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时至今日,你还是想不通吗?”大长老看着挟持了自己孙子的易文龙有些无奈和悲悯的看着他。
“想不通?当然想不通!为什么我儿子要去做一个替死鬼!一切都是你的阴谋!”易文龙往日和善的面孔已经扭曲成一团,牙齿咬作一团恶气难消的说到。
一时间,前来观礼的人就成了前来看戏的人群。
“你先放开易星,这件事我们下去在谈!家丑不可外扬啊。”易浩峰老眼有些浑浊,最不想见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还谈什么谈?谈了快几十年!我都快入土了!我儿子还天天在我梦里,让我替他报仇!你要我怎么谈?”易文龙一时间双眼通红,悲从中来。
“你这个老不死!你就是嫉妒我儿子太过出色,十二岁成为六星荒师!我易家那里出现过?你为了保全主脉就让我儿子冤死!这笔帐怎么算?”易文龙显然已经非常恼火,掐着易星的脖子一瞬间用力,易星整个嘴角就泛起血沫。
易浩峰看着自己孙子,一时间怒气冲天!顿时面色冷如寒冰,目光死盯易文龙嘶哑到:“你确定不放了我孙子?你还有家人在这里啊!你就不担心他们的安危?要是我孙子易星有一丝损伤,你就别想我给你留全尸!”
这一段话,话音刚落便犹如巨石入海激起千层浪!
“大长老!你竟然是这样的人?”一时间易家子嗣面色有些煞白。
“果然是那个血手屠夫啊!虽然已经老了但是果真还是狠辣如常!”一些宿老看着浑身杀气腾腾的易浩峰一时间不由得回想起从前。
“当初!易家蒙难的那一天,便是这血手屠夫一人屠杀了上千人!男女老幼,修为高低到了他那里都成了无所谓的东西!哎!在这大荒,人族势头弱,所以星火种子不能肆意屠杀!这便惹了众怒,景山城一致决定要易家交出少族长!要易家人明白什么是规矩,就在那个时候出现了问题。当时易家有两位天骄,一位便是如今的家族族长易天行。另一位便是当初族长的义子,也就是易文龙长老的孩子易天风。这两孩子,年纪相仿并且从长相到身材都很相似。于是,大长老就将天风交出去了事。谁知道,这其余三大家族得寸进尺想要一举歼灭易家。幸好,当初城主府出手周旋最后才易家这才保存了下来。”易家的这名宿老一字一顿,一时间让周围众人都沉默了。
如今景山城人都知道,城主府才是当年意图毁灭易家的主谋。
“易文龙长老那时正为易家厮杀!浴血奋战,侥幸生还。但是等他回到家之后,才知道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一时间,一夜白头。时至今日,天风那小子还死不见尸。所以易文龙长老就是倍加煎熬,直至今日终于要爆发。哎!孽债!”易家宿老讲完这些话,一时间叹气连连。
“哎!想不到竟然这般曲折!实在是令人无可奈何。辛苦你了,易老头。”不知何时,那早已离去的东河又出现在了旁边。
“谁家又没有自己的难处呢?”东河捋了捋下巴的老须沉默道。
擂台上,易白已经彻底凌乱了。
随即,赶快离开了这是非之地。要是他猜的不错,这所谓的内奸便是八张老易文龙了。只是适才听了两人的对话,才知道原来是有些私人恩怨。
易白赶紧离开了,大人的这些问题一般还是不参与的好。
一时间,前来观礼的人走的走,散的散,一霎时就让演武场空旷起来。
“易浩峰!为什么?是你当初要收天风为徒!为何却要阴谋诡计让他成为你的替罪羊?你的良心呢?易家的族规是什么,你作为大长老最清楚不过了!一笔写不出两个易字!可是你自己却是知法犯法!将自己的徒弟族人,家族的火种置于死境!你怎能做出如此之事?”易文龙一时间连连发问,让易浩峰顿时哑口无言。
“哎!你说的对!是我的错!可是天性毕竟是少族长!”易浩峰似乎听不得徒弟两字,在他苍老的心里那个孩子可是比自己亲生孩子还要亲近的孩子啊。
“可是!老族长族规在前!他死之后,你来继承族长之位!你为何不从?你为何不从?”易文龙又将一个秘密公布而出,一时间哑然了众人。
正在悄然离开的易白险些一个踉跄摔倒在地,这自己的二爷爷原来是自家爷爷钦定的一把手,但是为何族长是自己老爹呢?
“我要是做了这族长,天行这孩子万一一蹶不振该如何?其他家族早就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了,我做了族长岂不是易家大祸临头!”易浩峰苦笑一声,有些无可奈何。
“那我儿白死了?他本已经留了绝笔信,说愿意为师尊走一趟鬼门关!可是这些年你却干了些什么?我儿乃是顶天立地之人,也是重情重义之辈。他知道你想成为家族族长,所以自愿为你牺牲!可你又做了什么?”易文龙泣不成声,一时间道出许多机密出来。
易浩峰听到这些话的霎时间就已经傻眼了,自己那个几乎完美无缺的弟子竟然愿意为了自己牺牲自己的性命,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自己却让他失望了。
“啊!为什么?风儿!为何那么傻?”一时间易浩峰独陷入了疯癫的状态,与自己争了一辈子的哥哥也好,自己视若己出的弟子也好都因为自己的愿望相继牺牲。
“大哥!不能去!这分明是龙潭虎穴!”易浩峰还记的自己规劝自己傻蛋大哥的画面。
“傻小子!大哥不去谁去?这景山城一城百姓怎么活?我们易家怎么办?总得有人传下去!”随即留给易浩峰一个永恒的背影,等来的却是噩耗。
另一幅画面,也是忽然鲜活起来。
“风儿!你去替为师取个东西吧!就在城东的地香楼三楼天字号!有个接头的人等你。”易浩峰吩咐道,看着自己弟子纯真的脸有些哆嗦的说到。
“好的师傅!师傅,您一定要心想事成啊!我走了!”随即留给易浩峰的同样是一个决然的背影。
窗外的风,凌乱的吹。桌边的人,心事重重。
等到易浩峰幡然醒悟,前去地香楼的时候看见的不过是一座已经被烧成灰烬的地方!大雨又倾盆而至,一时间心如刀割。
自此,景山双绝,天地两楼,只余下天字楼一幢。
易浩峰有些累了,看着眼前手持人质的易文龙。
“嘿嘿嘿!你也有服软的一天!”易文龙身上气势大盛,一时间一股无限接近宗师的气势瞬间喷薄而出!
“文龙兄这是快要问鼎景山了呀!”一时间不少相熟的人,有些羡慕的说到。
“看我拍死这个小畜生!”易文龙说罢,大手一挥就要拍下去!
“你敢!”易浩峰看见他要动真格,一时间急了。随即气旋转动,一个假丹显现而出!显然要比易文龙强的多,随即身形一动便是近身!
“血屠手!”成名绝技一现,无数血气蜂拥而出形成一个遮天大掌向着易文龙盖去!
“嘿嘿嘿!对付你,我早就谋划好了!”易文龙大笑一声,随即放下作势攻击的手掌,也不防御就这样直面大长老的成名绝技。
“啪!”
这一掌下去,整个擂台化作了粉尘!
地上躺着一个血泊中的老人,老人不远处易星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师傅!师傅!你怎么了?谁干得!”易星看着血泊中的老人,一时间眼泪横流!呜咽起来。
从小父母为家族牺牲,爷爷不太容易亲近。只有师傅陪着自己,一路长大!师傅就是自己的天,现在天塌了!
“啊!为什么?为什么!”易星眼神有些空洞看着易浩峰一时间,陷入疯癫状态。
“大长老!你还记得族规吗?一笔写不出两个易字,凡是残杀自家族人者——杀无赦!我易文龙一生为了易家,也算是了无心愿。只是可惜我的风儿,死得冤枉!还好老天厚待我,还有星儿陪我走完了这一程!星儿不要怪为师,骗了你!”易文龙伸出手,摸了摸易星的脸捏了捏他的鼻子!
他的手还是松开了,随即闭上了眼睛。
一时间,只剩下风在哭诉着,一个凄婉的悲惨故事。
演武场的人,已经走完了。
磅礴的暴雨已经来袭,就在刚刚许多来袭的人已经在易家其余地方发起了攻势,易天行很快就镇压了这些漏网之鱼!
易天行匆匆赶到,终于将其余三大家的毒瘤一次处理了,连根拔起!这实在令人宽慰,可以告慰先祖。
甚至,自己还遇到了最大的惊喜!
“叔父一定会高兴坏了!文龙伯父也会高兴坏了吧!嘿嘿嘿!”易天行搓了搓大手,随即向着演武场赶去。
“血腥味!不好!”易天行连忙向着擂台赶去,只看见了倒在血泊中的易文龙和疯疯癫癫的易星以及一旁发呆的易浩峰。
“叔父!易家已经成功了,毒瘤已经被我全都拔掉了!”易天行先是告诉了他这个好消息,随即看向倒在血泊里的人面色煞白。
“为何文龙伯父会这样!”易天行已经快瘫软了,这对他和小风的打击太大了。
“傻孩子!天行,以后易家就交给你了!你还记得触碰族规要怎么办吧!来,杀了我吧!”易浩峰有些落魄,这一刻已经让他崩溃了,自己已经无可逃避!
“我不信!文龙伯父一定是别人杀害的!我去替他报仇!还有小风!
你告诉我,叔父!你告诉我,不是你!”
易天行脑子已经快要炸了,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你这傻孩子!跟你爹一样傻乎乎的,以后要怎么办?以后多多依靠二长老吧,那个人靠得住。还有小川,以后可以做大事,你要切记。不过我最担心的还是你跟小白的关系,哪有你们这样的父子?有些事,告诉他是应该的,别什么事情都一个人扛着。星儿的话,就麻烦你了!”易浩峰已经开始交代后事了。
“记得破军吗?最后的拳法一破千军!今天演示给你!”
易浩峰右手上荒气不断凝聚,不断凝聚最后一股令人窒息的压力顿时向外展开。
一瞬间易浩峰的气势达到了顶点一股真正绝然于世的气概不断传来!
宗师之力,绝然于世。
“不要!”易天行话音刚落,易浩峰已经倒下。
“叔父!你醒醒!”易天行抱着易浩峰的躯体,痛哭流涕。
“大哥!我来了!”看着神似了自己大哥的侄儿,笑了。
“师傅!”一道身影,顿时出现在易浩峰眼中!
“风儿!你别怪我!为师这就来陪你!”易浩峰觉得自己现在很安详,甚至很满足。
“师傅!我在这!”易浩峰着看着眼前有些陌生的男子,一时间挣扎起来。鲜血顺着嘴角,不断往外溢出,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却无法再说一个字。伸出手,摸了摸眼前男子的脸。
“活着就好啊!活着就好啊!”一时间,暴雨如注!淹没了一切,时间归于寂静。
“一破千军!哈哈哈!这就是你给我的惊喜?”易天风有些悲哀。
“爹!爹!你怎么也在这?爹!我回来了!爹!你醒醒啊!”看着血泊中的易文龙,易天风顿时就愤怒起来。
离家十数年,归来日竟是天人永隔。
这一天,易天风最尊敬的长辈都已身死,最亲近的兄弟却成了血海深仇的敌人!
“你我兄弟!从此陌路人!十年后,景山天涯!只有一个能活着,师尊的孙子就交给我了!安葬我父亲和师尊,就麻烦族长了!我易天风自今日起,自逐出易家!”
易天风抱着已经疯癫的易星离开了,留给易天行的是一个决然的背影。
“小风!你连大哥也不相信吗?”易天行有些哽咽的说到。
“要是你,你会相信吗?”易天风身形一顿,随即抱着易星加快了步伐离开了。
眼泪在这个粗糙的汉子眼里不断打转,也不知道是雨水还是眼泪淹没了他。湿透了一个人,也湿透了他疲惫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