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元子道:“少说大话吧!你老子的那些招数我就早见识过了,你以为我那九个哥哥就这么白白死掉了,他们每个人死之前都将你老子使出杀招的所有信息都留给了我,经过我百年的参悟,呵呵,这么说吧,你们的那点招数,根本就不值得我一哂!”
木秀可没心情和他闲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此时的他只有报仇才能熄灭胸中的怒火!青元子话音未落,木秀中指压无名指,小指压中指,食指压小指尖,大拇指插在无名指下面,宇轩认得这是蛇头诀,知道木秀要用青木家族的狠招灵蛇吐珠,青木村长的一个小堂弟比宇轩要小三四岁,在一次同辈切磋比较中,那小堂弟起先被宇轩压制的喘不过气,情急之下掐出蛇头诀,用了半招偷学来的似是而非的灵蛇吐珠就差点没把宇轩打的惨败,好在宇轩技高一筹险险获胜,所以现在见到如此辈分的前辈使这招,宇轩莫名的兴奋起来。。
木秀一口气吹在蛇头诀之上,只见那使出法诀的手晃了几晃后变成一条青紫色的扁头蛇,看那红紫色的蛇信就能猜得出这蛇有多么的毒。
青元子道:“这一招你爹当年用的可比你好太多了,他弄出来的蛇是三角头,头上还有个金色的小包,好像要长出小角一样!”
木秀没有开言,胳膊一抖,那蛇头在空中晃了几晃后,虚空中多了两圈蛇影,几十个昂头的紫蟒死死盯着青元子,青元子不禁得意的笑的更大声了,道:“三哥、四哥和五哥三人围攻你爹的时候他倒是用了这一招,虽然厉害,但我已经知道怎么破解,这就好比河边的柳枝一样,别看它飘舞的眼花缭乱,只要看清柳枝末端长在树干哪里就好了!不足为奇!你还是再使出来点厉害的吧!对了,你爹和我最厉害的二哥拼斗的时候,好像还用破蛇往外镖射毒汁,二哥的双眼就是被毒汁瞬间毒瞎的,这招不知道你会不会!哈哈!”
“不会!但是我会这一招!睁大眼睛!”木秀将变成紫蟒的手臂往上一甩,那蛇头竟然被甩了下来,飞在半空中稍一停顿,随着一声皮肉撕裂的恐怖声音,蛇头爆炸成斑斑点点的蛇血散落的到处都是。
青元子打趣道:“自残博同情吗?你要是个小娘们,哥哥我倒是可以和你谈谈情!”
木秀像看死人一样看着青云子,青元子虽然不惧怕木秀,但是被他犀利的眼神看得有点发毛,目光不由自主的往旁边转了一下,就这一下不打紧,小命差点吓没了,只见目光所到之处不管是花草还是山石,都被那散落四周的血肉给毒化成了紫蟒,仿佛到了蛇窝一般,阵阵蛇身上特有的土腥味呛的人犯恶心,宇轩等人早离的远远的,实在受不了那股子味道和阴邪歹毒之气。
青元子一边躲避着半空中掉下的紫蟒、草地里钻出的紫蟒以及到处游弋的野蛇,一边嘴硬道:“也不过如此嘛!你不就是想用蛇克蛙的天性吗?不妨告诉你,你真是想多了,现在就是来个蛇仙我也不怯他分毫!”
木秀根本没有理会青元子的话,双手突然使出金枪诀,大指、食指、无名指和小指攥拳,中指直竖指天,四周的紫蟒在金枪诀下瞬间变成根根长枪直刺向青元子,青元子岂能束手待毙,使出浑身解数闪转腾挪,可是刚才那些满坑满谷的紫蟒早通过爬动占据了所有有利位置,天上地下无一丝一毫的死角,根根带着蛇毒的金枪毫不留情的刺进了青元子的身体里,只有头脑和心窝处没有金枪,所以青元子一时还死不了。
宇轩、千鹤他们都惊呆了,根本不敢想想眼前的这个同村前辈的实力是个怎么样的存在!能让打出的法诀像有智慧一样主动占据有利攻击地位,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木秀手里拿着一杆金光异常灿烂的金枪慢慢踱到青元子跟前,道:“你为什么杀死我的父亲?今天又为何追杀我的这些晚辈?老实交待,我给你个痛快了断,否则就让你遭受毒蚁食骨之痛!还有,我提醒你一句,虽然我现在还不擅长,可是我完全可以在折磨你过瘾以后,让我那几个擅长搜魂的兄弟看看你心中的那些肮脏秘密,换句话说,你回答和不回答我早晚都能知道,只是费些功夫而已,你现在回答,我可以给你的痛快!你,明白?”
青元子此时犹如一个刺猬一样浑身是金枪,想倒下都不能。“呵呵!我也该死了,活这一生,我也做了不少恶,因果报应我自作自受!你给不给痛快了断我都逃不过一死,我还是想死的有骨气一点!”
“嗯!你有种!可是不知道你的那些子女是否还能像你一样宁折不弯?实话不怕告诉你,我现在还不知道你子女的安身之所,可是有你的尸身在手上,用秘法旦夕之间就能找到你血脉!你放心,我会让我兄弟搜魂的时候先从你子女开始,然后我就一点一点折磨,他们可能一辈子都吃不到天下最好吃的食物,但是,我可以让他们尝尽世间所有最痛苦的刑罚!俗话说‘没行下春风就不指望秋雨’,你种下的仇恨,只有让你的子女们来洗刷了!”木秀说的轻描淡写,可是青元子已经是万念俱灰,因为木秀正戳中了他心中那最隐秘最柔软的地方!蟾蜍多子众所周知,可是上天似乎故意玩弄它们,一旦蟾蜍入了妖门,一生只能生一个卵,只有机缘巧合了这个卵才能成活!自己本来就没完全恢复到全胜时期的状态,又被雪儿打败,已经是必死之人了,马上就能撒手人寰远离烦恼了,可是自己的唯一爱女是无辜的,如果自己以前做的那些恶都要报应在爱女头上,那是比下地狱受无尽罪还悲惨的事。
木秀见青元子脸色闪了几闪,知道他在做最后的思想斗争,道:“据我所知,你们妖类一旦吸收日月精华有了道行,上天就会绝了你们繁育子嗣的能力!也难怪,如果叫你们繁育能力天下第一的蛙类不绝育而活千百年,那就有笑话看了!你的那些子女要是被我弄死了,即便是你今天逃出生天那也是个可怜的绝户头!哈哈!”
青元子怒道:“你这样阴狠,就不怕遭天谴吗?”
“和手刃仇人相比,天谴又算得了什么!”
青元子听了木秀的话突然沉默了下去,他从木秀的眼中看到了绝决,他似乎从他的眼光中看到了爱女生不如死的惨状!许久,青元子虚弱道:“我不是上层的核心人员,所知道的也有限,如果你们要追查此事,早晚会明白我没有骗你们。据我所知,不管是百年前和你父亲缠斗,还是现在纠缠到宝胜,都是因为一个了不起的人物。”
“谁?我们厚土村与世隔绝……”
“与世隔绝?你们都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笑话!当年廪君不知为何突然仙逝,我妖族之王下令要抢夺廪君魂魄,可是造化弄人,原本应该是烟不出火不冒悄悄就能办妥的事,偏偏被你那修炼木精术的老爹通过无数的花草树木听到了我们的密谋,于是他就从中作梗,拦下了几波捉拿的人,让那廪君魂魄顺利归入地府,妖王大怒,让我弟兄去把你老爹捉拿回去慢慢抽筋扒皮,谁知道他还是个硬茬子,那一战活活折了我九个哥哥!”青元子虽然虚弱已极,可还是咬牙发狠。
木秀冷笑一声,道:“那你又为何追杀我这些后辈?”
“蠢货!我不是说了吗?都和廪君有关系!”青元子用他残存的那点尊严藐视了木秀一把。
木秀道:“难道……”
千鹤急道:“难道我宝胜弟弟是廪君转世?!”
青元子不置可否,木秀等人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千鹤是猜对了,木秀道:“你们找廪君魂魄和他的转世之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企图?”
“不知道!”
“你不是炫耀你的先祖如何了不起,你们血统如何高贵,怎么现在又说接触不到上层!你知道欺骗我的后果吗?”事情牵扯到宝胜,千鹤已经是不淡定了。
青元子苦笑了一下,道:“当年我大哥也是妖王跟前商量机密的第一得力之人,为我们本来就高贵荣耀的家族增了不少光辉,谁知道被那老不死的给打死了,从此我族就慢慢沦落成妖族可有可无的一群了……啊!”
青元子答应不杀青元子的爱女,可没说不收拾青元子,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更何况他总是情不自禁的咒骂自己的老爹。
宇轩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见木秀和千鹤的耐性越来越少,赶紧插嘴问道:“你们把我宝胜兄弟带到哪里去了?只要告诉我们具体地点,我们留你个全尸!”
青元子无声笑道:“孩子,我随便说个地方你们就赶过去?我要是说个极度危险的地方让你们去送死呢?所以不要在我这白费功夫了,要想打听的话就去找宿沙族的首脑去问一问可能更靠谱,我是真不知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不会骗你们的。”
宇轩等人毕竟经验和能力有限,此时只能看向木秀,木秀用突然发蓝的眼睛死死盯着青元子看了许久,冷冷地对青元子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青元子听了这话明显一愣,随即明白自己的小命马上就要结束,竟然没有想想中的那么恐惧,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释然感,略一思忖,对雪儿道:“小仙姑恕罪,我为刚才口出恶言道歉,不求您能原谅在下,只求您能留下我的这十八节白骨鞭,如果可以您还可以抽我一截骨头加上去,对您今后大有裨益!”
雪儿还没说话,宇凡嫌弃道:“就那大伤天和的阴邪玩意儿?鬼才稀罕!我们还怕你从中作梗反噬我们呢!去死吧你!”
宇凡话音未落,木秀双手使出一个饿鬼印诀,几人只感觉一阵阴风扑面,眼前一恍惚,凭空出现一个长角长发的骷髅头,咔嚓一声,骷髅头将青元子的脑袋连带脖子给叼进嘴里,骷髅头含着还眨眼的头颅看向木秀,木秀一拍手,骷髅头瞬间化为齑粉,从此世间再不可能会有青元子。
饶是宇凡在三苗和魔、鬼大战无数回合,看到眼前的情景还是下意识的往哥哥身后躲了一下,宇轩也下意识的去捂妹妹的眼。
木秀从怀中掏出父亲的那个木手镯,默念了几句,那木手镯竟然自己飞到空中,逡巡了一会后,直直的套在十八节白骨鞭上其中一节,那节白骨随即发出油油的青绿光芒,木秀见此,噗通跪在那骨节跟前嚎啕大哭起来,看他哭的那么委屈,那么撕心裂肺,宇轩等人能深切感受到他近百年的屈辱、无助和委屈,情不自禁也泪流满面,为他们的父子情,为木秀的百年压抑,也为同村同共饮一瓢水的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