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然不让大红搀扶,自己拄着木拐小心翼翼的在院里龟速练走,累了就坐在石凳上休息
忽然,她目光一转,注意到角落里有一个半人高的树桩,切面平整,看着是被人砍掉了
“大红,你知道那是什么树吗?”叶然指着树桩问道
大红上去看了一下,摇头道:“奴婢不知。”
叶然身边除了大红之外,还有另外两个新安排的丫鬟,其中一个奇怪的看了叶然一眼,然后悄悄敛下神色,道:“回王妃,这原本是一棵桃花树。”
这棵桃花树还是因为当初王妃喜欢,所以王爷特地让人移植的,王妃这是忘了?
“那怎么会被砍了呢?是谁砍的啊?”叶然又疑惑的问道
丫鬟脸色怪异起来,支支吾吾的道:“这……这是您自个儿砍的,王妃您忘了吗?”
嗯?原主自己砍的?
好吧!一不小心就尴了个尬
“……这样子啊!我还真忘了呵呵!看我这记性……”叶然只能如是道
不过她看了看桃树桩,总觉得脑海里有一些片段闪过,但一时又抓不住是什么
“姐姐。”
一道温柔又悦耳的声音传来,叶然一抬头,就看到带着丫鬟亭亭玉立的站在院门口的锦瑟,容色绝丽,温柔婉约,往那一站,就是一道唯美的风景线,让人移不开视线
啧啧……
美!真的美!叶然心里默默赞叹
锦瑟又是温柔的笑,说道:“姐姐,锦瑟能否进来小坐一会儿。”
叶然微笑脸,毫不犹豫的拒绝:“抱歉,不能。”
这锦瑟可是南宫景的宝贝,万一进了她这院门出了什么这样那样的毛病,是不是得赖她头上啊?她那么多年宫斗宅斗的剧不是白看的,她要杜绝一切麻烦的源头
锦瑟有些错愕,还不等她再说些什么,叶然“哎呦”一声道:“本王妃腿有点不舒服,你们快扶本王妃回屋。”
几个丫鬟连忙扶着叶然进屋,独留锦瑟和她的丫鬟尴尬的立在原地
锦瑟咬了咬唇,有些难堪
“亏姑娘还亲手做了糕点来看望,王妃怎可如此……”芷兰看了看手里的食盒,气愤不已
“没事,我们回去吧!”锦瑟勉强一笑,苍白着脸和芷兰一起离开
之后,王府又多了一个流言,内容:景王妃不仅善妒,还小肚鸡肠,冷酷麻木,不近人情
而当天晚上,许久没有露面的南宫景终于出现在玉宁院,他屏退了一众丫鬟,向叶然兴师问罪
“司徒嫣然,锦儿好心为你,你竟然还为难于她,别以为你有秦国公护着就可以放肆,告诉你,这里是本王的王府,你最好给本王识相点。”
叶然淡定的坐着,神情自若,她的右胳膊不能动,还用纱布吊在脖子上,模样有些滑稽,却不显狼狈
“王爷倒是说说我该如何识相?是要欢欢喜喜的把锦瑟迎进我这院当座上宾?还是……把我这王妃之位也一并让给锦瑟?”
她料到南宫景会来找自己算账,而她等的就是他来,为了避免往后有不必要的麻烦,有些话她今天就要和他说清楚
南宫景听了她的话,眸光一闪,难得没有着恼,反而笑了起来,虽然是皮笑肉不笑
“本王觉得,如此就最好不过。”
叶然也笑了
“既然如此……南宫景,我们和离吧!”
南宫景嘴角的笑意的顿时僵住,不可置信的看向叶然,黝黑的眸光对上一双沉静淡然的眸子,他恍然觉得陌生,但也认知到,她是认真的
和离吗?
“只要和离,我就为难不到你的锦儿了,而且,到时候,你还可以向皇上请旨立锦瑟为正妃。”叶然悠悠的补充到
是啊,只要和司徒嫣然和离,就不用委屈锦儿了
可是……司徒嫣然竟亲自提出和离
南宫景心里起了一丝无名火,这丝火苗迅速的点燃了他全身血液,让他控制不住的暴躁起来
“南宫景,你特么有病啊,掐我干什么?”叶然怒骂道
原以为南宫景会愉快的同意她的提议,谁想他突然发难,掐住了她的下颌
他黑眸中满是暴戾,语气森然:“怎么?终于想要离开王府,去找你那个野男人了?”
他的话宛如平地一声惊雷,把叶然给震住了,她霎时忘了挣扎,脑海里电闪雷鸣,出现一个又一个的卧槽
南宫景见她愣住,以为是因为自己道出了她心中所想,更加认定了他所认为的事实,他放开手,一边笑着一边后退,眼里全是嫌恶,取出手帕认真把手擦拭了一遍,就像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本王本想给你留点面子,不揭穿你,没想到你如此给脸不要脸,司徒嫣然,你有什么资格与本王谈和离?”
南宫景看着叶然,目光厌恶
“当初,你我成婚不过两个月,而你却已有三个月的身孕,那时本王把你错认成锦儿,才以为那真是本王的骨肉,本王宠你,疼你,不仅仅因为那段救命之恩,更因为本王也曾把你放在心上,呵呵呵……”
南宫景悲喜莫名的笑了笑,然后脸色阴沉
“可是,后来本王才得知,当时救了本王的是锦儿,不是你,所有的一切竟然都是假的,而本王也成了一个笑话,可笑,可笑哈哈哈!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得知那件事还冒充锦儿,不过无所谓,如今本王找回了锦儿,还能好好补偿所亏欠她的。那个与你有染的野男人是谁本王也没兴趣知道,至于你?想好好的离开王府?呵呵,你-不-配。你只配成为下堂妇,在本王的休弃下像只丧家犬一样离开王府,在此之前,你最好少端着景王妃的架子来压锦儿,否则本王有千百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你要知道,本王只有一个王妃,而那个王妃只会是锦儿。懂吗?”
难得他一下子说这么多话,但叶然极不赞同
“不懂。”
南宫景正要离开,听到这话停下了脚步
叶然已经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即使没有原主的全部记忆,叶然也依然相信原主没有对不起南宫景
要问为什么,她只能说直觉
原主的记忆里最多的是南宫景,根本没有其他貌似野男人的这种存在,一丝一毫的影子都没有
叶然不相信原主会对不起南宫景,早在没有赐婚之前原主就对南宫景芳心暗许,经常换了男装去南宫景平时路过的地方,只为远远看一面。原主绣艺极差,但为了给南宫景绣一个荷包,很长一段时间把自己关在房间练绣技,扎的满手伤痕才终于绣出一个拿的出手的,虽然最后还是没能送出去
反正只要和南宫景相关的,原主都异常关注,她不善言辞,也不爱和别人玩闹,但她所有的一切喜怒哀乐几乎都是围绕着南宫景
后来有一次,南宫景去军中历练完归来,路上遇险失踪,原主听闻心急如焚,连夜快马加鞭的出城去寻找……
记忆从这里开始戛然而止,叶然不清楚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她猜想,南宫景所说的救命之恩或许没有那么简单
她冷冷的看着南宫景的背影
“连我自个儿都不知道还有野男人这号人,你有什么证据说我与别人有染,如果有,请把证据甩在我面前,让我心服口服。”
南宫景只当她垂死挣扎:“不见棺材不落泪,本王现在确实没有证据,但是,总有一天本王会找到,到时候,本王倒要看你还有何话好说。”
叶然冷哼道:“我拭目以待。”
“呵。”
南宫景冷嘲一声,不再说什么,头也不回的离开
南宫景走后,叶然陷入了沉默,直到大红进屋,看见叶然青红交错的下巴,惊呼一声
那是刚才被南宫景掐出来的印子,其实并不严重,只是与原本的肤色形成对比,看着严重而已
“王妃,您没事吧?”大红惶惶不安的问道
“没事啊。”
叶然对着镜子,摸了摸下巴,没心没肺地道
大红抿唇不语,默默的伺候叶然梳洗睡下后还守在床前
“你去睡觉吧!喝水什么的我自己来就好了,不用守着的,快去。”
“是,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