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每日由朱家宝二姐朱桂花陪伴看管。朱爱明和何梅,朱大宝三人继续忙活他们家的新房子,还有田地里的活。
陶丽花在家躲了两天没敢出门,第三天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便溜出了朱家村又开始筹划下一笔生意。陶丽花每做一笔生意都以为无人知道,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小七,确实不是那种被拐卖的姑娘,一心想着逃跑。她倒是很安分,只是不愿朱家宝睡一起,其余的家务都抢着做,甚至提出来和何梅一起外出劳动,把朱大宝的家当作自己的家,爱干净爱劳动很节俭,这让朱大宝全家都很满意,甚至周围邻居都夸赞这个云南小媳妇很能干很懂事,朱大宝太有福气了。忽然村子里人又开始羡慕起朱家宝来,他武大郎一个,媳妇倒年轻漂亮贤惠。
慢慢地,小七就获得大家信任,大家对她放松了戒备,扩大了她的活动范围,但是钱还是和小七不着边的。小七便可以在四周邻居家活动,有时也帮邻居干活,大家都喜欢她。不过还是朱大宝的二姐朱桂花一边带孩子一边看着她。当然何梅也背地里和邻居打过招呼,帮忙看着小七。因为山区地形复杂,小七要是跑进山里便麻烦了。
但是小七根本没有试图跑过,她在家里还经常遭到父母的责打,这里没有人敢对她大声说话。她渐渐变得胖了,也白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她已经变得水嫩水嫩了,毕竟她才15岁,现在的生活条件比家里好多了。用她的话说,天天有蛋吃,有时还有肉吃,做梦也没想到。家里的弟弟们吃饱穿暖都是问题。
有时邻居问她:“想不想回家?”
她便乐不思蜀地答道:“不想回家,这就是我的家。要是把父母和弟弟接过来一起住就好了。”
“你要是想爸妈和弟弟,等结婚后让朱家宝带你回去一趟。不过你还得回来,你是朱家宝的媳妇。”小七听了何梅的话默默地点了头。不过这事也就是说说而已,除了小七谁也没有当真。
农村的“双抢”(抢收抢种,因为秋后种下的禾苗基本没什么收成了)季节到了,家家户户起早贪黑,甚至披星戴月,村里一年最忙碌的时候莫过于此时了。朱家宝家的新房子快盖好了,本来说好是新年入驻的,但是此时也只好放一放,还有两个主要原因:一是没有资金来源购买材料,只能边等边盖;二是何梅怕朱家宝看不住小七姑娘。反正这姑娘已经进门了,也不急着盖房子了。
此时朱大宝的二姐朱桂花也得回婆家忙活一阵,平时都是公公婆婆在家务农。
桂花带刘晓跃回婆家后,小七活动范围更进一步扩大了,她成天跟在何梅后面,帮何梅干点活。说白了,就是何梅边干活边看着她。
“她不是嫁过来的,还没结婚呢!”
何梅和小七姑娘在溪边洗衣服,听见旁边的两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在小声讨论。
“她还不是本地的,听我妈说,她是很远很远的云南过来的,价钱很贵呢,三万。”
“什么三万,他们家哪来的那么多钱?”另一个女孩惊讶地问道。
何梅听着她们的议论,便走过去说道:“小姑娘,你们以后别在我家媳妇后面说话,你们也会照例被卖出去。不过都不叫卖,叫嫁出去。是因为你值钱,如果分文不值就是嫁不出去。”
两小女孩看了看何梅,也不明白什么意思,只好不说话了,赶紧低头洗自己的衣服。
不一会,何梅看见两小女孩的母亲秦二芳来了,她刚请了几天假回来帮着家里抢“双抢”。她是想找副业,又不想荒废了家里的田地,不然家里每年的公粮代金都交不起,所以就在县城里找了一份副业。这副业一年的赚头可以交公粮代金和孩子的学费,家里田地公公婆婆照顾着,只要保证一年的口粮就够了。
她一看见小七标致的模样,便问道:“何婶,这是你们家的媳妇?”何梅看得出她脸上的惊喜,便笑着说道:“嗯,你们都听说了。”
秦二芳左右打量着这个低头不语正在洗衣服的小姑娘,感慨地说道:“没想到朱家宝还蛮有福气的,娶了这么俊的姑娘。我们这里水土养人,不像城里姑娘还花钱涂粉,我们村的姑娘都是水灵水灵的。”
朱家村的姑娘确实是个个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虽然没有什么东西可用来打扮,也是个个出挑。
何梅一听,笑得合不拢嘴,然后把秦二芳拉到一边,愁眉苦脸地说道:“哎,这姑娘来了,酒席都没办,我们现在欠了一屁股的债。”
秦二芳看见何梅的脸色迅速晴转阴,便安慰道:“何婶,这儿子有了媳妇,你这心里的大石头也落地了。钱慢慢还,慢慢还。这后面还要生孩子,还要用钱。你看你把媳妇养得这么富态,以后会有个大胖孙子的。”
何梅一听“大胖孙子”便立马笑着说道:“我是把她当亲生女儿养,甚至比亲生女儿还亲。我家两个女儿可没有她这么好的待遇。我从来都不让她干重活,还给她每天蛋吃。”
小七姑娘一边默默地听着,一边在清澈的溪边麻利地搓洗衣服。小七姑娘原来在云南老家可是和父母一样,什么苦活累活一样干,还得照顾弟弟。这洗衣服对她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回到家里,两人在院子晾衣服,小七便问何梅,她什么时候结婚,不然全村人都说她是买的。
何梅倒是被这一问难住了,不过她转而劝道:“姑娘,你还不能结婚,没到结婚年龄。你就是娶来的媳妇,到了法定年龄我给你按照这里的习俗风风光光地办酒席,还把你父母、弟弟请来。凡是村里姑娘有的你都有,我们是不会亏待你的。”
小七觉得何梅说的有道理。村子里很多和她差不多年龄的孩子要么在读书,要么出外打工。自然没有结婚,这事得等一等。只是对外要说自己已经20岁了,以免村长找麻烦。
村长朱前心里也知道小七存在问题,但是就是找不到把柄,也不想老盯着他们,如果他真正找把柄,也是未尝不可的。他现在人到中年了,自己家盖了全村最高的楼房,还贴了瓷砖。据说还在市里给儿子准备了一套几十万的婚房。大家都不知道这个区区小村长钱哪里来的?村长家以前也是贫农,一清二白,朱前过着半上班半农耕的生活,村长夫人就在家做家庭主妇而已。
他现在是日子好过了,但是那种吃拿卡要的习惯很难改。他虽有所改变,但是只要看着哪里有肥油就心里痒痒。这次他想想还是罢了,自己儿子也不小了,少做点坏事,积点德吧。他当年当狗腿子抓了不少孕妇,自己夜里都经常做噩梦的。一想到这里,他便放弃了自己的一点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