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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林业他们带着南宫景回去以后,她后脚跟着到京

一月后,南宫景伤势好转,陛下派人着手准备亲事,为防有变,他们的婚典在次月初举行

新婚夜,她戴上当初那张人皮面具,穿着大红嫁衣蒙着盖头坐在床侧,惴惴不安,担心他不认得自己

不过她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南宫景认得她的,不仅认得,他说他一直在派人寻她

婚后,南宫景对她无比宠爱,王府里本有两名姬妾,就因为对她不敬,就被南宫景遣出了王府,至此王府只有她一个女人

她觉得自己无比幸福,只是这样的日子并不长久

两个月后的一天,南宫景带了一个女子回王府,那女子蒙着面纱,但她还是一眼便认出来,她是锦瑟

她平日喜静,甚少与人往来,聊的好的闺中密友更是几乎没有,锦瑟是她认识的为数不多的女子

因此看到锦瑟来看她,她满心欢喜,她还想和锦瑟学习绣艺,上回从锦瑟那要来的绣帕丢失了,为此她还难过了好久

她迎上前,正要开口,却见南宫景突然牵住锦瑟的手,而望着她的眼神冰冷至极

她看看南宫景又看看锦瑟,有些不知所措,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会这么看着她?她回想自己是否做了什么错事,惹他生气

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她走上前亲切的拉住锦瑟,努力忽视他和锦瑟交握的手

“锦瑟,你来了,你是来找我的吗?”

锦瑟静默不语

南宫景推开她的手,把锦瑟护到身后,一脸冷漠的道:“看来,你认得她。”

“景,到底怎么了?你为何如此对我?”她开始慌乱起来,无助地问道

“怎么了?你还有脸问本王,你自己做过的事情你自己最清楚。”南宫景说完扶着锦瑟,转身就要离开

她自己清楚?她不禁有些茫然

见他要走,急忙扯住他的袖角,想要问清楚:“我…我真的不知道,景,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

“滚!!”

南宫景狠狠拂开她的手,她倒退了几步跌坐在地,强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下,泪眼朦胧中,他携着锦瑟双双离去,只留下一句让她如坠冰窖的话语

他说:“从今往后,别再叫本王名字,那让本王感到恶心。”

恶心……

从那之后,她病倒在床,南宫景始终不曾露面,甚至不闻不问,为她请脉的大夫还是兰儿从府外找来的

在这种时候,她却得到了一个不知是喜是悲的消息-她有了身孕

兰儿喜极而泣,说要去告诉王爷,她制止了,她如今已害怕面对他,每每都会在梦中见到他那冰冷的眼神,听到那句让她痛彻心扉的话,几日下来,她已经憔悴不堪

王府里开始谣言四起,说景王妃失宠了,兰儿每次回来都愤愤不平

她心中刺痛,却无可奈何,为了腹中孩儿,她按时服药,尽量放宽心绪

半个多月不曾见到他了,她很想见他,哪怕他冷言冷语也无所谓,她只想看到他

病情稍有好转,她便亲自做了汤羹给他送去,南宫景避而不见

又一日,她再次去见他,不巧他不在府中,府中下人说他出去了,她就要回院,在回廊处,迎面对上款款而来的锦瑟

兰儿上前一步,怒声道:“大胆,你…”

她拦住兰儿,摇摇头,兰儿气愤的退下

她如今只要一见到锦瑟,就如同鱼梗在喉,无法心平气和的面对眼前这个人

但这段时日她仔细想过了,若他真的喜欢锦瑟,把锦瑟纳入府中便是,而她只要避着点,眼不见为净罢了

想着,她撇开视线,绕过锦瑟前行

“姐姐。”锦瑟唤了一声,她充耳不闻

“王妃难道不想知道王爷为何冷落你?”

她停住脚步

锦瑟笑吟吟道:“王妃借一步说话?”

庭院里,只有她和锦瑟二人,她平静的道:“说吧。”

锦瑟拿出随身的绢帕,平展开来,上面是一朵淡紫色玉兰花,与当初给她那块一模一样,不过也不奇怪,锦瑟的绣帕似乎都一样

她不解其意,皱眉:“何意?”

锦瑟似乎愣了一下,随即笑了,道:“姐姐不记得了?这块绣帕便是当初送你的那一块。”

当初那块?那又如何?

她道:“你想说什么?”

锦瑟意味深长的勾起唇角,附在她耳边,缓缓开口

听完锦瑟的话,才明白事情原由,看着锦瑟讽刺的笑容,她豁然起身,甩了她一耳光

随后急冲冲走出庭院,要去找南宫景解释,且一刻都不想耽搁

锦瑟追上来,拦在她面前:“姐姐这是要去和王爷解释?呵呵呵~真是天真,你以为王爷会信你么。”

“信不信由不得你评断,让开。”

“不让又如何?”

她一把挥开锦瑟,刚走几步,就见南宫景急步走来,一时激动,她连忙上前拉住他就要解释

可却措不及防的挨了重重一耳光,撞倒在一旁的假山石旁,他看也不看她一眼,径直抱起摔在地上的锦瑟匆匆离去

她伸手,触不到他的衣角

腹部开始剧烈的抽痛起来,意识到什么,她捂住小腹,惊恐无助:“不……不要……不可以……”

一切已然于事无补,身下渐渐浸湿,无边的绝望将她淹没

“不-!-!”

“王妃,你怎么了?来人呀,快来人呀!”

她的孩子,她最终也没能留住

南宫景来过一次,向大夫询问她是多久的身孕后便离开了,如今她已能明白他的意思,不再解释

丫鬟兰儿,也因为冒犯了锦瑟被处置了,不知所踪

她第一次对他感到愤恨,拖着病体去找他理论,却被他羞辱了一番,差人把她送回院中,她一怒之下,劈剑砍毁院中桃树,次日,她便从玉宁院搬到了偏僻的泠院,被幽禁

一切发生的太快,曾经那些快乐的、喜悦的时光,如同烟云,消失殆尽

她像木头一般,静静的靠着床柱,呆望着堂中的屏风

麻木的,不知过了多久

一天,她走到窗边,见窗外霞光漫天,落叶飘忽,突然想出去走走

她去到一处园中,这园子荒废了些时日,很少有人经过,她曾听说这里有个碧潭,里面养着他的宠物,她想着,可能是些鱼或者龟之类的水生物,没来瞧过,今始踏足此处,竟如此荒凉,看来他的宠物也是失宠了

在那方碧潭边蹲下来,深色的潭水中映出一张憔悴至极的面容

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是她么?

呵呵

突然,潭水一动,一个蛇头露出水面,她一惊,踩滑了脚,跌进碧潭

“啊,救命-”她挣扎着,可是没过一会儿手脚被缠住,就慢慢没入水中,水从四面八方涌来,侵入口鼻,隔绝呼吸

绝望么?

是的

可是,与她失去孩儿相比,又算的了什么

对啊

她失去孩子了啊

她还失去了兰儿

还有……南宫景……

她这一生何其悲哀,身为妻子,守不住夫君的心,身为母亲,护不了自己的孩儿,身为将门女,竟沦落如此境地

活着又有何意义,罢了,不如就此去了,兴许还能见到父亲母亲和未出世的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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