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宋海就过来了,欣儿单独见了他,宋海一见到她,立刻跪下匍匐在她脚下:“姑娘的大恩大德,奴才感恩不尽,奴才以后一定誓死效忠姑娘,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这是投诚来了,不过这还不够,她需要的是全须全尾的宋海,现在的宋海有太多的牵挂,跟本不会把全副精力都用在帮她办事上,不过这都不是事,只要宋海对她没有二心,其他的事好解决。
欣儿没有去扶他,而是负手而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真的愿意效忠我,没有二心?”
宋海突然有一种压迫感,这是一个上位者才有的气势,他只在顾府老太爷身上感受过这种气势,连顾家大老爷都没有这种气势,顿时暗暗心惊:没想到这二姑娘小小年纪身上竟有如此气势,竟叫人不敢小觑。
宋海竟吓出一身冷汗,连大气都不敢出:“奴才绝对不敢有二心,请姑娘放心。”
是不敢,不是不会。
欣儿把他扶起来:“地上凉,宋叔快起来吧!”
又道:“宋叔曾说过家中还有父母子女,他们都还好吗?”
宋海道:“老父母在老家,也还好,只是奴才的一儿一女他们是顾家家生子,还在顾家,奴才还在顾家时,就给女儿订了亲事,是顾家大爷的长随墨竹,那墨竹是顾家大爷奶娘的儿子,也是家生子,在顾家也算盘根错节,地位十分稳固,护着我那两个儿女是不成问题的。
前年儿子也成家了,娶的是灶上烧火的丫鬟。”
烧火丫鬟,最低的等级,连三等丫鬟都不如,可见混的有多差了。
不过宋海人不在,他的儿女还能全须全尾的活着,这,就是他的本事了。
而且是在刘熊的打压下,还能全须全尾的活下来宋海的能耐有多大可见一斑。
须知刘能在顾府权力有多大,真可谓是只手遮天,刘能本身是家生子,他娘原是老夫人跟前的一等丫鬟,是老夫人的陪嫁丫鬟,嫁人后又做了大老爷的奶娘。
后来又回到老夫人身边侍候,为老夫人的第一心腹,很得老夫人看重,同时与大老爷也十分亲厚。
再说刘能,取得是大夫人身边的一等丫鬟,也是家生子,父亲是庄子的大管事,家里也是盘根错节的,所以顾府所有资源几乎都是刘能的,在这种情况下,都能护住自己的一双儿女,可见其能耐不可谓不大。
欣儿道:“要是我说能把令公子和令媛从顾府弄出来,宋叔信吗?”
宋海一脸不可置信,然后突然跪下:“若是这样,奴才愿为姑娘效犬马之劳,下辈子作牛作马报答姑娘的大恩大德。”
“行了,我不要你当牛做马,只要你好好做事就行了,你的儿女如果不想做侍候人的事,我会放了他们的身契,让他们做良民,至于你父母,等房子盖好了,你把他们接过来吧!我会单独拨一个院子给你们住。”
这是极大的恩典了,不但救了他的儿女回来,还要接了他的爹娘,并允诺给一个单独的院孑,让他们一家享受天伦之乐。
宋海这次没有说什么表忠心的话,只是抱拳说了个“是”子。
他当然不可能认为欣儿是什么烂好人了,就欣儿刚才所释放出来的气势,和她所暗示的能量,她就不是一般人,所谓烂好人,那都是一般人,真正有本事的人,不可能是烂好人。
“宋叔,我这里还缼些人手,不知你可有认识的人?”
为宋海做了那么多,自然要收些好处了,她相信宋海手里肯定有人,现在她们家刚起步,将来要把生意作大,肯定需要人手了。
宋海道:“倒是有些人手,他们都是奴才的旧部,对奴才十分忠心,若是姑娘不嫌弃,我让他们都过来。”
欣儿笑道:“那当然再好又过了,你跟他们说,我不会亏待他们的。”
“一定转告。”
“下去忙吧。”
“是。”
他就说她不是什么烂好人嘛,这不,刚给白己一点甜头,这会又问自己要回去了,这一锹挖得深哪,自己的老底都挖出来了。
宋海准备把手里的人都献出来,欣儿既然知道他手里有人,鬼知道她还知道什么,与其遮遮掩掩,藏着掖着,还不如干脆些,既然都投诚了,那就坦诚相见吧!反正这些年,他也累了,能和亲人们一起生活,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这是妥协了,妥协了就代表不会生二心了。
宋海在顾府多年为何还只是个二管事呢?按说他的能力比刘能那草包不知强了多少倍,为什么呢?
难道顾府的人都是傻子吗?看不到他们差距有的大?
顾府的人当然不是傻子了,不然顾府也不会在云县屹立百年而不倒。
顾府之所以重用刘能,完全是因为他忠心,刘能他再不行,但他对主子忠心耿耿,且也有一定的能力,这就够了。
虽然有一点点贪财,但他只收受底下人的一点孝敬,并不敢在帐上动什么手脚,况且水至清则无鱼,下面人有点贪财很正常,只要不是贪得无厌,贪点小财都天所谓,主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所以刘能这样的人,才是主家所需要的,忠心耿耿,有些贪财,还有一定能力,这就够了。
像宋海这样有能力,有野心,有手腕,善钻营的人,顾府恐怕是不敢用的,因为如果让他做大了,谁知道会不会出现奴大欺主的事?
所以不管宋海如何表现,如何努力,顾府的人都当没有看到。
像宋海这样的人,顾府不但不会提拔,反而会打压,不让其壮大,因为一般人,弹压不住他,若顾府后人不够厉害,将来掌控不住他,反被他控制,谁知道将来顾府是姓顾还是姓宋?
所以欣儿怀疑宋海的妻子被刘能奸污并非是偶然,因为欣儿觉得刘能并没有这本事,这里面疑点很多,第一,宋海虽然不在府里,但府里肯定有他的人,怎么就能让那刘能成了呢?
除非有人帮他,欣儿怀疑这个人就是老太爷,老太爷是个厉害的,他早就看出宋海不是个简单的人,自家儿子孙子的都驾驭不了他,这样的人,能为己用自然是好了,可很明显,宋海此人并不会完全忠诚,甚至他只忠于他自己。
从他搞的那些小动作就可以看出,他虽然很小心,但是瞒不过老太爷。
所以老太爷设计了这一切,将他赶了出去,以绝后患。
不得不说,欣儿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