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大街是长安城最热闹的街道之一,昨夜凌晨时分,在朱雀大街的一条胡同里,发现了一具女尸。
那女尸死状骇人,周身布满伤痕,脸容被毁,四足被砍,且脖子一处刀痕极深,尸身周围是一大滩血迹,现场更是弥漫着令人恶心的血腥味。
经过仵作查验,这具女尸主要的死因是被人抹脖子一刀致命,至于四足被砍则是死后才被砍下来的。
第二日,百姓们纷纷议论着这件事,这命案在咸阳城已经是第二宗了。
第一宗命案还是发生在一年前,两宗案件凶手行凶的手段、被害人遇害的方式、大部分的细节等都是一模一样的。
百姓们之所以热议,不单单是因为这两桩案子的被害人的死状惨烈,更是因为一年前的案子至今未破,如今却又来了另一桩命案。
向来太平的长安城继而发生了这样惨烈的命案,百姓们如何能不慌。
可令百姓们更慌的还在后头,两日后,停放在殓房里的女尸却无故失踪。而更离奇的是,县官决定对一年前的死状相同的女尸进行开棺检验时,却发现那具尸首也消失不见了。
一时之间,长安城的百姓人心惶惶。而为了稳住人心,当今圣上更是亲自派了他的心腹御林军都尉全力彻查此时,而本负责此事的县令却以办事不力为由被撤了职。
而御林军都尉不负圣上所望,五天便查到了真凶。
至于凶手,竟是流浪街头的一个中年乞丐。据说那乞丐原是一名商人,虽然谈不上富可敌国,但也是富贵衣食无忧。两年前他因为被自己的年轻继室骗光了所有钱财,且经营生意受挫,家里的钱亏空了不止,且欠下了一大笔的债务,他被迫从荆州来了长安城躲债。
因为对继室骗光他的银子怀恨在心,当他看到与他继室身材相像的女子就忍不住下手。除了这两具女尸,那乞丐更是招供了三具被他杀害过的女子。
五具尸首的作案手段相同,坐实了乞丐的谋害事实,且他对自己所做的事情供认不讳,于是这案子就这样结了。
至于两具尸身,乞丐则说被他在远郊的一座山的山洞处烧了。而后官府带着人按照乞丐所说的山洞去寻,还真寻到了骨灰。
因为尸身没有烧尽,仵作可以验出山洞里的是两具女性的尸体,结合乞丐的供词,这便坐实了他的杀害事实。
真凶已查出,众人那颗惶惶不安的心也慢慢地放下了,长安城也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
一个月后。
“罗大娘,给,你的猪肉。”猪肉档档主将用草绳包着的一块猪肉递了给一个穿着灰色衣袍的中年妇女。
“好咧,谢谢啊。”那个叫罗大娘的婶子笑嘻嘻地给档主递过银子,继而将猪肉放到菜篮子里。
“你们听说了吗?先前在胡同惨死的那个姑娘是从烟花之地出来的女子。”罗大娘又开口,她一脸神秘兮兮地看向周围几人。
“不会吧?”那档主继而回道,他一脸错愕地看向罗大娘。
“别说不会,我看也不假,要说一个正经姑娘家哪会半夜三更地出门呢,遇上这样的事情,也是她倒霉。”这时,另外一个买猪肉的妇人开口,她年纪看起来比罗大娘年轻一些,可这嘴却比罗大娘的不知毒辣多少。
“那也说得没错。”另一个在身边的大叔也过来凑热闹。
“你们别猜了,案发当晚我打更,我刚好目睹了一切。”此时,不知从何处蹿出来一个瘦弱的大叔,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一脸胸有成竹地看着众人。
“那日具体经过是咋样?”
“那女子是不是风尘女子啊?”
毕竟那案子悬疑,众人对很多细节都没有了解清楚就结案了。听到大叔的话,众人的好奇心也瞬间膨胀,都追着那大叔问道。
“别急,别急……”那大叔扬扬手,一副神气地样子,“那女子确实是烟花女子,事发前我还看到她在招揽客人呢,不过她招揽的客人我没看清楚他的模样,不过看那身打扮也非富则贵了。”
“唉……”那猪肉档档主发出一声轻叹,不知是叹息女子被害死,还是沦落风尘而惋叹。
“这种风尘女子,活该她丢了命!”先前那毒舌妇人又开口,她一脸狰狞,不知道还以为她和那丧命女子有仇呢。
“你说你看到了那女子揽客,在哪条巷子,什么时辰?还有那女子当晚穿的是什么衣服?”
“在……在日升胡同,至于时辰是丑时,对,是丑时。”那大叔挠了挠脑袋,想了半响才开口。
“满嘴胡言,那姑娘明明是在月光胡同、子时三刻遇害的,你连时间地点都说错了,你是何居心,胆敢散播谣言,蛊惑民众。”此时,一把温婉悦耳的女声传来,不过这声音却不凌厉,刚柔并济,不禁让人纷纷瞩目。
众人将目光朝声源处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白色衣裙的女子缓步而至,她脸容姣好,饱满的额头、温柔的柳黛眉、漂亮的杏眼、饱满的红唇……她左手拿着一幅如画卷的东西,右手撑着伞,俨然从画卷中走出的女子。
女子顿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百姓们甚至忘了说话。
只见她走到那大叔面前,蹙眉肃着脸地看着那位大叔。
“你知道什么,我可是亲眼看到,哪来的野丫头,一边去。”对上那女子凌厉的目光,大叔反瞪向那女子。
“咦,不对啊老陈,我的侄儿在官府当差,他说那女子是月光胡同遇害的,至于遇害的时辰是在子时,这姑娘说对了。”而这时,猪肉档隔壁的卖菜的档主也出来,她连忙争辩道。
“官府都说了是在月光胡同遇害的。”一旁也有百姓出来附和。
“你们知道什么,我可是亲眼看到的。”见众人辩驳,那大叔老脸一热,虽然声音依旧,可脸上却多了几分窘迫。
毕竟这案子官府并没有公布太多细节,众人都是以讹传讹的,都没有一个说准的,反正他死口认定就好了。一想到这,那大叔慌乱的心也渐渐安定下来了。
那白衣女子冷笑,她冷冷地瞪向大叔,她怎么知道?
因为她就是被害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