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凉的夜里,更深露重,小天和宋玥就在霓虹灯下静静地走,宋玥的失魂落魄,风吹乱的秀发,被小天轻轻撩拨,她额角残留着小天的余温。
“宋玥,你家在哪儿?说来惭愧,我们相识三年,却从没去过你家,我记得你家不是本地的。”
宋玥眼里藏着一抹忧伤,淡然一瞥,又浅浅一笑,似乎是话里有话,:“以前不是在这里,现在是了。”
宋玥目光悲伤,径直地走着,小天紧紧跟随着宋玥,他们转过了一个又一个的街巷,走过了一个接一个的转角,终于她停了下来。
只见巴掌大小的巷子里只能过一个人的过道,绕进了里侧,来到了一间潮湿暗黑的屋子,大门的木头散发出一股发霉的霉味儿,推开咯吱作响的木门,里面传来了一个老妪的呻吟声。
“进去吧,不要提今晚的事情。”宋玥叮嘱着小天,也像是在恳求着他。
内屋传来一阵声音,是一个虚弱的中年妇女的声音,不时传来阵阵咳嗽,“是不是玥玥回来了?”
“是我,妈。我回来了。”宋玥装作轻松的样子回答着。
“你要不要进去看看?”宋玥询问着小天。
“嗯。”小天迟疑地点了点头,距离宋玥心里的秘密越来越近,却让小天越来越迟疑,他害怕他的同情会让所有的爱情都变得不太一样。
宋玥掀开了里屋的帘子,她拿着杯子在倒水,只见她淡淡浅笑,又故作轻松地说:“妈,我回来了,旁边的是我们学校的同学,白小天。”
小天走进里面,发现这个老人羸弱地躺着,气息微弱,说话的声音也是断断续续,像是生了许久的病,都没力气再说话。
“玥玥,你快带小天出去聊聊天,我身子不适,总不能让客人这样站在这里啊?”宋玥的妈虽然病着,却知道待客的礼数不能忘。
“阿姨,您好生躺着,我们年轻人不拘泥于这些。”
小天蹑手蹑脚地给她盖好了被子,又将宋玥手中的水杯接了过来递给了她。
“妈,你安心养病,不要操劳这些就行,他就喜欢站着。”
“你这孩子,还有没有礼数。”宋玥她妈一脸嫌弃的看着宋玥。
“好了好了,我带小天出去哈。等会儿我再回来,妈。”宋玥向小天使了眼色,小天也就跟着宋玥出去了。
“嗯嗯,好。”
宋玥和小天一道走了出来,压抑的气氛包围着他们两个,而小天似乎能猜到几分了,他知道宋玥心中的苦。
“宋玥,看起来阿姨的身子不大好。”小天疑惑的问。
“是啊,老毛病了。”
“你们家不是江城的吗?怎么来了学校附近?”
宋玥低着头,思索了许久,忧伤的诉说着:“前些日子,我爸打电话给我说,说他欠了赌债,他把老家的房子卖了用来还债,却还欠了一屁股债,他竟然还把我妈也赶了出来,我妈身体弱,他竟然就一个人逃跑了。”
“什么?需要多少钱?”小天急忙追问。
“他出去躲债,却把债主引向了我,债主还来我学校闹事,威胁我说不给钱就要将我爸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前些日子里,我才把我妈接过来,我妈身体弱需要吃药,所以我只有晚上去那种地方去,那里的钱来的快,既能还账,还能给我妈买药。”
宋玥顿时蹲下蜷缩着,低头落下一抹清泪,一轮明月却是那么清冷,她一个人觉得冷极了,却没有一个坚实的肩膀给她温暖。
“发生这么多事情,你怎么都不告诉我?我们还是朋友啊。”小天心疼地摸了摸宋玥的头,他静静地蹲下,将宋玥的头靠在了他腿上。
“可是我还能依靠你吗?我看得出,你和叶欢之间很幸福,我不会打扰你们。”宋玥深深叹了口气。
“我的肩膀,有一半永远为你敞开,以后不要再做傻事儿。你可以依靠我,我还是当初那个白小天,只是你不是当初的宋玥了。”
“不,我还是那个宋玥,只是年少的荒唐,你走远了。”
“你遇到了事情,为什么不找我,我白小天,就算再不济,也会帮你啊。为什么那么傻,宋玥。”
“不需要了,我可以解决难题,你回叶欢身边吧,人这一辈子,爱上一个人就是一辈子的事儿,这一辈子我没法抓住你的手,下一辈子我会紧紧跟着你。”宋玥脸上妆也渐渐哭花了。
突然,宁静的两人世界又被打破了,只见三个陌上的大叔,每个人都拿着棍子凶神恶煞又气势汹汹的闯进了这个狭小的巷子,来到了宋玥的家。
宋玥见状,起身拦住了三个身强力壮的男子,因为她害怕会吵到她母亲,原本母亲就在生病,她能做的,只有让她能够有个地方静养。她知道,这三个男子准是来讨债的,她看了看手表,原本约定的就是今天拿钱,她的目光有些冰冷,早已见透了世态炎凉,所以也就见怪不怪了。
“哟,宋玥,你爸欠的钱,今晚是不是该还了?”一个壮硕的男子叼着一支烟吐着烟雾说。
宋玥刚想上前去说,却被白小天拦住了,小天将她护在了身后,霸气的说:“她欠你们多少钱?”
“哟,还有小子能替你还钱?”一个男子拽着高音说。
“二十万。”
小天冷笑着,也不愿与三个人有过多的交涉,便霸气的说:“你们把账号给我,明天一早,我把钱汇给你们。从今以后,你们就跟宋玥两清了。”
三个人都是面面相觑,见小天的谈吐不凡,也就相信了小天的话,此时的宋玥眼里有着泪光,是被小天感动的泪水。打发了催债的人,宋玥的心里有千言万语,却只化作了一句话:“谢谢你,小天。这笔钱,我会还上的。”
“我们之间那么熟了,为什么要那么见外。”小天的凝望着宋玥,擦拭了她脸上的泪痕。
“因为我们只是朋友,一切分的清更好。”宋玥被小天温暖,一股暖流流淌,只是她分的很清,小天和她只是朋友。
“对了,你不住宿舍了吗?”
“不住了,这边还可以照顾我妈,我向学校申请过不住校,很晚了,你也该走了。”
“嗯……,那我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和伯母。”小天向着宋玥挥手告别,剩下宋玥对他的一抹深情。
“路上小心。”
“好。”
小天一个人走在寂静的路上,他开始自责,自己原本可以护住这个女生,自己原本可以早点发现这一切,只因他爱上了叶欢,除了叶欢,他甚至不再关注他身边的人。
他站在灯下,不言不语,却心如刀割,宋玥待他极好,宋玥却疏远了他,所以到最后,宋玥有困难也没找小天帮忙,他开始检讨着自己,陷入了一阵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