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会?”徐六因着她打听的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精神头也放松了下来,“程大人曾经帮过镇海帮大忙,因此帮里的人在长兴境内都很安份,他们不惹事,自然程大人与他们关系也处得不错。”
长缨沉吟了片刻,再问了几句也就走了。
回到胭脂铺子,杜渐仍在门外站着,手里拿着根羊肉串在啃。
看到她过来,他睨着她手里把玩的两颗骰子,说道:“沈将军好雅兴。”
长缨扬唇将骰子抛给他,进了店堂。
杜渐低头看着这骰子,目光逐渐变得深凝起来。
窗内的程湄缩回身子,咬着的下唇都已经变得青白了。
“怎么样?”紫缃问长缨。
“回去再说。”她睃了眼周围人们,使了个眼色。
紫缃点点头,转身拿着两盒胭脂去付钱。
程湄坐在窗下,手绢子都快掐烂了。
她这番出来的确就是为着想跟杜渐亲近亲近,她想确定昨夜里那么威武的他是她的错觉。
然而她没想到,居然会亲眼看到口口声声说会忠于妻室的他,转头就背着她跟沈长缨眉来眼去!
他对她不假辞色,却居然会主动跟沈长缨说话?!
这个沈长缨,原来这么不正经!
她得禀给程啸,让他立刻把她给弄走!
然而很快她又转了念,程啸眼下明明对每个人都不是那么放心,倘若他知道杜渐跟沈长缨暧昧不清,岂不是会怀疑他们俩有所勾结?
那时候沈长缨虽然会被打发走,杜渐也绝对会被驱逐出府……她可不想让杜渐走!
站了会儿,她沉沉气转身,然后朝着长缨这边走来。
长缨拿回来的骰子上有猫腻,她特地揣回来丢给杜渐的。正琢磨着徐六给出的那些信息,面前就忽然多了个程湄。
“沈将军,你好歹也是朝廷的将领,从五品的军官,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呢?”
她在离长缨两步远的距离站着,声音轻轻,脸色看着也算平静,但眼里却透露着讥讽与挑衅。“难道因为有了官阶,就连脸都不要了么?”
长缨懒得搭理这种蠢货。
紫缃刚好拿着胭脂回来,听到这话却受不了:“程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程湄看了周围人一眼,道:“杜渐已经成家了,而且他只是个庶民,高攀不起高高在上的沈将军您,他不可能会娶您,也绝不会对不起自己的妻子。
“您怎么还打他的主意,跟他大庭广众之下私相授受呢?
“你身为一个女子,难道不为自己这样的举止感到羞耻么?”
长缨听到这里,不搭理也不行了:“你在说我?”
“当然是说你。”程湄语气坚定,神情却忽然委屈起来,“我知道你是本事很大的将军,但是你本事再大,也不能打一个有了妻室的男人的主意不是吗?这对她的妻子太不公平了!”
长缨望着她,忽然就笑起来。
紫缃却气坏了!声音也立时拔高:“你失心疯了吧!到底是谁不要脸打有妇之夫的主意?
“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揣着什么心思!你少在这里当婊子还要立牌坊!”
有戏看,旁边人都围了过来。
程湄胸脯起伏,狠瞪了紫缃一眼,仍抿嘴做怯弱状:“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将军既然做了,为什么还要倒打一耙诬陷于我?
“俗话说的好,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将军好好的一个姑娘家,怎么不去正经找个男人嫁了,非得盯着有妻室的男人呢?”
这年头,勾搭有妇之夫可比未婚男女暗通款曲名声难听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