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阴冷的大殿之上,一身罩黑色斗篷的人背身而立
“如何?”
来人单膝跪地:“禀教主,消息已送到,但……少主子并未回信。”
“他越来越不听本座的话,看来是翅膀硬了。”他转过身,声音低哑而缓慢,不辨喜怒
底下的人垂首,不敢多言
这时,一名手下快步进入殿中,黑袍人抬手挥退了之前的人
“教主,已经找到人了,只是……”
黑袍人冷沉道:“说。”
那名手下连忙道:“如今人在景王府中,且再过不久,便要入景王府作侧妃了。”
“嗬嗬嗬-”黑袍人怒极反笑,声色冰冷残虐:“好,好啊,她以为嫁入王府本座就拿她没办法了吗?愚蠢-”
“让人盯着景王府,本座自有安排。”
“是。”
……
现下已入初冬,晨间气温寒凉,已到呵气成霜的地步
由于南宫景和锦瑟的婚期将至,王府里开始贴喜字,结灯彩,热闹非凡,但这一切对叶然没有丝毫影响,她每日不是在院里走走就是在屋里看书打发时间,期间从不踏出院门一步
从那天后她和南宫景锦瑟二人再无交集,原以为可以继续维持这种相敬如冰的状态,没想到锦瑟又来了
这次她倒是学聪明了,竟不请自入,直接带着她的丫鬟就进来了
门外本是有丫鬟守着门的,却让锦瑟畅通无阻的进来了,叶然想想就明白了,这世道就是这样子滴,没办法,人心也不是她能控制的,爱咋咋地吧,她目前懒得去管,哪天烦了丢出去就是了
锦瑟把丫鬟留在门外,独自进屋,看了眼叶然身后的大红,意思很明显,她有话单独和叶然说
叶然让大红出去,于是屋子里只有锦瑟和叶然二人
“姐姐想必是恨极了我吧!”
“你知道就好。”叶然淡淡地道
没有旁人在,锦瑟变了个人,笑了笑,自觉的在叶然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一缕清幽的玉兰花香从锦瑟身上飘来,挺好闻,若不是叶然和她不对眼,她都想抱上去闻个够了
作为一个无色无味的人,叶然默默想着,这大概就是女人与女人之间的差距吧
两人之间相隔不到一尺,叶然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打量锦瑟
削肩细腰,面凝鹅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目若秋水,一身月白色的曳地裙,穿在她身上说不出的空灵轻逸
只见她从袖中拿出了一块白绢,展开来,上面绣着一朵惟妙惟俏的玉兰花,角落里还有一个极小的“锦”字,她看着叶然,红唇微微勾起:“可还记得这个?”
叶然心思几转,不明白她什么意思,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只道:“你想说什么?”
锦瑟手指抚过白绢上的绣花,缓缓地说道:“当初你说,若我到了帝都便拿着玉坠来寻你。不过我来的时候你已嫁入了王府,我只好来景王府找你,结果阴差阳错的撞见了下朝回府的王爷,然后我便入了景王府,后来……你也知道了。”她勾唇,眸中带着点点深意
这话信息量挺大,叶然按耐住心中疑虑,默默分析,照锦瑟这么说来,原主和锦瑟早就认识,而且关系貌似不错
如今二人之间势同水火
这是一个男人引发的战争啊!啧啧啧
锦瑟探究的看着叶然,嘴角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姐姐不妨猜猜王爷怎么‘认出’是我救了他的。”
叶然头疼,她真的好讨厌别人让她猜的说
猜来猜去猜你妹啊?有话难道不能直接说嘛
显然是不能的,锦瑟说完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就没了下文,起身离开了
叶然一头雾水,没搞明白锦瑟的来意
就为了让她猜?
叶然没有原主后来的那段记忆,想来想去把脑子想成一团浆糊也想不出个前因后果,因此,她选择放过自己
船到桥头自然直,顺其自然,真相自会有浮出水面的一天
芷兰很不放心姑娘独自一人见王妃,忐忑不安的等在外面,见锦瑟毫发无损的出来,她才放下心来
锦瑟一路上沉默不语,等回到锦心阁,她让芷兰守在门外:“一会儿没有我的吩咐,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包括王爷,知道吗?”
“姑娘你怎么了?”芷兰有些担心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锦瑟冷下脸色:“总之记住我的话。”
芷兰只得道:“是,姑娘。”
屋里,床上铺着一块白帕,锦瑟在床边褪去衣物后上床,分开双腿坐在白帕上,伸手缓缓往下,触及身下之时,心里生起些许犹豫
可是,再过几天就是与南宫景成亲的日子,若她不这么做,新婚当晚她一定会露馅的,到时候,她又该何去何从
如此一想,锦瑟狠下心来,手指一送
白色的布料染上点点嫣红
锦瑟咬着唇,苍白着脸把衣服穿好,泪水缓缓流了下来
往后她再没有退路了
火光幽幽跳动,慢慢淹没白帕,燃成一片灰烬
“王爷。”门外传来芷兰的声音,锦瑟神色一乱,连忙回到床上躺好
南宫景刚回王府,得知锦瑟去过玉宁院,立马过赶到锦心阁
在他心里,锦瑟只是一个娇弱善良的小女人,因此,他不敢让她和司徒嫣然单独相处,怕她被伤害
“锦儿?”南宫景见锦瑟没有回应,直接推门进屋,芷兰就算要拦也拦不住,幸好锦瑟已经处理好一切
屋里有一股什么东西烧焦的味道,南宫景四下一看,注意到一个冒着烟的火盆,不由疑惑的皱了皱眉
随即看到锦瑟在床上躺着,以为她身体不舒服,立马焦急的上前,让芷兰去喊大夫,锦瑟急忙叫住芷兰,红着脸说自己只是月事来了,便搪塞过去
南宫景让芷兰照顾好锦瑟,神情尴尬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