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真的像是一阵朝着自己呼啸袭来的龙卷风,躲不开也逃不掉,疯狂而又热烈。但它离开的也很快,仿佛一瞬之间它就没有了,就算再怎么拼命的想要去挽回,最后得到的却是一种有很卑微有很可笑的凄凉。
虽然不知道那究竟是真爱,还是青春期的躁动,但那个时候,和他在一起我的确会满心喜悦,用赤裸去感受着他的温度。我也曾幻想着,有一天我穿着雪白的婚纱,和他踏入婚姻的殿堂,可那终究没有逃过时间和距离的洗礼。
……
那一年,那一个夏天的夜晚,我独自一人走在路上,记得那一天晚上刚好是来了生理期,家里的柜子和往返学校的行李箱中都没有剩余的卫生巾,我只好深夜跑到离家很远,也是唯一一个很晚才关门的便利店去买。
不成想就在我刚刚结接账的时候,便利店外面就下起了雨,而且是很大的雨。
在我目光直勾勾的看向便利店门外的时候,刚刚给我结完账的便利店老板瞄了我一眼,然后道:“姑娘,要不要买把伞再走啊?“
虽然这便利店的老板是想顺手牵羊多赚点钱,其实也没有什么恶意。我摸了摸裤子口袋里面除了手机以外,好像只剩下了刚刚老板找给我的几枚硬币,索性微笑着说了句:“不用了,我家里离的很近。“
还没走到一半的路程,突然不小心把自己的左脚给崴到了,加上这场大雨的浇灌而感到的身体不适,虚弱的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在继续走回家了。
来到一处公交车的车站,我便在候车亭的长椅上坐了下来,点亮手机屏幕,翻找着手机里的通话记录和微信里的好友。都已经这个时间了,妈妈这几天一直住在外婆家照顾外公和外婆,还有谁能来接我回家呢。
当屏幕显示‘爸爸’的时候,我的手停顿了一下,抿着嘴笑了笑,自从爸爸跟妈妈离婚后,由于我的抚养权判给了爸爸,所以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在爸爸那里住,直到爸爸把另一个女人领进家门后的不久,我就跑来和妈妈一起住,之后基本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爸爸,偶尔爸爸会给打电话里来问候我几句。
继续滑动着手机的屏幕,很快就出现了从前每当想到他我就会喜笑颜开的名字‘魏洋’。不知为什么,从那次因为误会而吵架分开以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了。我一直都在等,等着他可以先联系我,等着他可以主动承认错误向我道歉。这一等就是好几个月的时间,而我,一直都没有等到他的回应,等来的确实长达三个多月的冷战。
我就这样盯着他的名字发起呆来,思索着要不要由我自己来把这场冷战结束掉。不久之后我忐忑不安地拨通了他的手机号码。
……
漆黑的酒店房间里,被骤然亮起屏幕的手机照亮了,手机的来电铃声响了很久,床上光着身子的男人才被手机铃声叫醒,当他拿起手机看到上面的名字时心里忽然一阵颤抖。他很快从床上起来披着酒店的浴袍,灰溜溜地向洗手间走去,他为的是不被和与他共枕而眠同样光着身子的女人发现。
“喂,梦雪。“
在我准备挂断电话的时候,他终于接通了,然而他说话的语气,早已没有了我和他热恋时候的温情。我向他问:“洋洋,你已经……睡觉了吗?“
“我……还没有睡。“
他说话的声音很小,像是怕被别什么人听到。我并没有过多去过问,只是轻声细语地对他说:“现在下雨了,我好害怕,你能出来接我一下吗?“
他稍稍提高了说话的声音,问:“你现在在哪?“
我跟他说完我现在所在的位置后,他很快回应道:“好,我马上就过去。“
魏洋挂断了通话,他对着面前的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他打开了洗手间的门,刹那间就看到身上仅穿着一件他自己刚刚脱下来的白色衬衫,裸露着细致而性感的酮体的女人正站在他的面前。他下意识地问道:“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那女人将双臂搭在魏洋的左右肩上搂住他的脖子,如樱桃一般的双唇贴在他的耳边说道:“就在刚刚啊,就在刚刚你还没有醒来的时候。“
半晌。
终于听见就在不远处,有人正在大雨中狂奔并大声喊叫着我的名字。
“叶梦雪——“
我忍着脚部的疼痛,从长椅上站了起来,向他招手示意我就在这个候车厅里。
“大晚上的,还下着雨,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他披了一件雨衣,跑到了我的面前问道。
“因为来那个了,家里也没有剩余的卫生巾,所以我……“
“快穿上吧。“我刚刚的话还没说完,他就把自己身上的那件雨衣递到了我的面前说,“你可以打电话让我里帮你买啊。“
穿好雨衣的我笑了笑,说道:“你不是一直都不好意思帮我买吗?“
得知我的脚被扭到,他将我背起在大雨中穿行,直到他把我背到了我家的门口。进入楼道没了细碎雨声之后,我能清楚的听到他手机里不停的传出声音,应该是有什么人再给他发消息吧。
我被他放下来就走到门前把门打开了,回头见他两眼盯着手机,双手还在不停的地敲击着手机上面的按键。我看他一脸认真的样子,就没有去打断他,直到他抬起头来,用着有些惊异的看向我,我才开口道:“今晚可以留下来陪我吗?“
“我……好啊。“
他的回复有些迟疑,似乎开始是想要拒绝但还是没能说出口,能够感觉得到他一定有什么事情向我隐瞒了,不过这短短的三个月,又能发生什么呢。
怀着侥幸心理的我也没有再去多想,本想着和他一起去洗个热水澡,让刚刚被雨水临时的我们能够纾解一下身上的湿寒,可他却再三推脱,只好我一个人先去了。
洗完了澡裹好浴巾从浴室间出来,看着他依然在摆弄着手机。我悄悄地走了过去,走到他的身旁问道:“你在做什么呢?”
“没……没做什么,我在玩游戏呀。”
他的神态看似有些慌乱,我把脸凑了过去,他的手机上还真显示着游戏界面。接着,我又问他:“你还不去洗个热水澡啊,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
“好,我现在就去洗。”
说完,他就从椅子上站起准备拿着手机走进浴室间。
“你在玩什么好玩的游戏,让我也来玩玩吧。”
听到了我的话之后,他又退回到我的身边,他说:“那我来教你玩吧。”
“不用,你快去洗澡吧,我很聪明的。”
我把他的手机‘抢’到了自己的手里,敦促他快点去洗一个澡,不然会着凉感冒的。
听着浴室间的莲蓬头发出水声,我安心的把游戏退回到了桌面。我看了看他的微信,竟然连最近这几天的新信息都没有,像是故意的删了一些内容,接着我又打开了他的QQ,甚至他的短信息和通话记录我都翻看了一遍,都没有新的消息,除了连我都很熟悉的他室友和同学的名字之外,没有任何异常的地方了。
奇怪,可我刚才明明听到了来消息的动静,为什么却没有了呢。虽然不能够确定到底有什么,但总能感觉有不太对劲的地方,这难道就是女人的第六感吗?
“梦雪,游戏好玩吗?”
从浴室间里传出了他的声音,我应付道:“挺好玩的。”
对啊,游戏,刚刚他手机的声音也许是游戏发出来的啊,我没有再去怀疑他和刚刚手机里发出的响声。
在我准备回到那个游戏界面的时候,一不小心点进了一个我从没见过的app上。这好像是专门看短视频的应用,刚进如看到的是他关注的人,有明星也有大V。
让我感兴趣的反而是右下角的‘我’那里有一个信封一样的图标,我点进去以后,果然看到有人给他发私信。我点开来是一个叫做‘依涵是个萌妹子’的人发过来的,内容显示着:亲爱的,我在咱们学校附近的酒店等你哟。
这封私信已经是一个多月以前的了,那个女生也发了很多和他在一起拍摄的短视频,几乎每一个短视频下面都出现了他的留言。女生最新发布的视频就是几个小时以前,还是和他在酒店里一起拍摄的,而且看他们的样子也很是亲密。
“呵。”
我暗自笑了一声,不是开心也不是难过,只是一个没有夹杂任何情感的冷笑,似乎自己早就已经预料到了。
他从浴室间出来了,我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假模假样地玩着手机里的游戏。
“不早了,我们先去睡觉吧。”
似乎他很希望我能早点睡着,然后自己再偷偷离开,去找那个女生。我将计就计地乖乖爬到卧室的床上,看着他也上了床我的内心就觉得特别恶心。为了给他这一晚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我身不由己地把头靠在了他的肩上,用着非常油腻地腔调对他说:“洋洋,明天你可不可以像从前一样,给我买早点呢。”
“当然可以啊。”
他这一次的语气明显温柔了不少,但我还是极为的厌恶。
不久后,我装作睡去,他也如我所料想的一样,把我的头轻轻地移到了枕头上面,帮我盖好被子,小心翼翼地起了床,穿上他洗澡前脱掉的衣服最后离开了。
没过多久,我从床上爬起,开启灯,看着时钟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我给中学时候的一个很要好的朋友打去了电话,跟她说:“喂,小缘,你能不能出来帮我个忙啊?”
她叫周缘,我一直都管她叫小缘,她因为是在睡梦中被吵醒的,睡意朦胧昏昏沉沉,说话都不太清晰,最后,她还是答应了。
还是凌晨,周缘和他的男友就一同来到了我家,我跟她们的说了我的计划,从客厅到卧室,家具什么的全部都重新摆放,为了能和昨晚不一样,真是大废了一番周折,昨天我和魏洋一起睡过的床单,一起盖过的被子,都全部都扔掉了。
天亮后,我走上了我家这幢楼的天台。我看到他穿了一套新的衣服,看到他一只手撑着伞,一只手拎着我以前最爱吃的汉堡和热牛奶走进了楼道。
我听见他清脆的敲门声。
咚咚咚——
“是谁啊?”
周缘打开了门,以一副我就是这个家的主人的样子,站在魏洋的面前。
魏洋蹙了蹙眉头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他们俩也算是认识吧,当初魏洋给我写的情书,还是拜托周小缘给我送过来的。
“这是我家啊,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周缘装作莫名其妙的样子,说道。这个时候,周缘的男友从浴室间里走出来,故作镇定地跟魏洋打了声招呼:“嗨!”
魏洋一脸坚定地说道:“不对,这是叶梦雪的家,我昨晚还来过这里。”
“嘿嘿。”周缘轻笑了一下,说道,“你们俩不是早就分手了吗?你昨天晚上不仅梦到了我家雪儿,还梦到了我的家啊。”
“你可不可以让我进去看看?”
看着魏洋诚恳的请求着,周缘点了点头让他进屋。可当他看到和昨晚截然不同的的屋子,接着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在通话记录和电话簿里,竟然没有我的名字,甚至昨晚我给他打电话的记录都没有了,这回他彻底懵了。
周缘把门关上后,我在天台上看着魏洋依依不舍离开的背影。
就在那天,我连忙的收拾好行李,准备冒雨赶回学校。我把家里的钥匙给了周缘,让她帮我把钥匙交给我的妈妈。
回到学校的我因为之前又是熬夜又是淋雨,同时又因为来月经的缘故,终于还是倒下了,连着几天高烧不退。不过还好,因为我的闺蜜也是大学室友雒雨菲是本地人,是她一直在学校里细心照料了我好几天,我的病也恢复的很快。
等到病好以后,我听周缘跟我说,我回学校以后魏洋好像天天都会去我家找我,一天比一天消瘦和沧桑,就连胡子也越来越长没有再打理过了,有一次周缘她在路上遇到魏洋,发现他已经颓废得不成人样,一时心软就把那天的计划全部告诉了魏洋。其实我到觉得告诉他也无妨,只是在当时我连他一面都不想再见到了。后来我还听说,因为魏洋一蹶不振抑郁寡欢,有好长时间都没有回学校。
也就从那时候起,我没有再回家了,余下的大学时光我都是在教室、食堂和寝室中度过的,偶尔也会和闺蜜雒雨菲到校外逛街之类的。大四的时候,我和闺蜜雒雨菲搬到了校外的一间高级公寓住,据说那是她亲戚家的房子,因为去国外旅游才闲置下来。
不过很快,雒雨菲就被家人安排考了托福,然后她去了加拿大的多伦多大学留学。我也没有继续在那间公寓住,而是搬回了学校的宿舍。
因为我学的是建筑专业,所以要在学校多呆上一年,这一年来白天我还能和班上几个要好的同学在一起,不过每到夜晚回到只剩下了我一个人的宿舍里,就觉得自己真的好孤单。
浑浑噩噩又过去了一年,毕业后爸爸希望我回到津州市,他说可以给我找一份公务员的工作,有稳定的收入并且还不用那么劳累和辛苦,但是我选择留在了我上大学的这个城市。
就是这个立海市,正如同它的名字名字一样,以一种璀璨夺目的姿态屹立在波澜壮阔的大海之巅。同时它也是这个国家最灿烂的经济中心,无论毕业留在这里的人,还是通过努力来到这里的人,他们都想在这个城市寻找到自己的价值和财富。
可我却是个例外,我只想过着平淡惬意的生活,在这个我习惯的城市里能感到安逸和舒适,反而那个遥远的家乡却让我感到陌生,除了在那里的妈妈和外公外婆,我对那个早已物是人非的家乡没有任何的情感了。
……
水银色的月光温柔地播撒在星点闪耀的都会里,一栋高嵩住宅的最顶层因为月光的关系,即便是没有开着灯,朝西的客厅也十分明亮。
一个飒爽的英姿从比较黑暗的卧室里走出,他步伐稳健地来到客厅的落地窗前,将刚刚接通的电话的手机贴在耳边。
“喂!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