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晚,凉风匀匀,一轮皎洁的浩月悬挂在天上,那纯净的月光洒满在水波粼粼的湖上,荡得满盆碎金。
“今晚的月色真美。”一披着鹅黄色外衣的女子仰望着头上那轮又大又明亮的圆月,那双碧蓝的水眸在月色下缓缓流淌着。
“明日,就要离开这里了……”
翌日。
熙国的丞相府上下,装饰满了喜庆的大红色的婚嫁绫绸物品,随着吉时已到,一个凤霞披冠的女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着装艳丽的媒娘馋扶着走出了丞相府,然后直接进入到一辆装饰华美的轿子。
泠鸢坐在里面,心情相当复杂。
“不知道那个人长得怎么样呢?”她嘀咕着。
炮竹声此时在外面欢快的响起,轿夫们抬起轿子,一行长长的婚嫁队伍就这样在敲锣打鼓中渐行渐远。
嵐月国二皇子的轩逸阁。
一装饰华丽的婚床上面静静地坐着一位披着红盖头的女子,绣着精致的花纹的锦被上面星星落落地躺着娇艳欲滴的玫瑰花瓣,红盖头下面,女子的水眸紧紧地盯着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十指因为紧张而紧紧地扣合着,木门这时突然“吱”的一声响起,然后又被沉重的关上。
泠鸢透过红盖头,看到了一双黑履正慢慢地移向自己这个方向,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抹亮光刺来,红盖头就这样被毫无预兆地掀开!此时此刻,映入她眼帘的,是一位体型格外高大的红衣男子!
面前之人,体型欣长,左半边脸被一个黑色面具所覆盖住,面具之下,两片薄唇紧闭,烛光轻曳,将男子那棱角分明的轮郭映照得异常深邃。
“你,就是熙国的第一美人!?”低沉但极富磁性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泠鸢抬头,对上了男子那双深似黑海般的紫瞳。
“……”
“不知王爷是否喜欢?”泠鸢起身,向前福了福身。
男子一直紧锁的剑眉皱起,俯身,那张刚毅的面孔就这样在泠鸢的眼前慢慢地被放大无数倍!随着他身上那股淡淡的龙延香迎面扑来,泠鸢只感眼前一阵眩晕!
“女人,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他的语气平淡,但那凌厉的眸光,不禁令泠鸢深感背后有一股冷风嗖嗖地刮过。
“臣……臣妾问夫君,喜不喜欢妾身这般样子?”她直勾勾地盯着前方,不敢再与男子那犀利的目光对视。
“夫君!?”南苑沧溟冷漠地看着身下那被烛光映射着显得楚楚动人的女子,说:“娶你,是为了应付当朝的皇帝,你我之间除了一纸可笑的婚书,再无任何的瓜葛,明白!?”
泠鸢盯着他愈发冰冷、没有一丝温度的眸底,垂眸道:“是,臣妾知道了……”
南苑沧溟满意地直起身子,缓缓地踱步至门边停下来。
“这里日后就是你的住处,倘若你想在这南陵王府待下去,本王奉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做好你的王妃便是,若你节外生枝,给本王招惹了不必要的麻烦,到时候,可别怪本王对你不客气!!!”话音刚落,他便摔门而去,泠鸢松了一口气,全身瘫软地平躺在大红婚床上。
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那一股与生俱来的尊贵及高冷的气质令人不寒而粟,特别是那双紫瞳,深邃的令人发指!!
“难怪夏柏候舍不得自己的宝贝女儿!”她发自内心的一阵嘲讽,但不管怎么样,自己已经嫁进了南陵王府,从此以后,便是以南陵王妃的身份示人!
白天的舟车劳顿,已经令她身心疲惫,很快,女子只感自己的双眼皮子如千斤坠般重,不一会的功夫,她便睡着了。
泠鸢一觉醒来,已是白日。就在这个时候,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妇突然从屋外推门而入。
“哎呀,王妃娘娘,您起来啦!”泠鸢循声望去,脸上顿时写满了惊讶。
“你是……”
“回王妃,老身曾是伺候过王爷的嬷嬷。”妇人毕恭毕敬地道。
“……”
“哦,那我的小丫鬟呢?”
“回娘娘,王妃这刚进王府,带来的丫鬟自然还是不懂府内的规矩,所以这几日她得被重新要求去学习一些府上新内务,倘若王妃不嫌弃,这几日,就由老身代劳其照顾您的生活起居。”
“这样啊……”泠鸢上下打量了一番妇人,只见其一头微白的黑发,因汗水两鬓湿湿的贴在脸上,看起来很疲惫,但是两眼却非常有神采,岁月的风霜在她的脸上刻下的沟壑却仍然掩饰不住她曾经的美丽。女子点了点头,说:“行吧。”
妇人笑着上前,道:“娘娘,时候不早了,老身得要帮您梳洗打扮了,不然恐怕会误了进宫的时辰。”
“进宫?”泠鸢一下子傻了眼。
“是的,王妃娘娘,王爷特意吩咐过了,说待会要和娘娘一起进宫谢恩呢!”
“这不,王爷这时候该在外面等急了。”
“什么!?”泠鸢愣是被她吓得从床上坐起来。
昨晚那个男人就不怎么待见她,今日倘若她再让他等急了,那个男人指不定真吃了她不成!
想到这里,泠鸢睡意全无,赶紧地下床,催促道:“那麻烦嬷嬷快点!”
“好的。”话完,妇人便手脚麻利,动作娴熟地把她拉到一边梳妆打扮。
一个时辰之后。
泠鸢转身,对着旁边的镜子一看,只见一个身着淡粉衣裙,长及曳地,细腰如柳的女子站在镜子前面,而她那头青丝也被梳成华髻,显得格外繁丽雍容。
“娘娘您真漂亮!”嬷嬷对她赞不绝口,泠鸢浅浅一笑,露出了两排洁白的牙齿。
她在妇人的带领下,慢慢地走出了王府的大门,已在府外等候多时的南苑沧溟,这时被对面的一身影所吸引。
女子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秀丽的容貌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而其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
南苑沧溟显得有些诧异,但这抹诧异也是转瞬即逝,他的眼底又恢复了平时的冰冷。
“出发吧。”他对旁边的车夫道。
“是,王爷这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