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日来纪青雪发现南宫炎他们很奇怪,老是凑在一起商议着什么,可等纪青雪走近听的时候,他们又不说了,假装没事儿似的四散开来,也不知他们瞒了自己什么事情。
这天纪青雪在厨房里忙上忙下的,白染晴在一边很是无奈地看着她,她若是不在这儿盯着,纪青雪指不定就得把这厨房给烧了。
“雪姐姐,要不还是我来吧。”白染晴的确是有点看不过去了,今日早上纪青雪将她从被窝里拉出来,说是要跟她学做阳春面,至于做给谁吃,不用想也猜得出来。
“晴晴,你就在那儿待着就行。”纪青雪一边揉着面一边对她说道,“我就是想为他做点什么事情。”
白染晴打趣道:“雪姐姐,你对南宫大哥也太好了。”
纪青雪只是笑了笑,没有答话。
比起南宫炎为自己做的,这点事情算什么,从前只觉得他是个登徒子,最近倒是看他越发顺眼了。
纪青雪忙活了半天,这终于做出了一碗勉强有点卖相的阳春面。
“晴晴,你觉得怎么样啊,这个样子能行吗?”纪青雪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白染晴却毫不客气地把她往门外推:“已经做得够好了,快去吧!”
纪青雪端着面,深吸两口气:“纪青雪,不就是一碗面嘛,瞎紧张什么!”
他要是觉得不好吃,就给他下点毒药,毒死他。纪青雪这样想道。
纪青雪走到南宫炎房门前,先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一脚踹开了房门。
屋里的南宫炎正在打坐调息,之前为纪青雪损耗了太多的内力,这几日他正在调养身体,听这开门的声音,他就知道来人是谁。
“阿雪你……”南宫炎刚睁开眼就见纪青雪端了一碗面给他,粗声粗气地说:“给你,吃吧!”
南宫炎看了看面再看了看纪青雪,从某人别扭的神情里他大概就知道这面出自谁之手了。
南宫炎接过碗来,用筷子挑了一口喂进嘴里慢慢嚼着。
纪青雪满脸期待地看着他:“怎么样,味道如何?”
毕竟是第一次下厨,她也没什么信心,但是应该也难吃到哪儿去吧。
南宫炎吞下嘴里的面,然后对纪青雪说道:“这面很好吃,就是……”
纪青雪连忙问道:“就是什么?”
南宫炎深吸一口气,然后接着说道:“就是没有放盐。”
话音刚落,就看见纪青雪脸上神情顿时垮了下来,没放盐?不可能啊!
纪青雪拿过了南宫炎的筷子,挑了一口:“我明明放了盐的!”
结果刚吃进嘴里纪青雪就忍不住吐了出来,怎么这么甜啊!
“这个……我明明放的是盐啊!”
南宫炎忍俊不禁:“我想你放的应该是糖吧。”
纪青雪皱着一张苦瓜脸,没想到人生第一次下厨居然这么失败,盐和糖都分不清。
南宫炎笑了笑,眼里却满是宠溺,他又拿起了筷子一口一口的往嘴里送着,十分满足的模样。
纪青雪不忍心折磨他,于是抢过了筷子:“这么难吃,你也吃得下去啊,别勉强了。”
“没关系啊,我倒是觉得挺……”南宫炎想了想说,“挺特别的。”
听到他这么说,纪青雪反而十分窘迫,可是南宫炎真的把那一碗阳春面都吃完了,连汤都喝了个干净,纪青雪自己都担心他会不会食物中毒啊。
“阿雪,其实这几天来,我都很想问你一个问题。”这吃饱了就该说正经事情了。
南宫炎腾了一个位置出来,示意纪青雪坐下来,他真的有很多话想要跟纪青雪说。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呀?”这南宫炎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奇怪啊。
“这几日我一直在想,从前你嫁我你是心不甘情不愿的,那……我是不是毁了你的幸福?”
纪青雪问道:“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什么了?”
一定是这样的,要不然南宫炎他不会说这种话。
的确,东陵曾经私下找南宫炎聊过一次。东陵坦言,他其实并不喜欢南宫炎,也并不希望他们在一起。
倒不全是因为他父亲是南宫玄的原因,只是身在帝王之家,本身就会有许多的无奈,东陵宁愿纪青雪留在留声谷,一辈子做一个平凡的人,也不愿意她被卷入任何的危险当中。
东陵还说若是有一日,有人要他在这天下和纪青雪之间做选择,他又当如何呢?
东林擅面相之术,他早就看过了南宫炎是君临天下之命,生来便该是九五至尊,可是那个位置哪有那么好坐,古往今来哪一位皇帝的手上没有沾满鲜血。
南宫炎则信誓旦旦的告诉东陵,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会保护纪青雪不让她受任何人的伤害。
东陵只是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还是没能明白我说的意思,或许有一天你会迫于无奈做一些伤害她的事情。我只希望,真有这么一天的时候,你能记起我今日对你说的话,任何时候都要信她护她。”
最后东陵说:“曾经因为我的一念之差,我失去了我的女儿,现在我不想再失去青雪。尽管我不愿意,但我知道你是真心待青雪的,所以现在我祝福你们,可你记着,要是有一天你敢做任何对不起她的事情,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东陵走后南宫炎就一直在反思,什么才是纪青雪想要的。
纪青雪想了想:“从前我所期盼的日子就是希望能过的平静一些,可是现在,我觉得偶尔有些刺激也不错。南宫炎,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一个人的时候怎么样都无所谓,可是有了你,日子才过得更丰富精彩一些。
南宫炎趁机问道:“那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对我什么感觉啊?”
纪青雪想也不想的说:“流氓!”
南宫炎一口气儿差点没提上来,流氓?他可是京都里出了名的翩翩公子玉树临风,纪青雪居然说他是流氓。
纪青雪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跟南宫炎聊着聊着就喝起酒来了。
喝到最后南宫炎根本都拦不住她,整个房里到处都是空酒坛子,对于纪青雪这酒量,南宫炎是服气的。
纪青雪眼神迷离的看着他:“你,你怎么还没喝醉呀?”上次看他也没喝多少就醉了,这次怎么喝了这么多还不醉呢。
南宫炎捏了捏她的脸:“傻瓜,我若是想醉,一坛子酒也就喝醉了,我是不想醉的话,那就没有人能灌醉我。”
纪青雪忽然伸出双手捧着他的脸,舌头都打结了:“你第一次病发的时候看起来很狼狈,我看得出来你很痛苦,可是你一声都不肯叫出来,那时候我就在想到底经历过什么样的事情,才会有那样坚韧的毅力和孤独的眼神。”
南宫炎心中微微一动,原来她都有注意到。
“后……后来,那么拼命的救你,是因为,我真的很想你好好的活下去。虽然你这个人,流氓,尖酸刻薄……”
听到这里,南宫炎黑了脸:“你说前半句就可以了!后半句那些形容词,完全是可以省略掉的。”
纪青雪狠狠的拍了一下他的脸,嘟囔着:“别动,我都看不清了!”
“我没动啊。”
纪青雪揉了揉眼睛,然后又毫不犹豫的给了他一巴掌:“说让你别动还动,怎么有两个你呀!”
南宫炎无奈的扶额,得,白挨了三巴掌!
算了,先不跟你计较,等你清醒了,再跟你算这笔账。
南宫炎将纪青雪放到床上,替她盖上了被子,当他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纪青雪的双手忽然挂在他的脖子上,将他往自己的方向拉了一下,南宫炎重心不稳差点跌落在她身上。
南宫炎只当她是睡着了,也没有多想,可是随后他就听到纪青雪说:“不要觉得是你毁了我的幸福,因为你就是我的幸福。”
听到这句话,南宫炎觉得自己的心里被一种叫愉悦的情绪溢满了。
他知道纪青雪在性子凉薄,能将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已经是极致了。
其实就算纪青雪什么都不说,南宫炎也能感受到他对自己的心意,可是当她将这些话说出来的时候,南宫炎会更加觉得,她是属于自己的。
纪青雪成了南宫炎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部分。
南宫炎轻轻吻了纪青雪的脸:“做个有我的好梦。”
等纪青雪清醒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她只觉得有些头疼。
“好久没有这么喝酒了。”这后劲儿太大,纪青雪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纪青雪环顾四周,在屋里没有见到南宫炎的身影,自己昨天占了他的床,也不知他睡哪里去了。
这是白染晴突然进来,后面还跟着好几个族人,手里都端着东西。
“雪姐姐,你再不起来就错过吉时啦!”
纪青雪一脸懵,什么吉时啊?
白染晴让族人给纪青雪换上了大红色嫁衣,而还没有回过神来的纪青像一个木偶一样,任由她们摆布着。
将纪青雪打扮好后,白染晴给了她一枚铜镜:“看,还满意吗?”
纪青雪愣愣地问:“晴晴,我们这是干嘛?”
“成亲啊。”白染晴笑眯眯的说道。
“和谁?”
“跟我走,你就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