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躺在床上,两眼禁闭,面色苍白,那娇弱的样子让南宫景心疼不已,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昏迷了?
他冰冷的目光紧紧的盯着给锦瑟把脉的大夫
迎着那迫人的目光,大夫脑门上冒出了一层冷汗
顷刻后,大夫起身,恭敬的行了一礼,颤巍巍地道:“王爷,这位姑娘并无大碍,昏阙不醒只是因为气血亏损,身体太过虚弱所致,待老夫开一副调理的方子,按时服用即可,王爷不必太过忧心。”
“嗯,下去吧。”
大夫如释重负:“老夫告退。”
南宫景侯在床前,手指轻轻抚过锦瑟蹙起的眉头,看着锦瑟那苍白消瘦的小脸,冷峻的面容柔和下来
为她捻好被角,才起身,手突然被紧紧抓住
“不要走……不要丢下锦瑟……”
锦瑟娇弱的声音响起,似是梦呓。南宫景连忙回身安抚
“不要怕,不会丢下你,本王一直在。”
南宫景靠在床边,等锦瑟平缓下来,才松开手,轻轻的吻了下她的额头
门外一个侍从轻声唤道:“王爷,甄大人已经到了,现侯在莲亭。”
“仔细照顾。”南宫景吩咐好一旁的丫鬟,起身出门
丫鬟福身应道:“是,王爷。”
南宫景离开后好一会,锦瑟缓缓睁开眼,眸中划过一抹黯然
“姑娘,您醒了?可还有哪里感到不适?”丫鬟上前恭敬的道
锦瑟闭上眼睛,淡淡地道:“出去吧,不用侯着了,我想睡一会。”
丫鬟有些犹豫:“可是,姑娘……”
“出去。”锦瑟声音微微愠怒,丫鬟不由愣了愣,低下头
“是,奴婢告退。”
等屋里空无一人,锦瑟再次睁开眼睛,披上一件单衣就下了床,走到窗边坐下,怔怔地看着窗外
她的贴身丫鬟芷兰推门进来,看见坐在窗边的锦瑟,把手上的汤药放置于桌上,欣喜不已:“小姐,您可算醒了,太好了,奴婢这就去告诉王爷。”
锦瑟连忙唤住她:“回来,王爷有事要忙,不可打扰了他。”
“姑娘多虑了,王爷知道您醒来高兴还来不及,怎会觉得打扰呢。”
“不,锦瑟不想打扰王爷,咳……咳咳……”锦瑟轻咳了几声
芷兰这才看见锦瑟衣着单薄,立刻从榻上拿了一个毯子给锦瑟裹上,把药碗端过去,心疼道:“小姐,您才刚醒,怎就这样下了床呢,当心染了风寒啊。”
药很苦,锦瑟皱眉喝下,把碗递放在一边,接过芷兰手里的蜜饯含在嘴里,苍白的脸上泛起浅笑
“谢谢!”
“小姐又客气了,这些都是奴婢应该做的。”
锦瑟垂眸,壮似无意的道:“芷兰,王爷今天……见王妃了吗?”
芷兰手上的动作一顿,担心的看了一眼锦瑟,小心翼翼的道:“……是,奴婢也是听下人们说起的,听说王爷招王妃去清铭院,这其实没什么,只是……后来……王妃从院里出来时,衣裳有些不整而已。”基本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认为王爷又宠幸了王妃
锦瑟沉痛的闭上了眼,衣袖下的手不由的篡紧,南宫景和司徒嫣然本就是夫妻,就算他们发生什么也再正常不过,可是,听到这些,她心里就如针扎一般难受
但即便如此,她也强逼着自己微笑以对,欣慰地说道:“若是王爷王妃能够重归于好,锦瑟心里也会宽慰许多。”
“小姐,您这又是何苦。”
芷兰叹息,王妃那样对待小姐,小姐还如此为王妃着想。虽然她才跟了小姐两个月,但是在她看来,小姐人美心善,还待她如亲姐妹一般,小姐这么好的一个女子,真希望王爷好好待小姐,不要辜负了她
锦瑟看向窗外,外面正飘起细雨绵绵,扬扬洒洒的倾泻下来,偶尔飞入窗中,落在她的脸颊上,沁沁凉凉的,锦瑟素白的玉手抚过脸上的伤痕,缓缓的笑了
没关系,来日方长
“呀!下雨了。”
芷兰赶紧过去关上窗户,劝道:“小姐,您身体未愈,还是上床休息吧,切莫着凉了,身体要紧。”
锦瑟点点头:“也好。”
芷兰扶锦瑟回到床上躺下
看锦瑟合眼,芷兰贴心的拉过被子给她盖好,然后把屋里整理了一下,拿着该换洗的衣物退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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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林业把叶然送回到泠院,才回去复命
作为南宫景身边的近卫兼红人,林业在王府的地位也是不一般,此次,他竟亲自送王妃回泠院,路上不少丫鬟侍从瞧见,大家不由纷纷猜测,王妃是不是要翻身了
叶然不懂南宫景在搞什么名堂,也不想懂
她躺在床上,提着荷包上的长绳,来回荡悠着玩耍,这个小荷包是原主一直戴在脖子上的,荷包开口用一种特殊的线缝的死死的,荷包也不知道是什么料子的,看着很特别,隔着料子捏了捏,能摸出来是一个方形的硬块,入手带着一股凉意。虽然她很好奇里面装的什么东西,但也不打算打开来看,这东西对原主应该特别重要,她还是仔细收着的好,万一哪天原主能回来呢?她也好物归原主
玩了一会,她把荷包戴回脖子上,无聊的在床上翻了几个滚,有些郁闷,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她真的体会到了一种举目无亲的感觉,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再者,习惯了现代各种智能机,如今回到解放前,这,让人有种发疯的窒息感
有气无力的摊在床上,算了,有得就有失,好歹她如今身体健康,没有病痛缠身。现在呢,她还是睡一觉,做梦去吧
叶然没有看见,她胸口的荷包微微透过一缕光芒,一闪即逝
远在千里之外的邬峋国宫殿的后山上,矗立着一座巍峨的大殿,名唤无尘殿,众所周知,邬峋有一位神秘莫测神通广大的国师,此处正是这位国师的住所,未经许可,任何人不得入内,就连邬峋国君也是如此
氤氲的云雾飘散不去,环绕在男子周身,慢慢的与男子融为一体,御千尘眉心微微蹙起,细密纤长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睛,冰蓝的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从始至终守在一旁的护法邢风和苍夜奇怪的对视了一眼,按理说,主上每次修炼天人诀,都是整整三个时辰,这会儿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这……有点反常
二人有些担忧的唤道
“主上?”
“无碍,更衣吧。”他淡淡地道,眼神淡漠如初
“是。”
换好衣服,御千尘携同邢风苍夜入了偏殿
石案前,他拟好诀,衣袖一抚,八卦上的六爻各自移位,答案,却是无解
他神情一凝,竟然算不了吗?
水色的帷幔随风飘摇,踱步走到窗边,遥望着夜空,冰蓝淡漠的眼眸中倒映着天上的星辰,唇角微微勾起
天元……呵……
他头也不回吩咐道:“天元,邢风,收拾一下,连夜出发。”
“是。”
一听要去天元,一旁的苍夜有些小兴奋,不同于邢风的稳重,他向来好动,在这个鬼地方待了这么久,他都快憋死了,总算可以出去浪一下了
他看了看御千尘,一脸期待:“主上,我呢?我做什么?”
御千尘督了他一眼,淡淡道:“你留下。”
三个字,苍夜瞬间焉了
“……是……”
厚重的殿门轻轻打开,沉闷的声音在夜里格外清晰,御千尘着一身胜雪白衣,墨发半束,携着独特清冷的气息踏出殿外
门外的侍从不敢抬头,恭敬的跪下:“国师大人。”
等御千尘走远了,他们才敢起身,远远的遥望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