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宣封建专制主义,草菅人命。面对瘟疫,不是去控制疫情,挽救大宣黎民百姓的生命健康,只考虑自己的政治利益和经济利益,毫无底线,禽兽不如。朱门沉沉按歌舞,厩马肥死空断弦。权贵依旧酣歌醉舞,怎知民间疾苦声。走得太舒服的路,都是下坡路!
遗民忍死望恢复,几处今宵垂泪痕。经此一事,黎民百姓也看清了大宣政权的真面目,对大宣失望透顶。历史不能长期被欺骗,正如民众不能长期被欺骗。
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希望的灯一旦熄灭,生活刹那间变成了一片黑暗。
连着过了几个月,林七若依然是找不到丝毫的头绪。她在宛平城里来回奔波,甚至去了宛平城唯一一座后山,却仍旧没有线索。
令她万分焦急的是,起先百姓们认为面罩没有什么用处,士兵们在街道处免费派发,也没有人领,看都不看一眼,林七若简直倍受打击,她怎么就这么难。
起义军越来越多,民众大量聚集,导致瘟疫加速扩散。林七若担心得头发快要掉光了,这让她怎么办?前些天群众还待在家里躲避瘟疫,现在大家全都出动,加入了起义军,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历史给人类的教训是人类从来不会从历史中吸取教训。
直到冬天的某一日,不知道是百姓终于意识到了面罩的作用还是怕冷的缘故,纷纷前来飞龙营领面罩。林七若的表情一言难尽,总之,百姓们重视起来了,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出发点和落脚点都是好的。就算是累成虾,她也觉得值得。
“呕……”林七若拿自己当试验品去试药,突然血液逆流,抱着盂盆大吐。胃里翻涌个不停,这几日本就没怎么进食,都在试药。现在一吐,胃里空荡荡的,脸色也暗淡了几分。
“终于可以了!”林七若对李牧说完,直接昏迷过去,倒地不起,整整三天没合眼,她实在是太困了。撑了整整一年,她才找到了抑制瘟疫的药方。李牧将她扶到一旁的榻上,自己将药方记下来,吩咐军医大批量制药。
“安宫牛黄丸、至宝丹、紫雪丹……”军医有些为难,有些珍稀药材,现在也找不到啊,就算找到了,可是也供应不足,这该如何是好?
等到林七若醒来时,军医向林七若说明了此事,林七若也知道这确实很为难,但她一时半会儿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只能一次又一次地用普通药材替换稀有药材,看看效果是否一致。
李牧见到百姓如此冥顽不灵,肯接受戴面罩也是为了避寒,气得想一走了之。事实上,他也确实这么做了。这是慕容家的事,还要他李牧来承担。
大宣堕落成这样,像失去了头的苍蝇,冲向了无尽的深渊,简直令人发指。他没有趁机落井下石、踩上一脚就算好了,还想把锅甩在他头上,既然慕容家都不管不顾了,他还瞎操心什么,任由他们自生自灭,最好是将大宣送进坟墓。
对了,一想起坟墓,他就想到了一件事。
当年前朝李氏最后一任皇帝战死于帝京,慕容氏开国皇帝竟然将他的头颅砍下,悬挂在帝京城门整整三个月以儆效尤!更被来往的吐唾沫!这奇耻大辱,李牧作为李氏后人,一刻也没有忘记!
“慕容氏不愧是靼子出身(以游牧业为主),野蛮惯了,就知道烧杀掠夺,文明的外表下,骨子里却还是那野蛮行径,除了享乐还能干什么狗屁!当年要不是内部出了叛徒,哪由得慕容氏撒野!”李牧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吵醒了林七若。林七若见状还是闭上眼睛装睡。
看着李牧歇斯底里的模样,林七若虽然不感觉有多害怕,但也有点忐忑不安。李牧身上背着的是血海深仇、亡国之恨,她只是一个旁观者而已,没有资格说三道四。换成她是李牧,兴许还会更冲动。
快要过年了吧,只是,谁也没这个心情。转眼间,她都成了二十二岁的老姑娘了。
或许飘摇的风雨过后,已经学会了淡定和从容,或许多年之后仍然如昨日一般,不曾改变。因为,她害怕自己变了太多,没有人能认出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