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些新生儿自己来说,他们也感到陌生而奇怪,他们是被将军诱骗而成为他的战士的,他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己的眼前为什么一片漆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感觉自己的身子骨散架了,还有一股神秘的莫名其妙的力量在支配着他们。
但是他们还是庆幸的。听了将军的话,至少保证了他们的生命,况且他们本来就就是将军的部下,变成这样也没有什么。而且他们能够更加亲切的感受到将军的存在,也能感受到其他人的存在,他们好像在共享一个身体,甚至是一个大脑。
但是他们有一种感觉,他们感觉到自己被入侵了,但是想要进到别人的想法里却存在壁垒,而且似乎有一个人,在控制着他们所有人。这股力量非常强大,好像失去了他他们所有人就都会粉身碎骨似的。他们全部人都好奇这股神秘的力量,想要一探究竟。
他们的脑海里传来支配者的命令,没错,是将军。他们已经大概感受到了,他一直很有控制力,现在更加强大了。他是一个傀儡师,手里提着他下属的线,当然,也被他们牵制着。每个人都一半待在自己的虚拟世界里,同时一半踩在现实世界里。
维持身体的形态很费劲于是吴武放弃了维持,让他们所有人都变成一摊液体,但是,维持意志的稳定性是必要的,尽管费力,但是也要那么做,习惯就好了。人的心脏一直那么辛苦,可是,他不也得跳吗?
他们进入了一个奇幻的境地,感觉不到劳累了。
“听着,你们所有人。现在你们的意志都依靠我才存在。我将会把你们放出去,你们要自己维持自己的意志,否则,你们将会消散,不复存在。如果成功了,你们将会得到永恒的生命和强大的力量,反之,谁也无法帮助你们。”他说道,所有的人都听到了他的警示,就像神再给人以启示,宣示命运的诏书。
他们感觉到一股松弛感,突如其来,防不胜防。突然失去了庇护,需要自己面对一切。的确,他们重新拥有了自由,但是貌似也被并没有。现在他解除了对他们的控制,但是他可以随时在找回来,重新成为木偶的主人,现在只不过是暂时的休息,因为他也觉得控制别人是一种疲倦。而且,事实上,他也刚获得新生,也对新生的身体多有不适,虽然他曾经大概从理论上分析过这个身体所具有的能力,但是,理论和实践毕竟是两码事。
身体变成流变的,能够任意随着自己的意志变换形状,世界的生产力大大提高,只要没有外力破坏,他们的生命会是永恒的;如果有外力要破坏,他们也将会征服一切外力,生命还将会是什么永恒的,不过繁衍后代可能不太可能,不过也不是不可能,他们可以塑造自己的身体,进行生殖,也许会生出原来的人类,但是不要紧,他们可以在将自己的后代改造成和他们一样的人类,在这个宇宙中自由自在,统治一切。
统治,统治,统治当然不是最重要的事情,不是每个人每个种族都要统治其他人的,他其实并没有考虑征服别人,他只是希望自己的种族得到自由,不受他人压迫,得到永恒的繁荣,除非宇毁灭了,否则他们的种族不会毁灭,这是一种科学的制高点,也是生命的制高点。这可以说是几乎不可能的,不过异能锁的出现以及鬼王的研究使他一直以来的梦想成为了可能,流变的金属雏形,通过意志操纵将意志转换为能量的奇特装置促成了他的这个工程,没过太长时间,金属的雏形已经做出来了。本来他想要在测试一下金属的稳定性,但是由于鬼王的出现逼迫他提早开启了计划。这个技术现在看起来不太成熟,不过也不是那么糟糕。他现在能够实现用意志操控金属,控制金属的形态,但是他感觉自己快要垮塌了,好像稍微一松劲儿,他就会死亡。而且他知道其他人看不到,听不到,他们刚才的行为都只不过是刚才他操纵的。他自己感觉到躯体的模糊,分不清那个是自己的躯体,看见的东西也很奇怪。
他的眼睛是他自己想象出来的,别人不知道如何创造一个眼睛,而且很迷茫,身体的其他感觉也没有。将军松了控制,很多人一下子散成一摊水,意志也消散了。他们的大脑不在存在,现在,他们成为了供其他人使用的材料。事实上并不剩几个活着的人,或者说活着的意识,大部分都消失不见了。
还有十几个苦苦挣扎的,包括吴武,他也是。他凝聚自己的身体,更重要的是控制自己意志的器件。他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是一个像脑的东西,更确切的说是一种基因,脑是人身体的一部分,器官,和其他的部分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分别,但是基因只是一种序列,信息,一个很小的DNA蕴藏了生命,蕴藏了一个巨大的种族,他维持的,就是一种像DNA的东西,只要有它,有物质,就能生成一个繁荣的世界,就可以有无限大的躯体。
但是他事实上并不确定,现在他只是毫无目的的挣扎,他在挣扎的时候感到了安全,过不久,适应了,或许他就能察觉到一切了。
剩下的人都应该是意志坚定的了,至少可以被称为强者,应该能够成为吴武的得力助手,不过,既然是意志坚定,那么可能也很难控制。
在他们挣扎的时候,大地的黑色扩张的不那么快,当第一个人成功获得他的新生的时候,扩张又开始了。
他变成了自己熟悉的模样,不过比之前更加好看,更加英俊,更加高大,——正是他的理想自我,就连身上的颜色都变了,不再是单调的黑色,他变得很像人,不过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而是一个近乎完美的神人。
他不是将军,他是——泊肃叶的学生。
他应该不是这样意志坚定的人,至少从之前的描述来看不是,但是,谁知道谁是真正的强者,所有你现在看似没有威胁的,所有你看似没有出息的,也许只不过是现在的条件没有达到,未来,不能凭借现在的情况衡量,未来,不是由现在的一切所决定。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不要总是活在幻想和偏见中。
其他的人也纷纷变形了,别人长得都很奇怪,可能是他们的意识里的印象不一样导致的。有的人长得有点儿像机器人,有的看起来像个球,而将军,他的身体好像一个巨大的超兽,面部有点像他的弟弟吴鲲——也就是像夜枭子,不过上面有一块斑,有点像鬼王。他们形状各异,不过不得不说可能与他们经常从事的工作有关。将军可能是因为想他弟弟,再加上一直在研究超兽,而且一直对鬼王——他的对手念念不忘,所以才长成这样,而其他人,大概也是因为对他们从事的工作念念不忘,所以在他们意识里留下了他们工作物的影子,而人又是看不到自己的,所以长得像工具。
“我为什么什么都看不到?”一个人问。
泊肃叶的学生,哦,他的名字,故道。故道说:“我想你是不是忘记给自己添加一双明亮的眼睛了?还是耳朵。”他说。
“其他人去哪了?我记得当初掉下来的不只是我们,所有人应该都掉下来了。”故道问。
“他们,都硬的意志远去而消散,你们,是被留下来的强者。”吴武说道,他在意识里控制着他们,虽然他们抵抗的能力很强,都是经历了一番筛选之后留下的,但是,人数变少了,将军的控制似乎也更加容易一些。
故道的感觉尤其不舒服,他感觉到自己的大脑被入侵了,要知道他现在还是个人类——至少表面上是。不过身体内部已经大不相同。他可以变成任何一种形状,只不过这种形状是他在历经挣扎之后,得到了一种最稳定的状态。其实他也可以变成别的什么形状,但是因为流变的形状很容易导致那种基因毁灭,所以只有先变成一个稳定的形态,然后在一点点适应,才能随心所欲。
他想要把将军驱逐出去,看起来他们两个现在应该是最强大的。
“其他人也应该像我们一样”,他专断的说,“不过现在我们的基地都毁了,我们得将它盖起来。然后我要改进这种金属,让他能够将所有人变得自由,现在还不完善,很多人还是死了。”
“你是……吴武吗?”故道问。
“是我,你听不出我的声音吗?”他在意识里说道。
“我们现在不再是人类了吧。”他犹豫的问。
“应该不是,你可以认为我们是超人,或者,叫神。不过你长得还和人一样。”
“我们,不是人了,这是你之前说的那种样子吗?可是他们好像并不完美。”故道问。
“你很厉害,竟然能够比我还快地适应新身体。不过你对这些还知之甚少,不要妄下定论。况且,这只是实验品,要不是那个自称鬼王的怪物的突然袭击,我会把他们调制到最好。不过现在依然很完美,”他将土地溶解。变成更大的一片海,他感觉脚下的液体更多了,然后他用他的力量掀起一阵巨浪,将他淹没的海水中。“看,这就是我所承诺的,只要思考,你就能控制物质的变化。”
“可是我还是个人。”故道说。
“你长得像个人,但是那只是因为你一直从事的是解剖什么的,对人很了解,所以在你的大脑里,人的一切都很好的复现在你的身上,事实上,你完全可以不必呼吸。”
“我,长得和人一样,但是不是人?是一个不完美的试验品,是吗?还被你控制着?而且我们是在脑子里交谈?”
“可以这么说。”
吴武回头看了看太阳,还有天上漂浮的荧光,伸出手他们所有人都感觉到一股力量,在他们面前。
很多人有些不安,故道问:“这是什么?”
“看来威胁还没有终结。”将军想到,“这是外星生命留下来的力量。他们如此强大,就算我们已经变成了这样,还是会感到威胁,所以为了防止入侵,我们必须将金属改造的更强。”
“我……有点认同老师的观点了,我突然感觉这样好不自由,我想要重新变回人。因为……人似乎比我现在成为的这个东西要更加完美。”
“等习惯了,你就会发现现在的状态才是最完美的。人类不可能总是人类,早晚有一天我要被超越。为了意志还能存在,不被消灭,我们要这样做,为了生命的永恒,我们要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