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令羽被颜尘拉着进一间屋子,随意的扫了一眼,便有些兴致缺缺。
装扮的可谓是十分豪华了,非常符合颜尘的身份。
颜尘给她倒了一杯茶,推过去,目光在花令羽肩上的小黑身上停了一瞬,撇开眼:“来说说你怎么回事,好好地怎么突然消失了三百年?害得我以为你不声不响的陨落了。”
花令羽抿了抿茶水,漫不经心的道:“放心,祸害遗千年,我没那么容易死。”
“说什么死不死的。”颜尘皱眉,“跟你认识那么久了,我还不了解你?不跟我说实话是不是?”
花令羽被颜尘那双桃花眼紧紧盯住,沉吟片刻:“其实,我有点记不太清了。可能躺太久了留下后遗症了吧。”
颜尘嘴角一抽,抚了抚额。
“我隐约记得当时好像有花无雪的消息,可我赶过去的时候出了一点意外,后面的记不太清了。”
颜尘面色微蕴,不赞同的摇摇头:“不是我说你,你自己的情况还不了解么,再这样折腾下去还没找到花无雪你就先挺不住了!当我是朋友的话以后有什么事找我帮忙,以为自己是大罗神仙不成?”
花令羽笑了笑,“这不是一醒过来就来找你了么,要在这里打扰你一段时间了。”
“嗯,有什么需要的跟我说。”颜尘点了点头。
“唉,不说我了,看你的样子如今落魄的很呀,都被人欺负到家里来了。”花令羽纤细的手摩挲着茶杯边缘,轻轻放下。
“不过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罢了。”颜尘摆了摆手,纤长的睫毛微垂,淡淡道,“不跟他一般见识。”
“是么?”花令羽唇角一勾,抬了抬下巴:“那你为何要毁了那小孩子的的剑契?”
颜尘手一顿,有些不自在的撇开脸:“你说什么?”
花令羽眸子微眯,“颜尘,你瞒过店里其他人也就算了,你觉得能瞒得过我?”
剑修最重要的就是一把适合自己的剑,而一名出色的剑修,都会有一把签订过剑契的宝剑。
剑契就如修士的灵源一般,十分重要。而颜尘以蛮力毁掉娄纪晟的剑契,对娄纪晟来说可是不小的打击。
颜尘沉默了片刻,骨节分明的手握了握茶杯,突然笑了笑,“小羽毛,身为小白的师父,我怎么可以让人随便侮辱他呢。”
“再说,毁了一个尚未成型的剑契而已,日后再签订一个就是了。”
花令羽抬头看了看颜尘冷淡的表情,眼前这人虽然一副笑吟吟的样子,但漆黑的眸子里半点笑意也无。她眼眸微闪,语气一沉:“你还是没放下季流萤。”
乍一听到季流萤三个字,颜尘面上一阵恍惚,他抬头眨了眨眼,缓缓摇了摇头。
“刚才我就在想,你收的那个小徒弟似乎有些面熟,现在想来,他确实跟季姑娘有几分相似。”
颜尘垂眸,没有说话。
“你别不承认,颜尘,这么多年了,你也该放下了。”花令羽叹了一口气,轻轻说。
男子恍若未闻,一双手却微微用力,绯红的薄唇轻启:“你不明白,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就能轻易放弃的。”
“就如同你一样,你能放弃继续寻找花无雪么?”
花令羽眼皮抬了抬,默不作声。
“看,你也放不下。”颜尘轻笑一声,“我们都被困在自己编织的执念中,逃不了,放不下,也不愿轻易言败。”
说完,颜尘站起来,垂眸看向花令羽,笑了笑:“不过,我们还是不一样的,小羽毛,你比我好太多了,要继续向前看啊。”
俯身,轻轻地揉了揉花令羽的头,颜尘面色平静的离开,“少年不识愁滋味啊……”
花令羽偏头目送颜尘离开,等那一抹修长卓越的身影淡出视线,她才缓缓眨了眨眼,纤长的睫毛垂下,喃喃自语:“明明是我想开导你的,怎么却觉得反被你说教一番。”
“主人?”在一旁充当背景板的小黑飞过来,绕着花令羽飞了两圈。
即便是没有签订过契约,小黑此时也能感觉到花令羽心里有些波动,只是不知道是好是坏。
“嗯?”花令羽低头,对上小黑那双略带关怀的眼,心里顿时平静下来,抬手顺了顺小黑日益光滑的羽毛,眼尾眉梢都带着说不明的意味:“不愧是颜狐狸,大道理一堆一堆的。”
花令羽仰了仰头,露出一段白皙细腻的脖颈,微微阖上眸子,“我当然要往前看,看得比谁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