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们都没发出声响,他们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寂静着。
陆见辞颔首观望姜羡,接下来的举动。
“万万没想到,本郡主曾经的一番善心,竟是喂了头中山狼!”姜羡说到这里面目通红,她怒挥衣袖走到众人前接着道,“此人竟是奸人安插在庄子里的细作,为的是洞察庄中消息好给贼人通风报信。”
此言一出,顿时把下人们惊了个清醒,他们瞪直了双眼,无法消化姜羡说的话。
而姜羡也没有给众人喘息的时间,她攥紧双手,任由额间细汗流淌,“此人利用本郡主创造的大好时机,将庄上发生种种,由信鸽传递给他幕后的主子,其罪当斩!现如今本郡主为给大家一个交代,特命侍卫当众斩杀,以决荡平贼人之心!”
话毕,姜羡盯着为首一银甲加身,肤色黝黑,面目刚毅的年轻侍卫,抿唇使了个冰冷的眼神。
侍卫当即领受到姜羡的意思,他微微点头表示明白,随后拔出腰间携带的佩剑,信步到哑奴前方。
只见他用力一挥,众人还未反应过来,银光一闪而过。
一颗冒着热气,往外泛血的头颅,就咕噜咕噜的在地上滚落着。
哑奴的头与身子分开后,身子还抽动了下,脖颈断开出源源不断的往外冒血,将身下的土地染成血色。
或许是恐惧还是疼痛所致,头颅的眼睛凸了出来,那狰狞的模样,该与阴间的恶鬼无甚区别。
胆小的妇人见这情形,瘫软在地上无力动弹。就是没有倒下的人,个个也是嘴唇发白,双腿控制不住的颤抖。
陆见辞看着场景,疑惑更重,此举到底是何意思。他看了眼地上的断头,走出来对姜羡问道,“恕陆某笨拙,未理解当中发生何故,还请郡主解惑。”
或许别人会对着血腥的场面觉得膈应,但经历过血雨里厮杀的陆见辞而言,算不得什么,反而姜羡的态度值,得他琢磨一番。
“陆世子借一步说话。”姜羡觉得,是时候把事情道出了。
她率先带着友菱,走到附近的银杏树下。在这里谈论比较便利,能观到下人们的情况,而他们却听不见声音。
随后,陆见辞带着陆慎也走了过来。
两人此举,照理已是逾越,但事权从急,顾不得这些。索性身旁都带着下人,若有人看见也说不得什么。
秋风瑟瑟,杏叶泛黄,按道理因是诗情画意的一幕,被闹心事困扰的姜羡却无暇赏景。
她只想把事件跟陆见辞说明白,别等岚峰上的贼人找上门来,还没有防备,时间快的很,她要加快速度了。
姜羡从衣服上捡起一片掉落的叶子,拿在手中揉捏着,片刻后,她抬眼望着布满疑惑的陆见辞道,“晓得陆世子有疑惑,我这就为你解疑。”
“郡主你说,陆某听着。”陆见辞站直静候着姜羡的话,长年的军营生活,把他历练的完全不像十五六岁的少年。
他不是成年男子,可却不像羸弱少年,似是介于两者之间微妙的界限里,既有男人的坚毅沉稳,又有少年人的朝气。
此刻陆见辞泰然自若的模样,让姜羡一直提着的心,渐渐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