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仪讶异,笑道:“伯母果真有先见之明,婉儿要多多听伯母的话才是。”
程婉打趣道:“嘿,母亲说属意你当她女婿,你让我多听母亲的话。若是母亲哪一日看你没那么顺眼了,你可还会这样说,让我听母亲的话?”
萧仪答道:“不会的。”
“萧公子,人人都赞你谦逊有礼,本小姐今日一看,传言果真不可信呐。”程婉看着萧仪,眼中灵动狡黠,似碎了满天星光,光彩照人。程婉看着只着中衣的萧仪,想起她方才所见的萧仪吐血的一幕,开口道:“萧仪,你今日前往颐园的路上受到的截杀中的确有我的手笔,但是说实话,我派去的人并不多,虽然个个实力不错,但我认为,凭我派去的那批人,并伤不了你到如此程度。”顿了顿,又道:“即使算上其余人暗中遣派的人,也断不可能对你造成这样的伤害。其中,必有蹊跷。只是不知萧公子可否能为小女解答一二?”
萧仪目光深邃的看着程婉,道:“相信我,婉儿,现在还不是时机,还不能告诉你。现在告诉你,对你只有害而无利。”
程婉本来也没想着萧仪会告诉她,萧仪身上的秘密,她自己身上的谜团,她总会慢慢打开的。她本来也不是钻牛角尖的人,遂很想得开地道:“那就希望萧公子告诉我的那一日比我自己发现的那一日要早。”程婉看着萧仪,强调道:“早一刻钟也是早。”
萧仪心中微叹,道:“我也希望。”
程婉抬头看了眼天色,道:“天色很晚了,我回去了,明日还要参加太后举办的百花宴。你去吗?”
萧仪点头,道:“婉儿既去,我自然要和婉儿同去的。”
程婉笑道:“那萧公子可要看好你的未婚妻,不要让你的未婚妻明日平白受别人欺负,或者明日直接变成别人的未婚妻了。”
萧仪挑眉,本温润如玉的眉宇间现出尊贵之气,道:“自然不会。”
程婉轻笑,再不多言,出了这方院子。萧仪站在原地,静静的目送程婉离去。等程婉的身影远去之后,萧仪本来挺直如松的身形晃了晃,萧仪伸手捂住心口,竭力忍住而不再次吐血,手掌缓慢的向心口处输入内力,平复心中的气血翻腾之势。
晨逸走近萧仪,把手掌放在萧仪后背处,缓慢输入内力,帮助萧仪平复。萧仪却摇了摇头,另一只手把晨逸放在他后背上帮助他疗伤的手拿了下来,开口道:“晨逸,不要在此浪费内力,我内力有损,这两天需要你用到内力的地方还多,这样的伤,我慢慢修养便可。”
晨逸是绝对服从萧仪的命令的,听到萧仪此言,便听令放手,却忍不住开口道:“公子,属下心中有句话,说了还请公子不要怪罪。”
萧仪转身想内屋走去,道:“直说无妨。”
晨逸心中犹豫了一下,下定决心开口道:“公子,自从您入这楚国京城,或者说开始和程小姐打交道之后,您受伤的次数,且都不算是轻伤,较之您以前,多了许多。您以前在那样的环境中,也未曾轻易受过伤,如今,您都吐了两次血了,伤势都不轻。属下不明白,您为何还要和程小姐缔结婚约,与程小姐绑在一起。那道圣旨若是您不拿出来的话,老相爷和夫人也不至于会逼迫您的婚事,这世间也无人知晓这桩婚姻的存在。您自可以和那位程小姐井水不犯河水,您为何偏偏要和直接或间接让您受伤的人在一起呢?”
萧仪目光凉薄,开口道:“晨逸,自去找十一领罚,闭门思过一天,明日不必跟着我了。”十一,是萧仪的暗卫中专掌刑罚之人。
晨逸单膝跪地,道:“属下自知言语有失,甘愿领罚,但属下方才所言,皆是心中疑惑,还望公子提点。”
萧仪看着窗外的月色,淡淡道:“晨逸,你错在不尊主母。程婉既是我已明确说过是萧府所有人都要尊之敬之之人,你身为暗卫之首,却明知故犯。此次领罚之后,你自向所属全部人强调,当家主母是和我一样的存在。”
晨逸恭声道:“是”
萧仪扶起晨逸,摸了摸他的发顶,道:“你还小,以你的年龄,做到如今这样的成绩,已然很不错。只是身份的特殊性,你必须要很快的成长起来。没有程婉,我们受到的截杀也不会比今日少,受的伤也不会比少多少,你且对程婉放宽心思,她以后就是萧府的当家主母。晨逸,你还记得我们此次离开天启的最大目的为何吗?”
晨逸答道:“属下记得。”
“她,就是关键。”萧仪道,“此次我来颐园的路上遭遇截杀,香囊不慎被夺,为防有人探查处香囊的端倪,是以我当时已将之毁去,你再去做一个一模一样的,做完之后,再去领罚。记住,你的香囊,定要时时佩戴在身上,切不可让旁人夺去,从中窥探。”
“是。”
与此同时,云烟阁内。
同样不解程婉为何会答应嫁给萧仪的洛羽对程婉发出了同样的疑问。程婉只是边悠悠地喝着手中拿着的醉清风,边漫不经心的说道:“他的丞相这个身份,能帮到我许多不是吗?”
洛羽不解:“那小姐您这样说,皇帝的这个身份岂不是能帮到您更多。”
程婉摆了摆手,道:“此言差矣。我今日答应这桩婚约其中有一个因素就是不想嫁入皇家。”程婉一手提着酒瓶,一手支额看月,低低地说了一句话,朦朦胧胧,让人听得不太真切:“最重要的是,我就是想和他在一起,我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感觉。”
洛羽站在程婉身后,心中泛起些许忧心,自家小姐哪哪都是顶好的,只是这随心而行的性格,往好的方面说,是率性而为,往坏的方面说,便是太听从内心偏重感情。洛羽有心想说,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这些年,她跟着小姐一起经历这些许事,可以说,小姐这样的行事风格虽说是无形的隐患,但带给小姐的益处同样很多,是以,她一直也不敢轻易断定,只遵从小姐的每个决定,守护在小姐身旁。洛羽轻轻给程婉披上了一件外衣,道:“小姐,该睡了。”
程婉转头对洛羽灿然一笑,道:“好。”
今夜的颐园,迎来了这许多京中贵子贵女们,为颐园增添了人气和热闹。夜已深,然而,颐园中,许多人的房间仍有烛火摇曳,不得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