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苏婧真如萧晟煜所言来到府中,萧晟煜与其说清事情经过,便让她过来寻顾安然,顾安然与之寒暄一番后,二人便着手准备抗洪事宜。只是待二人上街时方知云大人所言之难处,城中百姓听闻要将道路凿开凿开排水,甚是不解,纷纷聚在府衙门口让云大人给其解释,云大人此时在府衙门口早已说的口干舌燥,奈何此事他也不甚清楚,实在是不知如何说起,却忽而看见角落里的顾安然和苏婧,忙将挤开众人来到二人面前。
“苏大人,顾姑娘,这事微臣实在难办,不如你们二人帮我与众百姓解释一番?”
顾安然见云大人如此,也不愿为难他,遂走入人群中间说道“各位,请听我一言,所谓不破不立,这城已建成百年,这排水系统却一直保持原样,倘若真遇哪年雨水过多之时,这城可不就成了一口大锅子了吗?我知你们众人心中不快,今日我在此保证,若一月之后此地不曾下雨,我顾安然愿挨家挨户上门道歉,况且许多房屋早已年久失修,正好趁此次将各位房屋修葺一番,大家觉得如何?”
“你一个姑娘说话怎么可信?若到时并未下雨,你又跑了该当如何?”人群中窃窃私语片刻,一领头人率先问道,只是还不待顾安然回答,一旁的云大人便忍不住说道“二狗子,你莫要过分,你可知这姑娘是何人,她既与你们解释这许多,自然是说话算数,你们便是不相信她,那本官担保如何?”
众人见云大人站出来说话,一时之间大家皆无话可说,只得四散而去。
“顾姑娘受惊了。”云大人拱手作揖,方才顾安然那番话说的云大人自愧不如,即便云州不曾下雨又如何,防患于未然不该是上位之人必须考虑的事情吗?
“多谢云大人方才仗义执言,我二人打算出城看看,便先告辞了。”
“顾姑娘,这城中百姓好安抚,只是这城外百姓…若让他们离开世代居住的房子,想来有些困难,不如下官与二位同去?”
“也好,那我们便早些出发吧。”
到了城外的村庄,果然如云大人所说,村民一听说要搬离村落,纷纷拒绝,三人用尽办法也无法让他们回心转意只得先回城中商量对策。
“安然,若我们在城外地势较高的地方新建几处房屋先预备着,到时真下了大雨,我们再去劝村民,想来他们便不会如此抗拒,这样可好?”苏婧想了想,此办法最为稳妥。
“对,这办法可行,那便这样做吧。”
第二日,顾安然与苏婧也加入到了开凿的队伍中,众人见两位姑娘如此,更是拼力干活,待到后来,城中许多百姓也纷纷加入,如此忙活多日,城中排水管道也陆续开凿完毕。
“各位弟兄们,这几日多谢大家帮忙,今晚我在城中聚香楼设宴,大家一同前去可好。”
“顾姑娘请客,我们自当前往,只是顾姑娘可得把银子带够了啊,哈哈!”众人一开始只以为顾安然与苏婧是做做样子,不想二人竟事事亲力亲为,连日来,大家自是佩服,是以与二人关系已相当熟悉,便随口开起了玩笑。
“诶,大家可把心放回肚子里,若安然的银子不够,本姑娘这儿还有,你们便敞开了吃。”苏婧与顾安然待久了,这说话语气与其越发相似。
聚香楼中,此时分外热闹,大家辛苦多日,此时好酒好菜自是敞开了肚子放肆的吃,门口的萧晟煜站了一会儿终是转身离去。
“主子,您怎么不进去?”
“隐,你看然儿,无论何时何地,她总是能轻轻松松将人心收服,她就像是阳光,能给每个人带来温暖,可朕注定是要在黑夜中前行,就让她开心一会吧,我们先回府,莫要打扰她。”然儿,朕体会过了温暖,又怎能在重新回到黑夜中。萧晟煜心中自问。
“苏婧,这杯酒我敬你,谢谢你这些时日一直帮我。”顾安然早早便想道谢,只是方才寻到机会。
“安然,你说过我们是朋友,朋友又何须言谢,这杯酒,敬我们的友谊。”
“好,哈哈!”
那日之后,大家将开凿之后所留泥石纷纷运至城外,筑成一堵堵矮墙以作遮挡,到时山体滑坡只是也好为百姓争取些时间。终于,待做完所有的事情之后,暴雨如约而至,城中百姓皆是兴奋不已,开凿的河道果然派上用场,只是一连五六日之后,这雨却还不见停歇,百姓终是忍不住前往府衙问其究竟。
“大家莫慌,这雨早在我的猜测之内,云大人已上报朝廷,到时会有干粮分发给各位,这几日,大家尽量不要出门,更不可出城上山,待过些时日,等雨停了,大家方可出门。”顾安然知百姓恐慌,早早便在府衙等候,此时城中百姓早已将顾安然当成仙女下凡,是以她说的话,大家皆是信服,便各自回家等候。
“安然,我们或许要出一趟城了。”苏婧望着天空有些忧心。
“是啊,云大人,你加派些人手随我们走吧。”
“是,下官知道,只是二位便不要出城了吧,此事下官定能办妥。”云大人身为父母官,自是身先士卒,只是这二位皆是皇上身边红人,若出了何事,他便是一死也难辞其咎。
“无妨,我们需得亲自去了方能安心。”顾安然拒绝道。
“这…”
“让她们去吧,他们有朕的护卫保护,你只管做你自己的事。”萧晟煜知晓顾安然定要出城,担心其安危,这才急忙赶来。
“是,微臣先行一步。”
“皇上,您万金之躯怎可去那危险之地,微臣会保护安然的。”苏婧连忙阻止。
“别说了,朕心意一定,你们不要多说,朕堂堂一国之君怎可让两个女子前往那危险之地,更何况,城外那些百姓皆是朕的子民,朕需得看他们安全撤离方可安心。”顾安然见其心意一定,也不再多说,几人往城外而去。
待到村庄之时,大部分村民已安全撤离,只有几户人家不愿离开,云大人正苦口婆心的劝着,顾安然见那山上小块岩石已经开始滚落,心中一惊,大喊道“云大人,快走!”话音刚落,山石便开始快速滚落,泥石流也随之而来,云大人见此来不及思考,与其他衙役拉上身边发愣的百姓便往顾安然这边奔来。
待到顾安然身边之时,只听身后“轰!”的一声,方才那整整齐齐的村庄早已被掩埋地下,在安全之地的百姓看着眼前的一切,顿时伤心欲绝,此时的云大人只有劫后余生之感,想起方才之事仍双腿发软。
“云大人没事吧?”
“无事,只是有些后怕,方才多谢顾姑娘提醒,不然,本官的命可就撂那了。”云大人心中唏嘘。
“无事便好,这些百姓失了家园,云升你可要妥善安置。”萧晟煜心中有些沉闷,他知此次若非顾安然,这云州怕是有一场浩劫。
“大家别慌,我知大家心中难过,只是人生在世,这些身外之物又怎比得上性命,况且朝廷也已知晓此事,我想过几日便会有物资送到云州,大家这几日便先暂住在安置房,等大雨过后,朝廷会与大家一同重建村落。”萧晟煜对着身后的百姓说道。众人听闻心中感激,此时可谓是君民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