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彤举目四望,扫视了席上坐着所有人,继续解释道:“至于诸位,你们既然已经决定归顺我家主公荆州牧,那本太守也就实话实说了。马汉等三位司马领兵出战的时候,你们可以跟着去,谁在攻城战中立下功勋,本太守会不吝官职封赏于你们。”
“虽然本太守权限有限,但是,至少还可以给你们最高一个县县长的承诺!”说到这里,傅彤故意停顿了一下,轻咳一声,接着说道:“咳!不过,你们走的时候,只能带着你们每个头领身边的亲兵离开,你们的部属全都得留下来。不只是你们,马汉三位司马也同样是如此。”
傅彤突然当众说出这个十分意外的条件之后,底下在座的头目们顿时响起了一片哗然之声。只是,大家慑于傅彤的威势,在马汉他们未表态之前,这些人不敢在宴席上闹事,只敢在底下三三两两地窃窃私语,没有人敢像赵虎那样,敢当众站出来就此事质问傅彤。
傅彤说完这番话,便立即站起来,在极短的时间里冲着马汉和张龙使了一个眼色。
张龙被人挡着,一时没有看见,幸好,马汉一直在观察傅彤的一举一动,看到傅彤的小动作,他立即会意。
当即,马汉出乎众人意料地第一个站出来,指着傅彤的鼻子大声质问道:“姓傅的,你方才说的话,可跟你派来的使者说得完全不一样啊!你派来的使者不是再三保证过,不会剥夺我们每个人的兵权吗?”
“是呀,傅太守,真没有想到,这才两三年不见,你就变成了一个出尔反尔的小人了!”张龙一听马汉的话,也立刻醒悟了过来,他也急忙站起来,指着傅彤斥责道。
有人带了头,宴会上立刻便乱了套,在座的头目大部分其实同赵虎一个脾气,都是火爆性格,立时一个个站起来,学着张龙的样子,指着傅彤破口大骂起来。
场面立时变得紧张起来,吓得在傅彤身边作陪的张氏父子,已经将手按在了他们腰间的佩剑上。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傅彤却含着笑,安安静静地坐了下来,一只手端起桌案上的酒杯,一只手拿着酒坛,看着面前这些头目,自斟自饮起来。
大约过了半刻,赵虎突然从席上站了起来,两三步跨到傅彤的正对面。赵虎虽然是个莽夫,但是,他跟着金珏时间长了,知道金珏的脾气,眼看傅彤这种作态,根本就是在学金珏。这个时候,他知道傅彤是在用计,他一定有办法解决大家对于傅彤这个新命令的困扰。
故此,赵虎来到傅彤的正对面,突然大吼了一声说道:“够了,傅太守刚才不是说了吗,若是大家不合意的话,大可以等一会带着自己的手下离开鲁阳城,返回鲁阳山中就是了。傅太守,你有话,就一次性说完,省得我们在这里瞎吵吵,浪费彼此的时间。”
“呵呵呵,诸位,赵司马这次说得不错。诸位稍安勿躁,等本太守说完,到时候,你们不信任我的话,大可以离开。”傅彤笑着点了点头,放下酒坛和酒杯,又站了起来,冲着众人一拱手,说道:“诸位,方才,本太守已经说了,此次本太守只带了三千名士兵就来到鲁阳城,一举将之攻破。
本太守手中的兵力其实是非常少的,而且,你们比我更加清楚,前任鲁阳县县尉是一个什么样的货色。之前,鲁阳县里号称有一万名守军,可真实的情况是,除了从许都派来的一千精兵以外,鲁阳城里只有五千名杂兵,其中老弱病残更是占了一半还多。
就在今天早上,本太守审完案子之后,就立刻去了一趟城中的军营,经过一番沙汰和新的征募之后,现在城可用的兵力,加在一起,也只有不到七千人。
再者,此次本太守兵进南阳郡北部,并不是为了占据这些县城而来,真正目的从一开始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把南阳郡新野县以北各县所有百姓全都迁移到新野县或者汉水以南定居。移民行动向来会耗费非常多的时间,为了保证移民行动顺利完成,以及百姓们的安全,故此,本太守需要足够的兵力守在这里,以阻挡曹军的进攻。
不然的话,这样的移民行动,不是为了让百姓们过得更好,真得只是让百姓们去送死而已。
刚才,赵司马不是已经问了吗?本太守口中所说‘本部人马’到底是什么意思?意思就是你们走的时候只能带走自己身边的亲兵。
马汉,你们三个司马攻打三县的时候,所率领军队中的士兵就是本太守之前用来攻打鲁阳县县城的那三千名士兵。这些士兵虽然人数较少,但是,他们都是已经经过多次的攻城战的士兵,比起你们的手下,无论是经验还是军队的几率,根本无法与他们能比的。
本太守下达这个新的命令,的确是有违我先开始答应你的承诺。但是,这个剥夺你们兵权的命令,只是暂时的。你们在攻下那六个县城之后,就可以补充各自的兵力了。你们既可以收编城内的守军,也可以就地征兵。他们三个司马会依照你们在攻城战中这些头目各自的表现,代替本太守暂时授予你们军职。
至于战后,你们每个人可以统辖多少兵马,就与你们的军职有关了。比如,假司马,最高不超过五千人,军候最高不超过三千人,假侯,最高不超过一千人。当然,战功卓著者,本太守会在战后,亲自授予你们新的官职。
本太守的话说完了,怎么样,愿意接受这个条件的,现在就可以选择你们的主将了。不愿意的,现在就可以去军营点齐你们的兵马,离开鲁阳城了。”
傅彤一说完,宴会厅里立刻安静了下来,绝大部分首领都能够听明白傅彤这番解释话中的意思。
让大家都没有想到的是,傅彤居然敢当众透露出自己的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