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战,刘璝不但将刘璋派来增援的一万蜀兵几乎全部陷于城中,还丢失了张任这支部队的大本营。
从目前的形势看,三巴内的刘璋军极不乐观。
而另外一个消息更加玄乎,在让四路统帅大感困惑的同时,也让黄权心中有了一种极为不安的预感。
因为充国县就在安汉县以北,故此,刘璝的亲兵选择绕道,带着他们的主将,向北寻找张任的大军,没想到,居然从沿途遇到的少数几个逃散蜀兵那里,探听到了一个听起来有些玄乎的消息。
他们几个之前慌不择路的情况下,一不小心就跑到了充国县县城下。
可是,让这些蜀兵们感到奇怪的是,他们明明看到城头上有士兵把守,且看到了他们几个,城里面却自始至终都没有派一个士兵出来探查,也没有派任何士兵出城抓捕他们。
其中有一个眼睛比较尖的小兵还信誓旦旦地说,充国县城头上负责守城的士兵,似乎也同样是蛮人,因为,他看见其中有不少士兵穿着板楯蛮人特有的服饰。
对此,已经清醒过来的刘璝自然是不信,不过,他依然还是立即派了这名小校到张任这里,将这两个情报禀报到了军前。
“来人啊!先把此人关押起来,不得让任何人接近他。对了,记得要把他的嘴巴堵起来。”张任听完之后,立即吩咐道。
不是张任不相信此人的话,而是事关重大,一旦让军中的士兵得知大本营被抄而消息,藏人的手下数万名士兵谁不定哪天就会彻底崩溃掉。
故此,这个时候,张任只能硬起心肠,先让此事控制让在场有限的几个人知道就可以了。
“张从事,依我看,还是罢兵吧!”庞羲第一个提出了散伙的建议。
毕竟,庞羲如今是固陵郡的太守,宕渠县板楯蛮人突然出兵进攻安汉县,摆明了车马,就是要与刘璋军为敌,起码是在三巴这片地域之内。
若是在加上心怀叵测的永宁郡太守赵炜,庞羲担心,若是他们再在这里停留的话,他的固陵郡都很有可能会不保的。
“张从事,如果真要撤兵的话,我希望,贵方能够在三巴之内给我军找了歇脚的地方,我看,不如就把宕渠县和汉昌县交给我把!”一听撤兵,张鲁立即说道。
这些天,张鲁自己也觉得有些心绪不安起来,故此,一听说要散伙,他连忙请求道。
事实上,若是能够将阆中县拿下的话,按照双方的协议,张任原本是想将阆中县借给张鲁军屯驻,替刘璋军挡住金珏军从米仓道发起的进攻。只是形式赶不上局势的变化,宕渠县的板楯蛮人突然翻脸,出兵与刘璋军为敌。
这件事的发生,就让张鲁不得不重考虑自己一方和刘璋军之间的关系,并且,他在巴郡的未来。
吴懿倒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张任。
吴懿认为,目前广汉郡的形势还算平稳,金珏军偷袭大剑关的事情,其实,他知道,不过,既然已经被严颜拼死守住了,他便未多想。
“唉……!”张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将目光转向了黄权,沉声问道:“黄参军,你怎么看?”
此时,张任心中也很无奈,战局发展到今天,如果光从结果上来看的话,似乎是黄权献计所造成的,可是,他心里面很清楚,这并不是说黄权所献的计策就是错的。恰恰相反,如果安汉县兵力充足的话,黄权所献之计完全是正确的。
要怪就只能怪赵韪。
要不是他一直包藏祸心,企图推翻刘璋的统治,刘璋也不会在三巴局势如此险恶混乱的情况下,一直都不肯派大量的军队到巴郡来,只是像是挤牙膏一般,一点一点向巴郡征兵,这就导致张任所部聚兵所花的时间就比平时多了一倍,这也就给了金珏提前发现刘璋军异动的留下了充足的时间。
黄权闻言,也没有有所隐瞒,立刻将心中最大的困惑和担心说了出来,道:“张从事,三位太守,黄某并不担心安汉县的板楯蛮人,虽然此蛮族战士骁勇善战闻名于世,但是,其兵力不足始终他们的一个弱点。这个时候,让人通知安汉县周边各县的县令和守将,朴胡和杜霍想要故技重施就非常困难。
此刻,真正让黄某深感忧虑的却是,如果那些逃散的蜀兵所言非虚的话,那么,充国县的那支金珏军到底又去了哪里呢?万一,黄某说,万一,他们就在我军围攻阆中县的节骨眼上,突然主动放弃了充国县,率军进入广汉郡或者蜀郡的话,我们应该如何应对呢?”
张任听完,他立刻大声驳斥道:“这怎么可能呢?成都城内,光是东州兵就有五万人之多,若是主公立即征兵的话,少说也能在城中再征召到十万名蜀兵。反观金珏军那里,阆中县已经被我们围困住了不到两万人,而之前充国县县城内的金珏军却只有一万三四千名士兵。这样的实力差距,就算是韩信来了,也抹不平。”
“那么,张从事,你说,充国县的金珏军又到了哪里,按照常理推断,他们无非是两种选择,要么继续谨守充国县,要么趁机集中兵力,寻找到适合的出兵时机,好和阆中县的守军一起击破他们四路大军对于阆中县的封锁。而黄参军所说的第三种未必就没有可能发生。”庞羲站出来为黄权撑腰道。
“好了!”一直都沉默不语地吴懿终于开口说话了。“几位,其他的先不要说了,接下来,我们四路大军究竟是应该就此散去,还是继续在这里围城?一定要尽快拿出一个方案来。再在这里吵下去的话,万一充国县的金珏军真得放弃了城池,准备突然从我们身后突然袭击营地,我们又该如何防范呢?”
吴懿说的话很现实,也很实用。
黄权沉吟了半天,说出了一番自己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