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醒了,醒了,那姑娘终于醒了。”一声清脆的话语传入顾安然耳中,像是为了附和那女子的话语,顾安然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一间破旧的屋子,还有一对慈眉善目的夫妇和一个活泼的小丫头,顾安然有些茫然。
“姑娘,你总算醒了,身体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大婶见顾安然半晌不说话,还以为她有何不适。
“大婶,这里是什么地方?”顾安然方才回神,之前的发生事情也一点点涌入脑中。
“这里当然是我家啦,你都不知道,你晕在了山上,还是我爹爹把你带回来的呢。”一旁的小丫头不甘无视,抢着回答道。
“雁儿,别胡闹。”中年男子斥道,“姑娘有所不知,这里是安朝都城外的李家村,前两天我上山砍柴,看你昏迷在那,身边又空无一物,只得先将你带了回来。”
“安朝?”原来那道亮光竟将她带回了千年前的安朝,顾安然现在的脑子一片混乱,她最后的记忆只停留在那道光线出现之后,她需要时间把事情捋一捋。
“谢谢大叔大婶,我本是东南锦州人士,无奈家道中落只得上京寻亲,却不知为何会落入山中,幸好遇见大叔,实在感激。”顾安然暗自庆幸平日里荆晓晓总爱与她说起安朝历史,不然还真不知该如何编这瞎话。
“姑娘别与我们客气,既然我家老头子遇见了你也算缘分一场,你便在此多休息几日,待身子养好了在去京都寻亲也不迟。”大婶见顾安然举止大方,想来原也是大户人家,更是心疼其遭遇。
“那先谢过大婶了。”说罢顾安然便要起身,大婶见此忙将其按回床上,顺便掖了掖被角。
“姑娘不必多礼,你先休息,我们先出去了,老头子,你快把家里那只母鸡杀了炖汤给姑娘补补身子。”那位大婶边说边拉着雁儿往外走去,行至门口,大婶终是嘱咐了一句“姑娘,你要不嫌弃还是先换上我家姑娘的衣服吧,你身上那套…..”顾安然这才发现自己身上还穿着现代的那套衣服,而床边早已摆着一套干净的衣服,想来是给她准备的。
“好的,多谢大婶,我身体无恙,无需破费了。”顾安然想着她家应该也不算富裕,不想太过打扰了。
而在安朝东南方向的一座神秘岛屿上,此刻却没有了以往的宁静。
“国师出关啦!国师出关啦!”一小童子激动的从圣山之巅一路往山下狂奔,他奔向的目标正是圣山之下,那座雄伟的宫殿。岛上的居民听见这消息全都聚集到了大街之上,一个个难掩喜色,要知道,国师自六年前闭关到现在都未曾踏出圣山一步,国主也随之将自己困在了寒宁殿之中不再外出。
“好了,好了,国师终于出关了,想来,国主也该出来迎接了吧。”一名岛民与身边的人说道。
“肯定啊,这么多年了,我还以为有生之年再也看不见他们了呢。”说到最后,岛民话语竟有些哽咽,连带着感染到了身边的人,大家不禁想起了六年前的经历。没错,这座岛便是六年前一夜之间消失的夜阑国。
“主子,国师出关….”寒宁殿中,侍书早已接到消息,慌忙去向贺兰宁宸报喜,别人只道主子是为了国师闭门不出,却不知主子自六年前耗损太过便一病不起了。
“侍书,你整天咋咋呼呼干什么。”侍剑拦住侍书去路。
“侍剑,你别拦着我,我有重大的喜事要告诉主子,你让开…”侍书见侍剑不让,这才后知后觉道“侍棋在里面?主子是不是又….?”侍剑沉默的点点头,这几年来,主子的身体越发不好,只怕是等不到那人回来了。
“侍书,咳…你在外面嚷嚷些什么呢!”屋内传来贺兰宁宸的话语打断了侍剑的思绪。侍书推开侍剑往房内走去。
“主子,好消息,国师出关了!”
“啪…”贺兰宁宸手中的茶盏应声落地。
“你,你说什么?”
“主子,国师出关是不是表示郡主….?”一旁多侍棋听闻有些激动但却不敢说出那个猜想,只怕若是空欢喜一场,对主子来说更是雪上加霜。
“那还用说?国师既然出关,说明一定是郡主回来了。”侍书却是未曾顾虑许多肯定的说道,完全无视一旁的侍棋使的眼色。
“快,侍剑,快带我去圣山之巅。”
圣殿之中,一位白衣老者正对着窗外的星宿沉思。
“师父,您今日出关,是否表示郡主她真的回来了?”身后的少年终是沉不住气,问出了一直以来的疑问。
“你这小子,多年未见,我还以为你该成熟稳重些,竟没想到还是如此沉不住气。”老者手捻胡须,虽责怪少年,但脸上却毫无责怪之意。
“罢了,罢了,出去迎接国主吧,他怕是也该到了。”谁知老者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通禀,国主已到。
“臣,参见国主。”贺兰宁宸一把扶住国师半跪的身体。
“国师勿跪,我此次前来只是想确定…她是不是…..?”饶是贺兰宁宸再镇定此时也显得有些慌乱,国师见此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是,国主想的没错,我前几日夜观星象,郡主的那颗凤星竟然异常明亮,随后快速向北方靠拢,最后陷入黑暗,如果我推测不错,郡主应该是已经回来了。”
“如此便好,她终于回来了。”贺兰宁宸似卸下了所有重担,竟显得有些无力,熟不知,手心也早已被汗浸湿。
“恭喜主子。”侍书等人齐齐跪地,自六年前夜阑隐世以来,似乎便未见主子笑过,思及此,侍书等人无不心头泛酸,这声恭喜来之不易。
“只是,国主,您莫要忘了,那颗凤星坠落之地可在北方,北方之地可不正是安朝国都吗?国主,您…唉….”国师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国师,我知你想说什么,只是爱一个人,不是唯愿她好么?自始至终,我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希望她能好好的。”贺兰宁宸不甚在意的说道,但那握紧的拳头却暴露了他心里的想法,既深爱,又怎会不在意。
“罢了罢了,宁宸,你和然然是我自小看着长大的,现在我只以你长辈的身份问你,若然然她最后的选择不是你,你又该如何,别忘了,然然虽已回归,但她却已不是曾经的她了,曾经对爱恨情仇都与她无关,你能确保此生她便不再走六年前的老路吗?”国师的担心并非没有道理,现在的顾安然是个变数,她的命格早已跟贺兰宁宸绑在一起,若稍有不慎,那后果怕是贺兰宁宸所承受不起的。
“无碍,我既已选择了这条路,那我必然会尽全力走下去,哪怕无路可走,我也必将凿出一条路来。”
“我知你会如此说,也罢,我老了,未来的路要你们自己去走,是好是坏只希望以后你莫要后悔啊。”国师看着眼前这本该是风华正茂的青年,此时却已满头银丝,长卧病榻,眉目之间总有挥不去的愁云,说不心疼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