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公鸡到点打鸣,杨天晚上又没睡好,不过还是坚持起来做晨练。
打了一会军体拳,出了一身汗,洗了个冷水澡,脑筋清醒很多,心中对杀人的负罪感也消散不少,既然来到这里,这时代别人都不把死人当回事,自己也得适应。
坐在床边上,杨天第一个想到马红玉,今世有这个机会,他绝对不想再错过,可是听春娘前晚说的那些话,举人,进士,这可是让他仰望的存在。
“这个时代,动不动就死人,昨天我碰上的多半不是少数,走文是走不了了,我还有自知之明,看来只能走武了,一人再厉害也白扯,要想办法挣钱,壮大势力。”
杨天喃喃自语,参军也不行,他走了,马红玉怎么办,彻底没戏了就。
“对了,昨天那包袱,应该有些银子,先去县城买几把刀,一定要让自己变得更强,”
“那马学风看来能争取一下,以后也方便找红玉,对了,顺便问问那私盐的事,难道这私盐有大利?”想到这里,杨天有点不解。
他想了很多,想的有点头疼,这个时代对他来说还是太陌生,要尽快打听打听。
去小姨家吃完早饭,马春娘在家帮着织布,杨天心中有事的走回家。
刚推开院门,张大牛在院里手握木棍认真的在那正劈,斜劈,杨天看见这好兄弟,微笑着刚要打招呼,余光看见西厢房边上站着马学风。
“杨二哥,小弟来找你玩了。”马学风抢先上前抱拳一礼,今天他穿着一身青布劲装,脚下一双快靴,整个人精神状态和昨天简直天壤之别。
杨天亲热的揽着马学风的左肩膀,关心的问:“兄弟,你那右胳膊没事吧?”
马学风现在对杨天的态度,可和以前完全不一样,闻言拍拍右胳膊,“多谢哥哥关心,找人看了看,只是脱臼罢了,休养几天就好了,今天来找哥哥和大牛,小弟是想说,以后咱们多炖亲近才是。”
昨天晚上回去,马学清反复问马学风昨天杨天杀人应对的所有细节,问了好几遍,末了感叹:“这杨天将来了不得啊,他从小就在马家村长大,也没出去见过世面,这是生而知之啊,小弟,大哥扪心自问,做不到杨天这几点,以后你可要多跟他亲近才是。”
马学风本来就是个直爽性子,昨天杨天一系列杀人应对和事后处理,把他佩服的五体投地,听自己一向最钦佩的大哥都这样说,他更是一心想和杨天走近点。
杨天没想到背后还有这些故事,不过作为现代人来说,这应对只能说中等,算不得多优秀。
不管这些,听到马学风真心实意的话,杨天也是很是高兴,这可是将来的小舅子,可得把关系搞好了。
“来来来,外面天冷,兄弟进屋说话,大牛,先别练了,进屋。”杨天热情的拉着马学风的手,招呼着。
“嗳,大哥。”张大牛听话的放下木棍。
进了正屋,杨天招呼两人坐下,马学风环顾四周,几张板凳,两张陈旧的椅子放在坐北主位,后面一张供桌,上面摆着三个小牌子,写着杨天父母和他哥哥的姓名生辰。
屋子不大,不过收拾的很干净,马学风这才注意到,杨天和张大牛两人穿着虽然普通,身上衣服也不是多新,但是两人很是干净利落,这在马家村,除了少数几家富户,真没有谁了。
杨天把小腿高板凳搬过来,“坐,坐啊,学风,有点简陋,莫嫌弃啊,就当自己家了,别客气。”
马学风正色道:“哥哥哪里话,英雄不问出处,古来多少英雄人物出身贫寒,我朝太祖爷爷更是一介乞丐出身,小弟相信哥哥将来定非池中之物。”
明朝中后期,水浒传,三国演义,西游记流行开来,各种评书评话,特别是三国演义,刘关张桃园结义,诸葛亮智计无双,在明朝民间都家喻户晓。
马学风,张大牛都属于三国演义的粉丝了,正是少年的年纪,特别是马学风,经常进县城听评书,更是耳熟能详,听到杨天客气的话,顺手就把听来的用在这上面了。
杨天有点懵逼,说了句客气话,咋就扯这上面来了,自己几斤几两自己知道,连连摆手:“兄弟真是抬举哥哥,我哪有什么本事,客气了。”
马学风正为了自己刚才那一番话,心底暗暗喝了声彩,说的不错,有模有样,听到杨天这几句以为故作谦虚的话,少年心性,加上他又把杨天看的这么高,以为杨天不愿意和他交好,呼的站起来,大声道:“哥哥可是看不起小弟?”
杨天瞠目结舌:“我怎么会看不起兄弟你呢,你可是咱们村唯一的人上人。”杨天更懵逼了,对方看样是生气了,赶紧安抚一下。
马学风听了,又想歪了,心想看来杨二哥要跟他划清界限,不知自己的心意,双手抱拳,慨然道:“哥哥,小弟心意天地可鉴,为表心意,哥哥,大牛,我,马学风,在此愿与你二人结拜为异姓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哥哥意下如何?”说完,紧盯着杨天,神色有点紧张,就怕对方不同意。
杨天这下彻底懵逼了,这是怎么一回事?自己都还没忽悠呢,这未来小舅子自己倒贴上来了,对他来说,这肯定是好事啊,看看旁边张大牛也被马学风一番话鼓捣的脸色涨红看着自己,难道前杨天也是这样就把大牛给忽悠成了?
一手拉着一个,杨天慷慨激昂的大声道:“好兄弟,既然你们都瞧得起我杨天,好,古有刘关张,今有杨马张,走,到院里,咱们对天盟誓,结拜为异姓兄弟。”
张大牛马学风激动的脸色涨红,“哥哥,走。”
三人手拉手到了院里,杨天让两人稍等,去西屋搬出很久没用的饭桌,拿出三个小杯子,摆在桌上,看看那把已经卷刃的菜刀,见状,马学风抽出一把精钢小刀。
三人肃穆的跪在桌前,面向正南,杨天在中间,马学风在左,张大牛在右,每人都伸出食指,用小刀轻轻一划。
杨天感觉有点疼,不过看看身边两人肃穆的表情,他也不好表现出来,三人滴得血混合在一起,三个小杯子都滴的差不多满。
杨天带头举起血杯,“我,杨天。”
“我,马学风。”
“我。张大牛。”
“对天盟誓,从此我三人结为异姓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马学风和张大牛肃穆的跟上,“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杨天正色的看看左右,“喝了这杯血酒,以后咱们就是比亲兄弟还亲的兄弟了,哥哥我先干为敬。”说完,一扬脖子,咕嘟。
“干!”“干!”
有点腥,杨天咂摸下嘴里的味道。
马学风和张大牛两人干了血酒,同时转过身来,对着杨天,“哥哥,请受小弟一拜。”
杨天照着以前电视上三国演义那场景,一手挽着一人的胳膊,慷慨大笑:“好兄弟,哈哈。”
三人一同站起,马学风问张大牛:“大牛,你几月生人?”
“我十一月。”
“我四月,那我之后就是老二了,三弟。”
张大牛同样神色肃穆的回道:“见过二哥。”
杨天心想,拜了也不错,只要自己真心待人,这两人会跟自己越来越好的。
三人相互定了称呼,杨天是老大,马学风是老二,张大牛是老三。
闹腾了一会,把饭桌再搬回原地,三人进了正屋,杨天想起昨天的事情,“二弟,你姐回去,没事吧?”
“大哥,今早我看见我姐笑眯眯的,心情不错。”
听到这话,杨天放心了,他怕就怕马红玉见了死人,会得什么精神疾病,看来古人神经很强大,他多虑了。
“嗳,对了二弟,你昨天说的私盐是?”杨天想起这茬。
“哦,大哥,是这样,现在官盐没人吃,里面掺着沙子等物,反而私盐好很多,大家都买私盐吃,这可是大利。”马学风郑重说道。
拍拍额头,杨天终于明白了,这是现代思维作怪,以为这盐没什么赚头,听马学风这一说,虽然他没说私盐是怎么来的,不过既然点透了这一点,杨天就明白了,人人都要吃盐,这得是多大利。
马学风看杨天在那沉思,补充道:“别处小弟不知道,在潍县这周边,最大的私盐头子就是曹家庄的曹老太爷了,听说他家养着百八十个亡命徒。”
杨天一听,算了,先想别的吧。