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江陟是孤身前来,身边并没有小厮,甚至连车夫都没有,卢云儿小心翼翼地跟江陟在身后,她脸上带上几分迷茫,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跟了出来。
卢云儿脚步轻盈,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跟着江陟,与其跟着他倒不如想想怎样解梦更好。
尾随着江陟拐进了一个胡同,卢云儿不禁讶然,竟然不见了江陟的身影。
人呢?她明明看着江陟走进了这条胡同,而且这胡同还是没有分支的,怎么一下子不见了人了?
卢云儿不由地揭下面纱,四处张望。
这时,一阵寒风瑟瑟。卢云儿感到一股寒意袭来,下一刻自己的喉间处被一只大手掐住。
那人的掌心温热,但卢云儿却瑟瑟发抖感不到半分暖意,反倒她觉得此时的自己如身处冰窖中,只要那人的手用点力,她就会当场毙命。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她经历了三辈子的暗杀,她对这股气息敏感得很,虽然从冷冷的利剑换作此回热乎的手,但卢云儿却很确定是同一个人。
更何况,那股若有若无的檀香味飘至鼻端,这让卢云儿无比确信。
莫不成在梦中也要被他杀一道?卢云儿心跳如雷,恐惧、无措、悲鸣……各种异样的情绪在心底里浮起。然,一道冷峻的声音将她拉回神来。
“为什么跟踪我。”
“江陟……”卢云儿继而开口,她顿了顿,忽然嘴角上扬,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江陟眉头紧蹙,他冷冷地开口。因为习武的缘故,他对气息很敏感,早在踏出承欢阁的那一刻他就发现有人在跟踪自己。
“是你,原来是你。”那个残忍地杀她三回的王八蛋真的是你,卢云儿咬牙切齿地开口。
“说,为什么跟踪我。”江陟并没有看到卢云儿此时脸上的愤恨之色,他加重掐着卢云儿的手的力度,沉声道。
感到江陟的力度加重,卢云儿的喉间开始喘不过气来。
空气的愈加淡薄,卢云儿心里便更慌乱了,心道,若她不开口难不成他真的要杀自己一回。
“我说,说……”感受到喉间的力度更大,卢云儿使出全身的力气,不停地挣扎,且用手拍打江陟的手臂。
卢云儿见识过他的狠绝,她知道若自己不从江陟真的会杀了她。
道士说过若她在梦中死去,她便没有第二次机会,她依旧会烟消云散。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她绝对不能再毁在江陟手上。
闻言,江陟果然松开了手。而被解了束缚的卢云儿不禁瘫坐在地上,她不停地咳嗽。
那股窒息感实在是太可怕了,卢云儿大口地吸着空气,突然她觉得自己能呼吸一口新鲜空气是一件极其幸福的事。同时,她也不由生出一股悲悯,觉得自己命如蝼蚁,是生是死都掌握在江陟的手上。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跟踪你了。”卢云儿瞪着江陟,沙哑着嗓子开口。因为江陟的力劲大,导致卢云儿声带受损。
“两只眼睛。”
“……”卢云儿无言以对。
恢复镇定的卢云儿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她整理下衣裙,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对上江陟危险的眼神,卢云儿还是不由地打了个冷颤,她收敛下眼神继而道。
“江公子,青青真的只是顺道而已,真的不知道江公子也与青青同路,更没有跟踪你。”卢云儿小眼轻颤,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可江陟一点也不吃卢云儿这一套,他突然发出一声冷笑,“先前在承欢阁里,那首曲子并不是你弹的。”
卢云儿一愣,她诧异的看着江陟,没想到江陟隔着屏风也看得出那曲子并不是她所弹奏。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若你不说出你的目的,等着你的可不是先前的温柔对待了,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卢云儿想得出神,江陟冰冷的声音有传来。
天早已漆黑一片,月色余光打在江陟的俊脸上,把他嘴角的冰冷映照出来。
这人……相比她被人砍去四肢,掐脖子确实是温柔。卢云儿暗吸了口气,不禁抚上自己的颈项。
“江公子,青青真的没有目的的,事已至此,青青便和你说实话吧。”卢云儿小心翼翼地瞄了江陟一眼,道,“其实……其实青青晚膳没有吃饱,出来只是吃个夜宵罢了。”
既然非让她说,她就瞎说给你看,卢云儿心里偷笑,打起了小算盘来。
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下一刻江陟便将她的小算盘给折了。
“两刻钟前,宵禁已经开始了,青青姑娘真是好兴致。”江陟突然笑道。
这还是江陟头一回喊她“青青”,可在卢云儿看来这声“青青”却毛骨悚然得很,对上江陟魅惑的笑,卢云儿不由露出一个苦笑。
梦外早八百年前就取消了宵禁,谁告诉她这天杀的梦是哪个朝代啊?卢云儿心里恨得咬牙。
“宵禁期间,除了巡查的士兵和手持公文的官员外,能在街上出现的要么是输光身上银子的赌徒,要么是出来招客的娼妓,青青姑娘又是哪一种呢?”
卢云儿愣在原地,她的俏眉紧紧蹙起,一时之间她也说不出反驳的话。
“我早就警告过你了,既然你不说,就别怪我狠。”江陟又道,继而他慢步朝卢云儿走去。
只见江陟朝自己慢慢地逼近,卢云儿也不由地退后,他每走一步,卢云儿便觉得自己的小命就危险一分。
“正值宵禁,你们是什么人!”这时,巷口处站着三个穿盔甲的官兵,他们手持长枪,警惕地看着卢云儿和江陟二人。
卢云儿突然灵光一动,她将自己的衣领一拉,露出一个圆润的肩头,继而道,“差大哥,救命啊,这个登徒浪子想轻薄我,你们救救我。”
卢云儿的声音轻柔温婉,且带上哭腔,听起来十足的可怜柔弱,足以勾起官差们的同情。
“在我李虎子的脚底下,竟然敢调戏女子,兄弟们,上,抓住这个登徒子。”为首最高大的一个官兵沉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