尽。
内门外门弟子顺着台阶往上爬,爬的越高,证明灵力越高,能够抵达山顶的,则可以进入灵犀门藏书阁,挑选一本秘籍。
程檀允jio得……这个套路蜜汁熟悉,好像在某某套路文上看见过。
姜诺刚开始的时候不急不缓,保存体力,因为越往上,灵力就越难使用出来,而到了最后,那就是真的只需要靠耐力和体力往上爬了。
越往上,弟子就越少,到了四分之三处,外门弟子已经没有了,只有零零星星几个内门弟子还在咬牙坚持,此行是逆风而上,其难度可想而知。
云雾缭绕,风声猎猎,姜诺衣角随风而动,山上的温度很低,风很冽,寡在脸上犹如刀割,姜诺抬起胳膊挡在眼前。
他向后瞥了一眼,大长老的徒弟林川就在他身后不远处,和他也就差了两三个台阶。
他继续向上而行,阻力越来越大,姜诺渐渐感到有些吃力,脚下步伐微乱。林川趁机一个健步超过他,回首对他轻蔑一笑:“哟,你就是六师叔前些阵子收的那个小徒弟?”
姜诺不说话,继续朝前走,林川像是故意一般,姜诺往左他就往左,姜诺往右他就往右,不偏不倚,正正当当挡在他前面。他目光肆意打量着姜诺,随即嗤笑出声:“也不过如此。”
姜诺不理他,把他当空气,然而微垂的眼底,杀意浓烈,被生生克制住。
“原来是个怂货,”见对方不理自己,林川更为放肆,“没想到六师叔的眼光如此之差!”
话音未落,姜诺脚步倏然顿住,他缓缓抬眸,冰冷的眼底对上那道肆意的目光。
他一字一顿,声音冷冽如冰,眸色渐暗,隐隐含着怒意和杀气:“我不准你这么说我师尊。”
“我偏要是说,你待如何。”林川林川呼吸一滞,随即冷笑。
一个刚入灵犀门的弟子,就算拜了师叔为师,那又如何?不过是一个刚入门的废物。
斜睨着姜诺,纵使心中有些底气不足,但他仍继续道:“六师叔居然能收你这样的废物徒弟,是不是说明她本人也跟你一样废物?”
程檀允收了姜诺做徒弟,对此他一直耿耿于怀,甚至怀恨在心。
想当初,他拼了命的修炼,为的是什么?他那么努力也没能得到初霁长老的一个眼神,为什么这个小废物这么容易就能得她青睐,拜她为师?
——凭什么?
他不甘心。
林川继续恶语挑衅:“你看,我就是说了,你能如何……”
姜诺袖中的手暗暗掐诀,眼底杀意渐现。
林川未说完的话突然鲠在喉中,一双眼睛死死瞪着姜诺。
他脖子像是被什么扼住又提起,额头之上青筋暴突,面目狰狞,身体悬空,四肢在半空中胡乱划动,胡乱挣扎,好不容易从嗓子中挤出了一个字:“你……”你是什么怪物!
那种力量很明显不是灵力,也没有魔气,他说不上来是什么,但是很显然,那上面的气息比魔气还要可怕,蕴含的能量也非是灵力可以比拟的。
窒息感加重,他甚至觉得自己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这时他才真正后悔,他到底招惹了一个什么怪物!
他以为对他动手的是姜诺,但实际上姜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了,他站在原地,略显秀气的眉心蹙起,手中依然捏着诀,不知是出手还是松手。
“六师妹,六师妹?你在看什么?”三长老看向程檀允。
程檀允凝视着接近山顶之处眸色深深:“没什么。”
有个小混蛋在说朕的坏话。
好气。
要惩罚他。
她指尖微动,林川的脸色愈发痛苦。
幺零零八六扯她头发,在她耳侧小声地叽叽喳喳。
[宿主不要滥杀无辜!!]
“我没滥杀无辜,他先骂我的。”
她直视着山峰,袖中手指动的越发快速。
耳畔有声音缭绕,分不清是真是还是幻觉。
“还是公主呢?我看不过就是个废物。”
“哎,话可不能这么说,虽然她呀,是个废物,但身份摆在那,那是我们奴才可以比的。”
“嗤,连奴才都比他强,这样的废物哪有资格当主子?”
[宿主你清醒点!姜诺现在和林川在一起,如果林川真死了,姜诺恐怕脱不了干系!]
程檀允下意识一口咬向舌尖,尝到腥甜味,清醒了不少,而此时林川已经奄奄一息,四肢无力垂下,几乎没有进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