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曹操,曹操就到,一个丫鬟火急火燎的赶了来,她一边小跑,一边擦汗,显然也急的慌
丫鬟看到王妃就站在院子里,惊慌失措的跪在地上,把手上的提篮放在一旁,开始死命磕头认错
“王……王妃,是奴婢该死,竟误了这午饭的时辰,求王妃饶命。”
那额头磕地的声音,可是实打实的,她都替她疼的慌
“你这么害怕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速度点起来我就饶了你,不然……”
“谢王妃饶命,谢王妃。”
丫鬟立马从地上爬起来,提起篮子,麻利的把饭菜和碗筷摆放在一旁的石桌上
“王妃请用膳。”
说完默默退在一边,她那额头红了一片,汗水还沾染了灰尘,十分狼狈
叶然无奈的叹气,坐到石凳上,招招手:“你过来,坐下,我有话要问你。”
丫鬟害怕的低着头,小心翼翼的挪了过来,却不敢坐,叶然强行拉着她坐下,看着她额头的灰尘,始终觉得碍眼,便拿出手帕帮她擦掉,没有理会丫鬟的受宠若惊,问道:“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们都这么怕我?”
“奴婢…这…那……”
“什么这呀那的,快点说,我保证不会罚你。”
丫鬟飞快的抬头看了她一眼,复又垂下头,声音极低:“他们都说,说……王妃您恶鬼上身…”
啥?恶鬼上身?
叶然脸颊不由抽了抽,无语,不过以某种程度来说好像也是这么一回事儿啊
呸呸,不对,她才不是恶鬼
“那你看看,你觉得我像恶鬼吗?”
“……不像…”丫鬟摇头
叶然:“那不就是了,我只知道,你若再不来,我就成了饿鬼了。”
“啊?王妃,奴婢…”
她随口一说丫鬟居然又要跪下磕头,叶然急忙按住她
“行了行了,你先退下吧!实在怕我的话以后把饭菜放在院门口就行,不用专门进来伺候。”动不动就下跪的,真的很头疼
“王妃,奴婢告退。”丫鬟起身施了个礼离开,到了院门口又悄悄回头看了叶然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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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堂前花蕊娇,争拈小笔上床描
绣得安向春园里,引得黄莺下柳条
幽静雅致的房间里,香炉里正燃着香,袅袅的轻烟从炉内缓缓升起,飘散在空气中,一室暗香
绘着玉兰图案的屏风上,倒映出一个曼妙的身影。女子面带白纱,只能看见一剪似水秋眸,身着月白色蝶纹束衣,青丝半绾,仅用一支白玉簪别起,整个人就好似空谷中的幽兰
她手上拿着绣绷,引针走线下,一朵朵栩栩如生的玉兰花跃然于上
‘吱呀’一声,门被轻轻打开
“姑娘,王爷回来了。”丫鬟轻声道,像是怕惊扰了女子
锦瑟面纱下的红唇勾起,放下手上的事物起身,刚绕出屏风,南宫景伟岸的身影就出现在面前,下一刻就被眼前的人一把揽入怀中,紧紧抱住
丫鬟已经识趣的退出房外
锦瑟有些羞涩,微微挣扎了一下
“王爷,锦瑟……”话还没说完,她突然惊呼一声
南宫景把她打横抱起,步入内堂轻轻放在床上,看着惊慌失措的锦瑟,他一笑,冷峻的面容带着一丝宠溺,和平日那个冷酷无情的景王爷判若两人
“不用害怕,本王不会对你做什么。”说完他揭开了锦瑟脸上的面纱
锦瑟急忙捂住脸:“王爷,不要看。”
南宫景轻轻握住她捂脸的手,安慰道:“就算你的脸变成什么样子本王都不会嫌弃你,因为本王爱的是你的人,与其他无关。”
锦瑟怔怔的看着南宫景深邃的眸子,任由他拿开了她的手
南宫景拿出从宿一手里要来的那瓶药膏,白色的瓷瓶一打开,就飘散出一缕清香,锦瑟有些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医圣手里要来的伤药,能让伤口快速愈合并且不会留下疤痕。”
“医圣?王爷您见过医圣?”锦瑟惊讶道,毕竟能见到医圣的人少之又少
南宫景微不可见的顿了一下,想到那个欠扁的家伙,有种强烈的想翻白眼的冲动,开口否认道:“本王从未见过,医圣行踪诡秘,无处可寻,前段时日机缘巧合之下,见有人手里正好有这个药,所以花了重金买了来。”
“王爷,谢谢你,对锦瑟这么好。”锦瑟心里很是感动
“不许再说谢谢,这样太见外了。”
南宫景看着锦瑟绝美的脸,虽然右脸颊上有一道醒目的伤痕,却也依旧美得令人心醉。被这样盯着看,锦瑟羞怯的垂下眼帘,有些无措,显得楚楚动人,南宫景眼眸一深,不由低下头,轻轻吻上那道疤痕,带着无限温柔
“乖,本王给你上药。”
锦瑟红着脸,轻轻点头
他俊脸上满是认真,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锦瑟心下一阵悸动,脸上似乎要烧起来。一上好药,她赶紧拿起面纱重新戴上
南宫景有些无奈的把她搂入怀中,愧疚道:“也是本王的错,没有派人保护好你,竟让那疯女人伤了你。”那天若不是他提前回府,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锦瑟靠着南宫景的胸膛,犹豫了一会,说道:“王爷,您让锦瑟离开吧!”
南宫景不由一惊,抬起锦瑟的脸,双目直视着她躲闪的眼睛,皱眉:“为何?本王待你不好?”
锦瑟听到南宫景的话,摇了摇头,失落的垂下眼帘,低声道:“王爷待锦瑟极好,只是,锦瑟一直待在王府之中,无名无分的,难免招人闲话。锦瑟虽然不在乎这些,但是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太多了,锦瑟才意识到,自己继续在王府待下去,只会累了王妃,还会让王爷陷于不义,让您背上骂名。”
“所以,锦瑟恳求王爷,让锦瑟离开王府吧,这样,对王爷,王妃,还有锦瑟,都好。”
南宫景紧紧的抱住她,更加坚定了心里的某个决定
“傻瓜,不许再说这种话,不然本王要罚你了。”
“王爷……”
南宫景亲了亲她的额头,开口:“司徒嫣然那个女人,本王迟早会休了她,你且安心待在府中,别胡思乱想,一切本王自有决定。”
锦瑟似是惊吓到了,立马推开南宫景,含泪道:“王爷,不可啊,万万不可,王妃那天因为锦瑟滑了胎,与王妃一比,锦瑟这点小伤根本就不算什么,还害得王爷失去了亲生骨肉,都是锦瑟的错,锦瑟对不住王爷,若王爷还要因为锦瑟休了王妃,那锦瑟简直罪孽深重,所以,求王爷不要休了王妃好吗?王妃已经够可怜了。”说着一行泪水缓缓流下,打湿了面纱
锦瑟的善解人意让南宫景内心震颤不已,如此温柔善良的女子,叫他遇见,是他几世积来的福分,他怎能不爱,而他,差点错过了,幸好……
此刻看到锦瑟流泪,他心疼坏了,急忙伸手帮她擦去眼泪,道:
“锦儿,你总是如此善良,司徒嫣然那个女人根本不值得你同情,还有那件事,也与你无关,是她自己作孽,你不必心怀愧疚。本王答应你,不会休了她。若你实在过意不去,那本王失去的那个孩儿,将来由你补上便是。”
看到锦瑟眼中的羞意,他不由开怀的笑了起来
随即又想到司徒嫣然肚子里流逝的那条生命,心里满是阴沉
他的骨肉?呵~
“王爷,护国公来访。”南宫景的近侍林业立于门外,恭敬的道
听到林业的话,南宫景心生不悦,却也明白,司徒嫣然嫁给他还没三个月,中间就出了这么多事情,护国公找上门来也是迟早的事
他安置好锦瑟,拉过一旁的薄被给她盖好,看到她眼里的担忧,安慰道:“没事,你休息一下,本王很快回来。”
锦瑟温顺的点头
林业见南宫景出来,立刻紧随其后
穿过重重回廊,来到大堂,一眼便看到大刀阔斧端坐于雕花梨木椅上的护国公秦越,想当年也是一代传奇人物,为天元立下汗马功劳,如今虽已年逾花甲,两鬓斑白,却仍有万夫难敌之勇
毕竟是两朝元老了,对于秦越,南宫景还是心怀敬意的,曾经他还是皇子的时候,父皇派他去军中历练,那个时候,就是护国公秦越指导的他,算得上是他的恩师,他双手和掌,以一个晚辈的身份作了一揖,道:
“护国公,别来无恙。”
秦越起身,回了一礼:“不敢不敢,老夫今日贸然前来,还请王爷不要见怪才是。”
南宫景微微一笑,客气的道:“哪里的话,护国公前来拜访本王理应好好招待,又怎会有见怪之理。”
两人各自入座,言语间你来我往,各怀心思
茶过半盏,秦越道:“听说王爷得一如花美眷,真是可喜可贺呀!老夫在此先恭喜王爷。”话是这么说,面上可丝毫没有喜闻乐见的意思
南宫景眸光暗敛,笑了笑,未开口接话
丫鬟上来重新添过茶水,而后悄悄退下
秦越看着眼前龙章凤姿,仪表不凡的南宫景,又想起自己一直疼爱的外孙女,暗自叹了口气。嫣然心悦景王已久,当年先皇下旨赐的婚也算是正好圆了她的心意,他原本以为这会是一段良缘,谁知……一入侯门深似海,到头来……唉!
他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打算向南宫景挑明了,沉声道:“景王,你的家事,老夫自是无权干涉,不过,嫣然怎么说也是你的正妃,你们是结过发的夫妻。不管王爷你想做什么,都请你权衡一下利弊,不要太过火,别以为嫣然父母双逝,是个孤女,欺她身后无人,别忘了,老夫这个外祖父可不是摆着看的。”
南宫景面色如常,秦越怎么说也是他的恩师,他虽有不悦,但不可不敬。眼下,他也不宜和秦越翻脸,司徒嫣然这件事,说到底还关系着皇室的颜面,他得重新想想怎么处理,他沉吟道:“护国公放心,本王自有分寸。”
“最好是如此。”该说的秦越都已经说完了,既然南宫景这么说,他也不好再说什么,若是往后他再亏待嫣然,就算他是王爷,他也无论如何为嫣然讨回公道
“既然来了趟王府,老夫也该见见嫣然,王爷可否行个方便?”秦越说道
南宫景顿了下,随即笑道:“有何不可?来人。”
“王爷,有何吩咐?”侯在堂外的丫鬟听到传唤,马上回道
“去请王妃过来一趟。”
“是,王爷。”
南宫景抬手,示意侍从重新上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