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说完,直接迈步出去,身影消失在别苑之外。
李夜蓉呼呼地喘息着,气得脸都白了。
“她以为她是谁?我现在是娘娘,我是娘娘!这个贱人!还敢这么生气走了?”
李夜蓉一边咒骂着,一边扶住了墙壁,她真的要晕倒了,让她给丽嫔的孩子放长明灯,凭什么?
叶云芳一直静静地站在了一边,没有说话,她眼看着悄悄走了,任由李夜蓉大发了一顿脾气之后,才低低地说了一句。
“娘娘该按照她说的做。”
“你说什么?你也帮着她,她这是让我替丽嫔孩子的死赎罪,我有什么罪?那香薰油不是我的,是惠妃的,要赎罪,也是瑾惠妃来赎这个罪!让那个贱人去放什么长明灯!”
李夜蓉歇斯底里地喊着,喊完了,她叫过儿明珠,扶着她进去,她站不稳了。
明珠扶着李夜蓉朝里面走去,叶云芳随后跟了进去。
“娘娘,你还想回景仁宫吗?”
“你还想……”
李夜蓉本要冲叶云芳发火,却突然打住了,她现在冷静下来,才明白小乔留下那番话的目的。
“长明灯升空,不会没人问及的,小乔让您这么做,怕是给皇上看的,若皇上真的看到了,打听起来,知道娘娘一直在照顾丽嫔赎罪,心里就更加怜惜娘娘的无辜了,娘娘放下的不过是一点点尊严和委屈,换回来的不仅仅是一个景仁宫昭仪娘娘的身份,皇上还可能来看望娘娘的。”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小乔真会分析人的心思,让娘娘坚持不懈,就是等着皇上看见吧?”明珠惊呼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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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不舒服,只更了一更,今天正常了
春香谨记
人越聪明越遭人嫉妒,悄悄好心帮了李夜蓉一次,这女人知道该怎么挽回局面的同时,心里更加猜疑悄悄,只不过现在她自身难保,无暇顾及罢了。爱睍莼璩
悄悄匆匆离开了别苑,一路小心谨慎的,生怕有人看见她去见了李夜蓉,好在这一路只是一个小太监经过,倒没人特意来注意她这样的一个厨师。
悄悄进了御膳房的门时,发现小海子正在院子里焦虑地来回打转着,他一见悄悄进来了,立刻迎了上来。
“这才一会儿,人怎么就不见了,快点的吧,尚食主管在尚食局里等着呢,其他的厨师都过去了,就差你了。”
听说尚食主管召集所有厨师过去,八成是为了蒙古国宴的事情,这个李夜蓉差点耽误了她的大事。
“好,我这就过去。”
悄悄刚要转身出去,可想想又不好意思地转身看向了小海子。
“我不认识路……”
“哎,走吧,我带你去。”小海子摇摇头,前头带路,带着悄悄去了尚食局。
到了尚食局之后,悄悄才发现,该来的人都来了,连不该来的也来了,平公公和蓝公公都在,在膳房考核的两个御厨也在其中,竟然连毛大松也来了,至于其他的几位,悄悄不太熟悉。
当悄悄的脚迈进来时,毛大松那双痛恨的目光直射了过来,正如大家说的那样,李春香不到没死在森林里,还安然无恙地说来了,看起来毫发无损。
原本毛大松对李春香是颇为喜欢的,甚至妄想娶她这美人为妻,可现在却不同了,他知道自己不但不可能得到这个女人,还可能被这个女人踩死,所以他现在将李春香当做了对手,甚至敌人。
悄悄避开了毛大松怨恨的目光,垂下了头来。
“李春香,就等你了。”薛婉月的声音有些不悦了。
“让大家久等了。”
悄悄感觉说了一句,然后乖巧地站在了一边,薛婉月指了指椅子,让她坐下,这才开始说今儿的话题。
“这距离国宴也就几天的时间了,虽说那边的日程可能还有拖一拖,可我们这里也不能这么傻等着,我和几位公公商议过了,明儿就拿出几道像样的蒙古菜来,让在蒙古生活多年的几位大臣品尝一下,最终确定这次国宴,由哪个御厨来主管。”
蓝公公点点头,接下来说。
“外御膳房和内御膳房难得合作一次,可这么多人,不能全都放在国宴上。”
“的确如此,所以我的意思是,外御膳房这边出一道烤全羊,内御膳房这边出两道,毕竟内御膳房的御厨要比外膳房这边的厨师厨艺高一些。”
薛婉月的目光看向了悄悄,继续说“外御膳房这边,我就让李春香负责了,至于御厨这边,还是老规矩,四海和安歌负责,大家有意见吗?”
薛婉月的话音刚落,毛大松就支撑着站了起来。
“我有。”
“你有?就说吧。”薛婉月平素接触最多的是一些御厨,至于高级厨师了解得很少,她的目光看向了毛大松,对于这种反驳,表现得倒很平和。
毛大松瘸着腿走了一步,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李春香只是个厨役出身,这才破格提升为高级厨师,菜都没炒几道,怎么能担当了大任,我当高级厨师也有几年了,不说经验丰富,却也是外御膳房这边数一数二的,所以这次的蒙古国国宴,外御膳房这边,应该我来负责。”
平公公听了毛大松的话,眉头皱了皱,也站了起来,低声说。
“毛大松说的也是,春香经验太少,不如就叫毛大松来担当吧?”
平公公这样说,可不是想袒护毛大松,而是他对李春香没什么信心,他到现在也不相信春香是凭借实力上来的,更加不想这次外御膳房的大事儿,让春香搞砸了,已经十几年了,平公公一直想赢了蓝公公,怎么会放过这次机会。
“那好吧,我来问问,毛大松,你对蒙古草原了解多少,对蒙古草原上的人和羊又了解多少?”薛婉月发问了。
毛大松一怔,没想到薛婉月会在这种场
合突然问他这个问题,事实上,蒙古国宴十几年也没那么一次,他没经历,也没研究过,一时之间,自然回答不上来。
“这个待大松回去查查,不过请尚食主管放心,我一定做得比李春香出色。”
毛大松一点都不服气,拱手请命。
薛婉月点点头,接着看向了平公公。
“既然你们是这样认为的,可我还是相信李春香会让我大吃一惊,所以我的决定是,明日外御膳房这边就出两道烤全羊,毛大松负责一份,另一份就让春香负责吧,你们两个还有意见吗?”
薛婉月的话一落,毛大松无言以对了,可脸却憋得铁青,想不到尚食主管大人对李春香这么器重,就算他和平公公一起出面,也不过是多讨了一份烤全羊而已。
“没意见,就依照您的意思。”
平公公这次是一点意见都没有了,原本外御膳房只能出一份,现在是两份,和内御膳房扯平了,他怎么会有意见呢?
薛婉月见大家都没有意见了,才看向了李春香。
“你是新人,虽然有自己的独特见解,却也要虚心求教,不能骄傲了。”
“春香谨记。”
悄悄有些受宠若惊,想不到薛婉月这么看重她,就算毛大松和平公公那么说,薛婉月也没有放弃让她尝试,看来这是她的重要机会,她一定不能错了。
“好了,就散了吧,我也一天一夜没睡了,想休息一下,你们有事,就通过蓝公公和平公公来传达吧,一定要加油。”
说完了,薛婉月站了起来,她的脸色有些发白,起身后良久才迈开了步子,几名宫女尾随走出了出去。
悄悄仍旧站在一边,等着公公们先出去,就在这个空档,毛大松凑了上来,低声警告着她。
“外御膳房这边,还没人敢和我对着干的,李春香,我会让你好看的。”
送汤出宫
悄悄恨死这个混蛋了,单凭他在仓库里的无耻行为,她也要让他明白,外御膳房不是他毛大松横行霸道的地盘。
“谢谢毛大厨提醒,春香也不会因为大厨是前辈,就让着大厨的。”
悄悄说完,眼眸微微抬起,略带着笑意。
“你!”
毛大松被悄悄这么一笑,激怒了,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他的拳头竟然轮了起来,这个臭丫头,不过是御膳房里的一个杂役出身,竟然敢对他这么说话,真是不知死活了。
可就在毛大松的拳头这样举起来之后,突然他的肩膀被人狠狠地拍了一下。
“毛大松,你的腿怎么了?”
“呃……”
毛大松赶紧回头,见是御膳房的御厨安歌,马上收了手,挤出了一个笑脸解释着。
“狼,被狼咬的。”
“狼咬的,那可得好好休息,不然明天可做不成烤全羊了。”
安歌笑着,俊朗的目光瞥向了悄悄,悄悄认识这个御厨,他就是帮厨考核大赛上的年轻御厨,他这么走上来,也算是替自己解围了。
毛大松摸了一下自己的腿,脸皮笑肉不笑地抽了一下,这才回头瞪了悄悄一眼,绕过她一瘸一拐地向外走去了。
见毛大松走了,悄悄才低声说了一句。
“谢谢。”
“不必客气,看来你这么快升上来,确实让有些人懊恼了,不过没关系,有什么不明白的,倒可以来问我,这是进入内御膳房的腰牌。”
安歌将一块腰牌递给了悄悄,然后随着其他的御厨快步地走了出去。
他竟然给了她内御膳房的腰牌,还让她有不明白的去问他,这人的心胸也真够豁达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和他可是这次国宴的竞争对手。
看了一下手里的腰牌,悄悄小心地收了起来,随后走了出去。
这一天虽然够忙碌紧张,悄悄却无暇休息,事情一件件地接踵而来,才从尚食局里回来,小海子就将出宫的腰牌送来了。
“我派了两个侍卫,两个宫女陪着你,汤品送去了,可得早点回来。”
竟然小海子这么一提醒,悄悄才想起,崇大人还让她亲自熬汤送去崇府呢,可忙活到现在,她这汤还没做呢。
接过了腰牌,悄悄谢过了海公公,便匆匆地进了膳房。
关于煲汤,悄悄在宫廷御膳上也看了不少,可都没亲自实践过,时间也来不及了,最熟悉的莫过于看她娘做过的那些汤,为了节省时间,她干脆按照娘的做法,在膳房里忙碌了起来。
这汤至少做了五次,倒掉了四次,才做出娘的那种味道来。
“嗯,这次好了。”
悄悄做好了汤,看了一眼天色,好像刚刚是晚膳的时间,现在送去,倒还来得及,她小心将汤装在一个罐子里,匆匆地出了御膳房的门。
两个小太监和宫女已经等在外面了,随行着跟在了悄悄的身后,出了侧面的宫门,一顶小轿子已经等在了那里,起轿后,悄悄撩开了轿帘子,看到皇宫晃晃悠悠地远去了,很快到了京都的街头。
算起来,到皇宫里也有一段时间了,却没什么机会出来透透气,虽然已经接近黄昏,京都的街头还很热闹,悄悄看得眼花缭乱,这里可比青州的月遥小镇热闹多了。
街头的店铺都大开着门,出入的宾客络绎不绝,很多都是到京都做买卖的,这个时候刚住了店,出来闲逛逛,还有一些奇装异服的外族人,当然也少不了那些卖弄杂耍讨生活的人,一股股火喷出来,还真是吓人。
“这个,我买给奚墨哥的。”
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从街上传了过来,悄悄挑眉看去,竟然是雪凝公主,想不到她也出宫了,身后还跟着几个便装的侍卫,她正在一个成衣铺子前站着,一件一件衣服地看着。
买给崇奚墨的?
悄悄皱起了眉头,一个女人给男人买衣服,当然关系不算一般了,看来这位雪凝公主还真的看上崇奚墨了。
轿子从雪凝公主的身边走了过去,她还在那里挑选衣服,全神贯注的。
悄悄放下了轿帘,忍不住笑了一下,看来崇奚墨在宫里的人员不错,喜欢他的人也多,倒是自己,却成了众矢之的了,讨厌她的,提防她的真不少,也许这就是男人的世界和女人的世界的区别吧?
很快,轿子停在了崇家的门口,悄悄下了轿子后,吩咐两个侍卫在门外候着,然后带着两个宫女进了崇府的门,出示了宫里的腰牌。
管家上下打量了悄悄几眼,才低声说了一句。
“夫人等你一会儿了,跟我来。”
悄悄端着汤罐跟在了管家的身后,她一边走,一边打量着这里,崇府确实很大,很奢华,正对着门的是一个结了冰的莲花池,池上架设着一段白玉青石相间的小桥,桥的两侧假山林立,虽是冬季,也有几颗矮柏绿着,东是通往花园的月亮门,西便是大片的厢房别苑,正对着小桥的,是一个崇府的正房。
悄悄看着眼前的崇家,心里感慨万分,她本该以崇府新妇的身份进入这扇门的,却不想一个多月以后,她是代表皇宫里的厨子来送汤膳的。
“崇大人,总是让宫里送汤膳过来吗?”悄悄随口问了一句。
“这是头一遭……”
官家回答了一句,放慢了步子,低声说“夫人的身体不好,你说话小心着点儿。”
“我会小心的。”
悄悄点点头,她只是送了汤就走了,也许连句话都不用说了。
就在悄悄走上那座白玉青石相间的小桥时,右前方的过廊里,一个穿着黑色锦袍的男男子带着两个随从大步地走了出来,这个男子正是崇奚墨,身后跟着的是刘璋和徐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