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来到清曲城已经有四个月了。
清曲城的天气时好时坏,而这场大雪已经一连下了半月之久,纪青雪被南宫炎勒令在家安胎,怎么也不肯再放她出门了。
下雪路滑,这万一出个什么意外,他的心脏可受不了刺激。
纪青雪的肚子已经有五个多月了,黑风寨那边时不时就送些补品过来,美名其曰全部都是纯天然无污染的。
木蛟龙此刻坐在厅里,冷得跟抖塞糠似的。
叶寒看着他那样子,不由得问道:“我说你不好好在山寨里待着,跑来这里做什么?”
下了这么大的雪,居然还敢往外面跑,身体素质不错嘛。
木蛟龙喝着热茶,嘴唇已经冻的发紫了:“兄弟,说来你可能不相信,这次我到你们这里来是来避难的。”
“避难?”叶寒瞪着一双眼睛,他还真不相信。
“你避什么难啊,难不成有人想要对黑风寨不利?”
现在黑风寨已经从良了,是他们罩的,敢动黑风寨那就是与整个清曲城的将士们为敌,谁这么大胆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啊?
木蛟龙正要说话,许猛带着常氏兄弟风风火火的闯进来。
“老叶趁这场大雪我们出去打猎收获可不小,今天晚上又可以开荤了。”
许猛那个大嗓门儿,震天一声吼一里开外都能听得见。
“欸,这位兄弟是……”许猛没有见过木蛟龙,所以不认得他。
常州和常温也打量着木蛟龙,这越看越不对劲,常州嘀咕着:“这位兄弟我瞧着十分眼熟啊!”
木蛟龙放下了茶杯,对他们抱拳行礼:“几位兄弟好,初次见面,在下木蛟龙。”
他这么一说,常州一拍脑门儿,后知后觉的说道:“对,就是木蛟龙,我曾见过他的画像。”
木蛟龙有些不好意思,常州说的应该是城内张贴通缉他的画像吧。
木蛟龙跟黑风寨的事情许猛他们已经知道了,他们原本还瞧不上这些匪寇,可是现在都打心眼儿里觉得这爷们儿不错。
许猛是个自来熟,他一拳砸在了木蛟龙的肩膀上:“兄弟,我是许猛,今天我打了不少野味兄弟几个多喝点啊。”
常州和常温也是笑嘻嘻的看着他:“对,既然来了成里就好好玩耍几日再回去。”
木蛟龙也想不到,自己初来乍到就得到如此礼遇,心里还有些小激动。
叶寒一摆手,终于将话引回了正题上:“你们先别打岔,木兄弟说他来这里是来避难的,也不知你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儿?”
许猛最先说道:“什么?还有人欺负兄弟啊,告诉我,我抽死他丫的!”
纪青雪扶着腰走了进来:“许猛我隔着老远都听到你的声音了,叫唤什么呢?”
南宫炎在身后喋喋不休:“阿雪,赶紧把这狐裘披上,怪冷的,可别冻坏了。”
许猛在军营里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唯独怕纪青雪。
想想那是他们初次见面的时候,纪青雪给他的“印象”太过深刻了,以至于现在他都留下了阴影。
“王妃。”许猛不好意思的挠着头,“我嗓门一向如此,是不是吵到你休息了?”
这府邸是南宫炎早就买好了,废弃了许多年,南宫炎买下之后,便找人重新修葺了一番。
府邸离军营也十分近,许猛他们也常往这里跑,他的大嗓门纪青雪早就习惯了。
南宫炎扶着纪青雪坐了下来,纪青雪对许猛说道:“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你那大嗓门我早就已经习惯了。”
许猛憨厚地笑着,纪青雪的视线又落到了木蛟龙身上:“我说你怎么得空来我这里逛逛?”
木蛟龙身体回了暖,他哭丧着脸说:“大当家的,你可把我害惨了。”
纪青雪蛾眉轻蹙:“这话从何说起?”
“你忘了走的时候跟我说的话了?”
纪青雪恍然大悟:“你劫着媳妇了?”
木蛟龙欲哭无泪,还好意思提呢?上次他出师不利劫错了人,现在那家姑娘三天两头的往寨子里跑,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
“关键是她还逼婚,打算逼我就范。”木蛟龙五大三粗一老爷们儿,就差泪流满面了。
那姑娘一点女子该有的矜持都没有,比他当土匪的脸皮都厚。木蛟龙实在招架不住,只好来纪青雪这里躲躲了。
了解了事情的起因经过后,纪青雪笑得前俯后仰,众人也丝毫不给面子的笑了出来。
木蛟龙忍不住说道:“大当家的你还好意思笑?”
要不是听了她说的那个馊主意,自己能惹上这档子事儿吗,也不用躲到这里来了。
纪青雪捂住肚子,眼泪都快笑出来了。她喘匀了气儿,然后对木蛟龙说:“你怎么说也是堂堂黑风寨当家之一,一个女人就把你弄成这个怂样了。依我看,要不你就从了人家吧!”
南宫炎嘴角含笑,他也没有想过,连杀人都不会眨眼睛的木蛟龙,居然被一个女人吓成了这个样子,传出去都贻笑大方,有损黑风寨的威名。
木蛟龙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他一脸正色:“大当家的我可是有节操的人。”
难不成随便来个女子他都要娶呀。
最关键的是那姑娘长得五大三粗,虎背熊腰的,完全不是他的理想型啊。
“大当家的算我求求你了,就让我在你这躲两天。等那姑娘走了我就回去。”
纪青雪突然变得十分严肃:“老实说我现在倒是挺想见见那个姑娘的。”
南宫炎轻轻点头:“嗯。”他也挺挺想看看的。
纪青雪一记眼刀剜了过去:“你也想见?”
南宫炎急忙解释:“我只是想替寨子里的兄弟把把关。”
能把黑风寨的木蛟龙逼成这个样子,本事也不小啊。
叶寒也在旁边说道:“我说兄弟,这个是天定的缘分,天定之事不可违呀。”
木蛟龙一脸正色,不断用手比划着:“我想要的女人是这样的。”
他在空中比画了一个婀娜多姿的身影。
“而不是我这样的。”他指了指自己,要是跟她成了婚,那是以后的日子还有办法过下去吗?
事关终身幸福,决不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