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轻柔地笼罩在昏的身体上,冰蓝色的身影掠过丹砂来到昏的身边,昏身下的雪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将他包裹在其中,并迅速冻结。“走吧。”那人留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她在远处一挥手,昏便悬浮起来,跟随她隐没在雪崖的另一头。
丹砂揉了揉眼睛,恢复了那副高傲的神情,她径直走到崖壁,绽开了平日里那种轻挑妖媚的笑容,吞下苦涩,翻身脚尖轻点崖壁,向藏匿在深山中的染宁宫奔去。
……
“宫主,我们把昏带回来了。”丹砂望着散冥,装作平静地说道。
“昏擅自行动,导致这样的结果也是咎由自取。唉,把他和晚葬在一起吧。”说完散冥转身回到后花园内,望着千年不化的寒雪,自言自语着,“过了半雪台,决战快要逼近了。”
雪域苍梅在后园中绽放,乳白色的花瓣仿佛玉石一般晶莹,又如同羽毛一般柔软,一簇一簇傲雪独立,超凡脱俗,美得仿佛不是这尘世之物。
“墨涟漪,菡萏残,终山两巍巍,所思又所依,然为谁。
青殇剑,浊酒杯,但叹花无言,若即却若离,终作尘。
伊人泪,箫音绝,茅竹声暂歇,似花亦似水,无常恋。
美人骨,断情冢,沧海化桑田,一笑映千年,红尘醉。”
琴音在身后响起,凄婉悲切,透出了与这雪山相似的孤独。“《菡萏吟》?洛盏,你回来了?”鹅黄色的衣裙被寒风吹拂,卷起柔和的波纹,唇角的梨涡昭显出女子的温婉可人,但一双美眸却比当初离开时多了些许世间沧桑所雕琢下的憔悴。
“宫主。”她轻唤一声,散冥转过身来,走近,再走近,伸手温柔地替她取下肩头上的梅瓣。
“回来了就好,这几日连损两名大将,正缺人手,晚和昏都已经……”
“我已经得知他们的死讯了,只是心还有些乱。”洛盏低下头,怕散冥看破自己眼中对冉卿的那丝不该有的感情。
“我相信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旅途劳累,回去歇着吧。”
“是。”
“等一下。”散冥突然叫住打算离开的洛盏,仿佛想起了什么,“你去安慰一下丹砂吧。”
洛盏意外地抬头看向散冥,她本以为宫主心中只有自己的筹谋,没想到连丹砂那样的小心思都被他察觉,宫主真的是很心细呢。
“演员都到齐了。”散冥望着满园的苍梅,在纷扬的雪中久久伫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