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回城后,金氏兄弟先去见了义父华佗,朱建平,还有李当之。
金珏有些劳累,不得不回房又睡了一小觉。
金玮的毕竟年纪稍大,韧性和耐力都要远强于他,他留下把之前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知了他们。当然,金珏并没有把详细计划告诉大哥,只是说有可能他们今日就要随军离开。
“啊!这么说,温侯这就要出发啦?”朱建平闻言,就是一皱眉,心中愁苦万分。
“唉!”想到苦处,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朱建平与华佗不同,他在沛国有家有业,虽然不是高门大族,但是,却也儿女双全。他自然不想跟着吕布军一起离开。
何况,他这个人八面玲珑,即便只是靠着相面的技能包,依然悠游于曹魏的势力之中,即便暴躁如曹丕都没有杀了他,其说话的本事可见一斑。
“朱大叔,您尽管放心。珏弟刚才问过温侯和陈军师的意见,您可以留下来,或者返回沛国。”一听到朱建平的叹息之声,金玮猛然想起金珏说得话,他说道:“不过,您若是想回沛国的话,温侯军最多只能送给你一头驴。”
“真得!”朱建平简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他真没有想到,吕布居然会放他离开。
其实,金珏在向吕布和陈宫谈起这件事的时候,吕布是不愿意轻易放朱建平离开的。可金珏在当时劝解道:“温侯,先不说这位朱先生的相面之术是否准确。天命玄远,不是一般凡人可以揣度的,他若是真的能够猜中别人的天命,老天早就会降下惩罚了。就像当年的刘歆,他贸然将自己的名字改成与光武帝同名,结果呢?
即便是真的,有他在,温侯,您手下的人会心安吗?可如果不是真的,徒扰心神而已。”
陈宫作为一个务实的人,他自然也不喜欢身边有这么一个骗子在身边,越是聪明的人,就越是自信,就更加不会轻易相信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的天命。
故此,吕布终于松了口,他也了解,朱建平在沛国有家也业,即便是他将其硬留在身边,也未必会真心辅佐于他的。
“自然是真得。恐怕,用不了多久,您就可以离开了。不过,朱大叔,珏弟让我告诫你,既不要去投奔刘备,也不要去投奔刘表,袁术就更不用说了。您返回沛国之后,立即搬家隐居起来。一个月之后,你便可以直接投奔曹操。
至于我们兄弟在这里的事情,您也无需隐瞒,曹操不管问什么,您只要记住一句话就成,‘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金玮故意加重了语气叮嘱道。
金珏并不怕泄露自己在小沛和下邳所做的所有事情,既然袁术和曹操都是他的不共戴天之仇敌,那么,他将来与曹操为敌,就成了必然。
“嗯!贤昆仲放心,多一个月哪够啊!朱某回去,起码要躲上一年。”从金玮的话中,朱建平就听出了金珏的顾虑,因此,他立即拍着胸脯保证道。
“珏弟说,其实,您可以等到曹操把天子迁到许县之时,在投奔于他。”金玮又说道。
……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陈宫派了一员小校前来请他们。
金珏被叫醒之后,抬头看了看头顶上的天空,有些惊讶地问道:“哦,这么说,已经准备好了!”
也难怪他会如此惊讶,无论是陈宫,还是吕布都是优柔寡断的性格,这一次居然只花了一个时辰,就准备出发了,这大大超出了金珏的预料。
“是的,小先生!是张将军负责安排人马的!”小校解释道。
“原来如此!难怪,难怪!”金珏一听,就知道自己刚才真的是想多了。
操办这件事的人是张辽,那就难怪会处理的如此之快了。
金珏提出的分兵北进计划,人手的分配全都是按照吕布的心意安排的,不然的话,他也不会把魏越和宋宪,这两个吕布亲信中的亲信安排在一起保护自己的家眷了。
可是,到最后,吕布的理智最终还是战胜了自己心中的猜忌。吕布是员名将,只是被他的勇名掩盖住了他带兵的能力,他自然很清楚,自己手下几员大将的能力。
第一当属高顺,第二是张辽,剩下的六名将领,都是武夫而已。
因此,经过再三权衡,吕布决定,把张辽和魏续放在一起,领兵守护吕布军一众将领的家眷。
而中路军,正像金珏所说的那样,领兵的人把这些淮南兵能够带到洛阳多少都算是胜利。因此,吕布在将宋宪和成廉任命为中路军主帅之外,并没有把那五十名陷阵营的士兵分配给他们,而是一并讲给了魏续统领。
吕布在发布任命的时候,也实话对宋宪和成廉说了,他们两人身边只有他们自己的亲卫保护,至于其他淮南兵,即便全军溃散了,也没有关系。
“将军请稍候,我和义父收拾一下,便立即随您一起出发。”金珏对这位小校客气地说道。
“岂敢!岂敢!卑职不敢当小先生如此称呼!”小校只是一个小军官而已,从未被人称作将军,连连摆手,嘴里虽然拒绝,但是他的心情自然很好。
这里是客栈,华佗和金氏兄弟自然没有什么可收拾的,金珏只是准备跟朱建平正式道别。
“朱先生,想必刚才小子休息的时候,我大哥已经把我要说的话都告知您了。多余的话,小子就不多说了,这是一点小心意,请您务必要收下,时值乱世,保命为上。朱先生,你我各自珍重吧!”金珏先恭恭敬敬地向朱建平行了个大礼,起身之后,从怀中逃出一锭金子,硬塞进了对方的手里。
这是刘备走得时候,送给他的礼物,真的只是一点小心意而已。
在这个乱世,黄金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值钱。
尤其是对这些诸侯而言,就更是如此了。
这个时候,粮食对他们比任何东西都要重要。金珏给他出得主意,只要刘备能够将贤才招致麾下,再抢得一点时间,就很有可能抵抗住曹操的进攻。
刘表此人虽然胸无大志,可是,他也不愿意看到曹操一家独大,故此,二刘联合起来,即便他不肯派兵,在物资方面却会帮助刘备的。就像张绣一样,虽然和刘表结盟,对方也只是把刘备当成挡箭牌,可刘备依然会甘之如饴地接受这个身份的。
朱建平想推却,却在金珏真诚的眼神下,不得不败退了下来。他有些感伤地看着华佗,心里很清楚,他和这位至交好友,自此一别,恐怕今生也再难相遇了。
不过,这对华佗来说是好事,因为,朱建平通过面相发现,自从华佗和金氏兄弟呆在一起以后,这位好友居然朝着长命百岁的方向发展。
“告辞!”既然相知,华佗和朱建平之间便没有其他多余的话,他只是朝着朱建平拱了拱手,便带着两个义子,一个徒弟,跟着那个小校,上了一辆马车,朝城外疾驰而去。
因为金珏之前的建议,徐州兵因此并未跟着一起进城,刚才,张辽和魏续一刻也没停地正将他们专门分出来,整军。
到了小沛城西城门外,金珏看到吕布带着即将率兵出发的三个部下正骑着马,堵着大门口,看样子,就是特意在等自己。
于是,金珏在大哥的搀扶下,下了马车,略微拱了拱手,行了礼,便问道:“军师,温侯,张将军,魏将军,小子来了。现在就能出发了吗?”
“不错!就等你小子到来,就会立即出发!”张辽淡淡地回答道。
“小子,希望一切计划都能按照你预计的那么顺利。”吕布说完这句话,便一个人扬起马鞭,啪的一声打在半空,其座下的赤兔马立即扬开四蹄,迅速绝尘而去。
老实说,现在吕布军几乎所有人都有些后悔了,明明唾手可得的徐州城,他们可以毫不费力地拿在手中,却偏听偏信了这个不靠谱小瘸子的话。
吕布对金珏制定的计划,心里感到非常不靠谱。
可如今大势已成,吕布就是不想去河东,也不得不去。这个时候,他在选择进攻刘备,不但有很大的风险,还会进一步加剧自己的恶名。
“呵呵,小子,你要的奖赏就在那里,你不过去看看吗?”看着吕布远去的背影,那两位并未说话,魏续突然用马鞭指了指排在家眷队尾的一辆马车,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话。
“啊!”金珏先是一愣,紧接着,他恍然大悟,魏续说得,不就是金珏在吕布和刘备面前要的那个极为特殊的奖赏——已经为秦宜禄生下一个年幼的儿子的人妻杜氏吗?
“咳咳咳!”金珏轻咳了几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他说道:“行军途中,小子就不去看她了。何况,你我现在还不是没有得到秦大人的任何消息吗?”
金珏这么解释也没错,可吕布军中的人都清楚,秦宜禄此时十有九八已经遭遇不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