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太后幽幽转醒,见身旁围了一大群人,虚弱的扯了扯唇,露出一个不大好看的笑来,说道:“哀家不过是睡了一觉,皇帝何必如此兴师动众。”
“母后,儿子政务颇多,不过守了一刻钟,倒是几位太医还有皇后她们,一直守在母后塌下。”见太后想起身坐起,皇帝亲自上前扶起,又道:“母后可好些了?道长带回的药确有奇效,太医们为母后把过脉,都说母后大好了。”
“确是好多了。如今是何时了,前些日子病着,口味清淡,此刻大好,竟觉着嘴里没滋味。”
“回太后娘娘,才过了酉时一刻,娘娘想吃些什么,奴才这就吩咐小厨房去做。”见太后竟觉着想吃些什么,欣悦心想:这药可真神了!
“蜜藕夹,好些日子没吃了,欣悦你还记得吧,哀家年轻时最爱这道菜,先帝爷见哀家爱吃,还特地准许哀家不必忌讳。”
“是啊,太后娘娘当时餐餐都得有这道菜,吃不着还闹脾气。”欣悦笑着附和道。
“太后娘娘,此刻您大病方好,恐怕不适宜食用如此难以消化的食物,待小道为您开几道食疗药膳,过不了半月便可正常食用了。”红叶的话稍有些不合时宜,按那些太医、妃子的想法,太后可是皇上的身生母亲,自然是想吃什么便吃什么。
果然,红叶话音刚落,皇上便皱着眉头喝道:“放肆!”
可太后却笑得像花儿一般,道:“好、好,从前他们都不管哀家,想必也是管不住哀家,如今得了个会治病的道长,见面不过十余次,竟愿如此对待哀家,好!”
众人只当太后气急了,却不见红叶求饶,连一旁最是良善的欣悦姑姑也不曾开口为红叶开脱。便又听太后开口道;“皇帝,这位道长,哀家见了十分欢喜,不知可否将她交予哀家。”
皇帝以为太后想处置她,便道:“母后开口要人,自然不可不从,只是母后,道长方才治好了母后的病,若只因说错几句话便处罚,想必将来天下人该说朕不够仁慈了。”
太后听了,“噗呲”一声笑骂道:“皇帝少拿天下人压哀家,哀家何时说要处置她了?”
“那母后的意思是?”
“该赏,若不是道长尽心尽力诊治,恐怕哀家过不了今年年关,如今道长不畏权贵,直言进谏,更当赏!来人,传哀家懿旨,哀家要封道长为毓乐长公主,今后便是哀家的义女。皇帝意下如何?”
听得太后要封红叶为长公主,在场的人皆是一楞。皇后倒未想太多。淑妃、德妃相视一笑,似是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自然是依了母后。”皇帝仍是淡淡开口,又向江如海道:“传旨到青云观,忘川道长治病有功,封为毓乐长公主,即日还俗!”
江如海还未回答,便听得红叶说道:“多谢陛下好意,只是贫道醉心道法,未曾想过还俗之事,还望陛下、太后恩准贫道不必还俗。”
皇帝皱皱眉,未开口,太后说道:“既如此,便不还俗,一位出了家的道士长公主,想必也能为国家多积攒些福报。”
“贫道多谢太后、陛下!”红叶俯身跪地想太后、皇帝拜了一拜,皇后上前两步,将红叶扶了起来,道:“红叶妹妹,如今你已是长公主,这称呼该换换了。你该称太后娘娘为母后,称皇上为皇兄。”
“是,红叶见过母后,见过皇兄。”红叶学着宫里的规矩,向太后、皇帝又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