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清一没有听见的故事,网上的人却听到了,那是触碰心中最柔软的故事,那是丢弃成年人闷声哭泣,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哭的稀里哗啦的故事。
低哑暗沉的声音里,透着的浓浓的沧桑与悲哀,像是陷入沼泽的人,伸出最后一只手求救,而岸边的人却没有发现他,背影渐渐消失。
许诺记起来了,学校废弃化学储藏室里的一切。
在一场雨夜里,他将手里厚厚的书籍丢弃,抱着那只小奶猫,既然他们永远也见不到那个透着光的少女,那么他们就相依为命。
雨夜,天空像是一个无底洞,雨水砸在背脊上,疼得要死,但是没有他看见那个少女对另一个人巧笑嫣然疼。
少女时期的陌清一在另一个少年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现在他才知道,那是少年陌生。
两个人躲在一把雨伞里,相约离去,而少女的眼睛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小巷子,明明那天她那么喜欢他怀里的小奶猫。
只要她回头,就可以看见小巷子里的小奶猫……还有他。
但是没有,期望到失望,最后是死一样的灰寂,他又被抛弃了。
冰冷的雨水像是一把把利剑,穿透他的身体,偏体鳞伤、体无完肤,剩下的躯壳,取而代之的便是别的人。
许言出现了,也许是更早,在他躲在黑暗里,成为孤儿的那一刻他就出现了,他潜伏着,就等着主人格情绪剧烈波动,然后他正大光明的活在蓝天白云下。
许言出现了,他看见了怀里的小奶猫……他又记起来了,那只小奶猫没有活到自然死亡,那是第一只他解剖的小动物。
浮浮沉沉中,他走了,去国外治疗,再次回来的原因,是那石凝的心脏,还带着残留的希望,再次看见少女。
他真的看见了,在病床上也没能挡住她自带的熠熠生辉,她笑的那样刺眼,显得他无比肮脏。
她还是那样温柔,她可以安慰着自己的哥哥,小小的手轻轻拍打着抱着她需要安慰男子的背脊。
回头看看,他的存在不仅仅是笑话,还不应该存在,直到他亲手杀了自己心悦之人,眼前一切都变得无比虚无。
陌清一又来了,她没有到网上看许诺的心路历程,但是这几天他的情绪明显好了很多,脸上也有了笑脸。
冷硬与温柔的结合,许言似乎开始与他融为一体;网上的人也安静了,不再说什么,但是放许诺出去,他们是不接受的,万一他又发疯杀人怎么办?
“陌医生,你的眼睛很像一个人!”
陌清一正在收拾药箱,许诺病情有所好转,也要吃药,这样可以快些医治好他。
突然听见许诺的声音陌清一的手顿了一下,药瓶滑落指尖:“是吗?那是我的荣幸。”
她依旧是之前的模样,亲疏有度。
许诺笑了笑,脑袋又垂了下去,他知道她是谁了,只要她还活着,什么都不重要了。
他不在乎别人的信仰是什么?金钱、权利、国家、人民、正义、亲人、朋友……他的信仰只有那个永远只留给他背影的人。
这次的对话,在网上留下了一句话:
陌清一,就算你死了,也回头看看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